「這黑氣到底是什麼?」憐打斷加裡奧的話,雙眼盯著小黃痛苦的樣子,加裡奧歎口氣,「我不知道,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是同生命力完全相反的力量,這黑氣阻隔了一切治癒的能力,我想……在同時也在腐蝕著它的身體。」
「唧唧……」小黃痛苦的低叫兩聲,憐狠狠皺眉,是黑暗教廷,是那個血族男人下的手!憐忍不住將雙拳握緊,不斷腐蝕嗎……
「或許可以嘗試一下藥劑……」加裡奧連忙將藥劑拿出,掰開小黃雞纖細的喉嚨灌了進去,可想而知,那黑色氣體狂猛如狼,小黃痛苦的將吞下去的藥劑全部吐了出來。
「我必須想辦法!」憐站起身,必須想辦法,必須將這黑氣完全去除掉!
「憐……」加裡奧看著憐如此焦躁的狀態,這隻小黃雞曾經救了他們的命,在這個時刻他身為祭司卻救不了它,實在是愧對於自己所持有的力量。
「小憐,你回來了!」安妮笑呵呵的跑過來,當得知憐回來之後,小姑娘第一時間敢來,見到的卻是憐緊鎖的眉峰,憐勉強對安妮扯了扯嘴角,「嗯,我回來了。」
安妮緊接著便見到了小黃,大眼睛閃過一道亮光,當下就靠了上來,「這是那隻小黃雞!小憐將它放出來了啊!」安妮伸手要將小黃拿過來,加裡奧連忙阻攔,「安妮,小黃它現在不太舒服……」
安妮疑惑的看著憐,不太舒服?躺在那裡的小黃睜大眼睛,似乎在恐懼安妮的接近,但以它如今目前的情況,根本連動一下都很難。身上的黑氣纏繞,憐沉默不語,安妮咯咯一笑,「不舒服是因為這黑色的東西嗎?」
加裡奧抬起頭,「安妮,你見過這東西嗎?」
安妮點點頭,將懷中的小熊往前一伸,「庫伯從前就是這樣啊,它身子周圍都有這樣的黑色氣體,我很討厭。」
憐錯愕的看著安妮手中的小熊,那只熊……怪不得薔薇會對安妮有如此強烈的反應,都是因為那只熊嗎!那只熊先前也被烙印山了黑暗教廷的氣息,所以薔薇才會如此激動的推開安妮!
「你、你是怎麼將這黑氣去掉的?」加裡奧有些激動的看著安妮,安妮咯咯一笑,「很簡單啊,只要將這些氣體一吸,就不見了!」
「什、什麼!」加裡奧愣住,安妮笑呵呵的靠上前,「很簡單的啊,比如像這樣……」
「安妮!」憐迅速將安妮拉開,安妮揚起小臉,不解的看著憐,「怎麼了小憐?」
「庫伯的黑氣,也是這樣被你吸走的嗎?全部?」憐忍不住將安妮的小手握緊,安妮咯咯一笑,「是呀,我一吸就不見了呢!也是自黑氣消失過後,庫伯才肯和我做朋友。」
加裡奧狠狠皺眉,「是你手上的那只熊,讓你將它身上的黑氣吸走?」
安妮點頭,「是呀,庫伯說只有黑氣都消失,才能和我做朋友,我就幫了庫伯一下,庫伯也很守信用,一直陪著我!」
憐的心頭狠狠一沉,小姑娘根本不明白她吸進去的到底是什麼!看安妮的樣子黑氣似乎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傷害,而她手中拿著的這只布偶……憐有了不好的預感,這只布偶熊會不會和黑暗教廷也有關係?
