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博弈帶著綰綰離艇登岸,繞到小回園外院正門處,以「天子望氣術」查看裡面眾人的氣機,半響之後微笑對著還停留在船上的伏難陀感謝。
「與大師的一番論證對於石某的武功大有裨益,大明尊教的事情,就算是我聖門欠你的一個人情,日後但有吩咐,決不推辭。」
「告辭!」
對此,伏難陀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笑著催動腳下的船艇消失在了姬博弈的面前。魔門是當之無愧的黑道領袖,就算是在塞外,也有趙德言興風作雨,能夠得到魔門的人情,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而大明尊教也不是易於之輩,在塞外,除了武尊畢玄之外,誰人不懼。就連伏難陀這樣已經梵我如一的高手,雖然深恨他們搶奪自己的信仰,也不敢主動挑起與他們的烽火。
只不過,在小地方稱王稱霸久了,就會變得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居然不自量力的去招惹魔門,招惹魔門也就算了,但是將石之軒這個邪魔之王得罪了,大明尊教的末日在這一刻注定了。
「師公,怎麼進去?」
綰綰看著緊閉的大門,以及裡面幾股若有若無的悠長氣息,不由得緊張問道。這裡最起碼有兩個不遜色於她的高手,其中一個甚至在她之上,想來就是大尊許開山了。
「老鼠聚集在一起,正好一網打盡。」
姬博弈面色如常,沒有絲毫瑕疵的臉上如冰似雪。白皙修長的右手伸出按在了大門之上。如同是萬斤巨力壓上,轟然一聲。實木鑄成的大門寸寸崩裂,木塊碎屑橫飛開去。
巨大的響動瞬間驚動了裡面的所有人。
「什麼人,居然趕來這裡搗亂!」
大明尊教今趟傾巢而來,本意是取伏難陀的天竺教代之,希望聯合粟末和回紇兩族的勢力,趁頡利、突利內鬥正烈之際混水摸魚,擴展大明尊教在政治上的影響力。為了這件大事,許開山甚至忍下了善母沙芳被殺的仇恨。只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當許開山看到白衣儒衫,風采照人的姬博弈施施然的走入大堂之中,一路之上十數個教中弟子死狀奇慘的躺在他前進的路邊,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寒意。
「許兄好啊,久聞大尊威名,今日石某遠赴千里過來。希望能夠賜教。」
說話之間,大明尊教中五明子的水奼女和火奼女已經被姬博弈一掌震斃。兩個絕世妖嬈喪命之時,臉上還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
「石之軒,你殺了本教的善母,我都沒有跟你算賬,居然還敢到我這裡來撒野。真當我大明尊教是吃素的嗎?」
許開山口中雖然喊得很凶,人卻還坐在椅子上,一點出手的跡象都沒有,同時命令教中弟子停手,顯然是不想要自己的這些家底死乾淨。邪王石之軒的不死印法借力打力乃是天下一絕。人數越多,威力越大。剛才擊斃水奼女,火奼女就是將兩人的真勁互換,再加上自己的魔氣,才如此輕易的擊殺兩個一流高手。
精修《御盡萬法根源智經》的許開山眼力不弱,短短時間之內已經看透了其中的三分奧妙。
「怎麼不打了啊,綰綰還沒有殺夠呢!」
白衣赤足如同精靈一樣的綰綰撅著自己的嘴巴,手中的天魔雙匕沾染著鮮艷的血紅,讓人看了不由得心寒。短短時間之內,五類魔中鳩令智,闊羯業已經被她割斷了喉嚨。
「石之軒,今日你就此退走,沙芳之事就此一筆勾銷。從今以後我大明尊教和你魔門井水不犯河水,有你在一日,本教絕不踏入中原一步,如何?」
許開山不愧是梟雄,在如此情況之下,居然還沉得住氣。他只帶了自己教中的精銳過來,原本以為這樣的實力,就算是武尊畢玄過來了,也不是沒有一拼之力。誰知道石之軒不愧是斬殺過大宗師的邪魔之王,一身魔功曠絕古今,連他的御盡萬法根源智經都窺不出深淺。再加上綰綰這個未來魔門之主,心中不由的打起了退堂鼓,希望息事寧人。
聽到許開山如此示弱的話,姬博弈眼中閃過一絲訝然,隨後輕輕一笑,在眾人色變的情況之下搖了搖頭。
「到了現在你還要裝嗎,真以為我是因為沙芳冒犯於我才奔襲千里來找你麻煩嗎?許開山啊許開山,你千不該萬不該,居然將注意打到了虛彥的身上。你以為我十年來隱居在幽林小築,不知道你的行動嗎。你將虛彥收為大明尊教的原子,傳授他《御盡萬法根源智經》,還勾結辟塵,讓沙芳立立榮姣姣為五明子。所有的一切,全都在我的指掌之中。」
聽到石之軒輕描淡寫的將自己十年來的佈局點破,許開山的面色終於變了,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聲已經對著面前的大敵全力出手。
「動手,宰了他!」
大明尊教武功最高的自然是大尊許開山,其次就是善母沙芳,接下來就是原子楊虛彥和五明子之首的妙空明子烈瑕。許開山招呼的就是一直隱藏在暗處的烈瑕。
只不過,他卻不知道,在「天子望氣術」之下,任何隱藏都是無用功。
「綰綰,妙空明子的武功與你相近,你就在他身上試試我教你的『天子望氣術』吧。」
話音一落,綰綰大小姐已經帶著銀鈴般的笑容將從暗中暴起的烈瑕攔住。手中還滴血的天魔雙匕交叉之間,兩道寒芒已經斬到了對手的身前。
許開山為了保命,一出手就是全力,不敢在魔門聖王之前留手。一拳轟出,凝成實質的氣柱排山倒海,同一時間,姬博弈感覺到週身的空氣如銅牆鐵壁一樣,將他的整個身子壓制,無法動彈。想來就是《御盡萬法根源智經》的奇功異法。
冷哼一聲,姬博弈雙目之中奇光一閃,一股許開山無法想像的絕世大力硬生生的將他的氣牆撐爆。雙掌一分,無數的氣環覆蓋了他的身前,將他全力而發的氣柱消弭吸攝,隨後一掌揮出,氣環帶著他自身的絕世魔功混合著許開山的異域奇功,套在姬博