「怎麼了小憐,你的臉色好難看。」安妮搖了搖憐的手掌,憐仔細看了看安妮的小臉,沒有任何異象,這只名為庫伯的布偶熊沒有對安妮做什麼。
加裡奧走過來,手掌放在安妮的額頭之上,掌心處光芒漸起,「做什麼?」安妮抬頭,加裡奧呵呵一笑,「不要動,十幾秒就好。」
安妮撇了撇小嘴,十幾秒的精心探查,甚至是試探性的進行治癒,加裡奧隨後將手收回,沒有任何抵抗力,安妮的體內不存在任何不和諧的東西。
加裡奧看了看小黃,又看了看憐,「憐,或許可以……」
「不行!」憐當下否決,加裡奧皺眉,「再不處理它身上的黑氣,會有什麼後果我也不知曉,你要考慮清楚。」
憐皺眉,小黃痛苦的聲音不斷響起,黑氣對它的折磨憐無法體會,但從它虛弱的聲音裡也知道這感受會有多麼殘忍!小黃在危難時刻救過她,在那樣的黑夜裡陪伴過她,憐緊握雙拳,她不會讓小黃有事,若是吸取黑氣能夠讓小黃康復,那麼就由她來做!
憐當下將小黃捧起,義無反顧的深吸一口氣,加裡奧見到不免驚呼,「等等!你不能……!」
「吸——!」
空氣自外面湧入自己的肺部,小黃身上圍繞的黑氣在憐的氣息指引下,通過空氣流動湧入到憐的體內,很快,黑氣自小黃的身上徹底消失了。
一陣頭暈目眩,憐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這黑氣作祟,小黃在褪去黑氣過後便疲憊睡去,憐看著它安靜的閉上雙眼不由得欣慰的笑了,隨後身子一軟,直直的向後倒去,只聽得見模糊的聲音在呼喚自己的名字,隨後便是一片黑暗。
「小傢伙,該醒了。」渾厚低沉的聲音在憐的耳畔響起,帶著濃濃寵溺笑意,憐忍不住睜開雙眼,在一片晨曦中,一張粗狂方正深深印刻著時間皺紋的臉出現,憐不由自主的扯開笑容,「爺爺。」
「呵呵,小傢伙總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可要錯過了今天的美味下午茶了。」粗糙有力的溫暖手掌穩穩將憐抱起,憐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很輕,抱著他的人似乎不用費什麼力氣,憐不由得看向自己的手掌,很小很軟,她突然想起來,這是屬於奧拉。卡特的記憶。
「爺爺。」一道很為恭敬的聲音,憐不禁望過去,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臉上是柔和謙遜的笑容,在見到她之後,眸中迸發的是溫暖的光芒,「貪睡的小豬也醒了嗎?」
「呵呵,小豬,這個形容可真是不錯。」粗狂的笑容因為笑容讓褶皺更深一些,卡特一族的大族長,也是奧拉。卡特的爺爺,抱著奧拉坐了下來,杜拉。卡特也笑盈盈的坐到一旁,雙眼含笑的看著奧拉,仿若她是什麼寶貝一般。
兩人的談話突然之間變的模糊,憐只感覺自己處於一種十分微妙的狀態,她是重新又回到了奧拉。卡特的時候?還是說……這僅僅是潛意識的回憶?這個時候她的爺爺還在,卡特一族的大族長,她的父母已經全都不在了,這個時候她應該只有幾歲的年紀,而她的姐姐,被爺爺悉心培養,在經營家族方面有著不小天分。
「不錯杜拉,在經營家族方面你很有天賦,呵呵,我的兩個孫女都很了不起,以後你這個姐姐可要幫著小奧拉。」
「這是當然的爺爺,奧拉是小公主,唯一的公主。」
憐看著杜拉。卡特那雙含笑的眼睛,她怎麼就沒有發現,這雙眸子裡的笑意是那麼的假,唯一的公主?也許在這個時候,她的姐姐就已經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畫面緊接著黑掉,當眼前的一切亮起的時候,憐被人狠狠抱在懷中,抱的她有些疼痛,滾燙的熱淚滴落在她的臉上,「奧拉,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姐姐會愛你,一直一直愛著你,永遠都不離開你。」
憐愣愣的抬起頭,杜拉。卡特紅腫的雙眼和一臉淚痕出現在視野之中,這個時候……爺爺也已經死了。只剩下她們姐妹二人,也是在這個時候,她的姐姐真正開始掌握家族大權。
被她狠狠抱在懷中,憐突然很是不安,手忍不住伸出要推開,卻不小心扯開了杜拉。卡特的衣領,白皙的鎖骨下方,一抹痕跡深深的印刻在憐的瞳孔深處,她不會忘記,這個標誌代表著什麼!
眼前再度一片黑暗,當憐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著的正是自己的房間,房間內寂靜無聲,憐猛然坐起身子,臉色蒼白。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死死的咬住嘴唇,憐的眼眶不禁紅了,那鎖骨之下的標誌再度迴盪在憐的腦海中,那是屬於黑暗教廷的記號,杜拉。卡特,你連自己的靈魂都可以出賣,你就真的那麼想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麼!
「砰!」狠狠的一拳,打在軟綿綿的被褥之上,憐仰起頭,眸底的火焰越燒越烈,爺爺的身亡,甚至是父母的身亡,她鎖骨上的標記,憐只覺得自己頭疼的厲害,杜拉。卡特,都是你做的嗎,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嗎!
「喝!」帝都之內的某一處豪華房間之內,一位美麗的貴婦驚醒,嫩白的額頭上落下滴滴汗水,一場噩夢讓她了無睡意。
外面的夜依舊寂靜,但這個城市卻遲遲不肯入睡,貴婦走下床鋪,姣美的身段引人遐思,一襲睡袍遮掩不住她玲瓏的曲線,杜拉。卡特嫵媚的雙眼望向窗外,手忍不住按在鎖骨之下的位置,她不後悔,她所做的每一個決定,她都不會感到任何後悔!
「小憐最近怎麼了,一直都不高興的樣子,不論我說什麼笑話都不笑。」安妮坐在加裡奧身邊,看著加裡奧在調配藥劑,小姑娘歪了歪腦袋,對著懷中的小熊開口道,「庫伯,我要怎麼才能讓小憐高興起來?」
加裡奧有些分神,剛要調配好的藥劑就此報廢,一股黑煙自瓶子裡冒出,加裡奧歎口氣,乾脆停下了動作,這幾天憐的確有些不對勁。
自吸入小黃身上的黑氣已經過去了一周時間,小黃也慢慢恢復了活力,但是憐卻不復從前的樣子,整個人顯得陰沉很多,也很少笑,似乎什麼事都無法勾起令她愉快的因素,週身散發著不要靠近我的氣息。
游加蘭學院有很多繁瑣的事要忙,憐以一種充沛的熱情包攬了近乎所有的事情,一點都看不出勞累的樣子,如此拚命的樣子似乎要忘記些什麼。
私下裡沒有人敢問她為什麼會這樣,就算是問了憐也不會回答。學院裡的學生被憐嚴肅的表情震到,往日裡敢於和憐搭話的那些老學員也不敢上前,一時間學院裡的氣氛也顯得很為壓抑。
「會不會和她的妹妹離開有關……」加裡奧也坐下來,跟小姑娘討論起來,安妮微微皺眉,「那我們把那個姐姐找回來可以嗎?找回來的話,小憐也許就能開心點。」
加裡奧歎口氣,「哪兒有那麼容易,教廷的少祭司……我們要到哪裡去找啊,就算知道地方,我和你也不見得能夠見到人。」
「那怎麼辦……我希望小憐能笑一笑。」安妮揚起小憐,「我希望見到小憐笑的樣子,小憐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
加裡奧拍拍安妮的小腦袋,「嗯,我也喜歡她開心的樣子,那個時候是最美的。」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小憐開心……」安妮很為沮喪,加裡奧冥思苦想,憐心中定然有什麼事才導致如此,她若是不肯說出口他們乾著急也沒用,倒不如想些能夠讓她忘記心中煩惱的辦法。
「憐平時的愛好是什麼啊……」加裡奧喃喃自語,一大一小開始認真的回憶起來,憐平時有哪些嗜好,安妮開心的大喊,「我知道了!」
加裡奧看著安妮,小姑娘一臉興奮的開口道,「小憐一定很喜歡交朋友!我們帶她去認識新的朋友,小憐一定會開心的!」
加裡奧搖頭,「以憐現在的心情是不會去想認識陌生人。」
「是嗎……」安妮沮喪的低下頭來,加裡奧歎口氣,若是隱月那傢伙在的話,憐或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想到那個突然離開的男人,加裡奧心中的一股火始終下不去,那個男人到底跑去什麼地方了!有什麼事能讓他耽擱這麼久的時間,可以和憐分開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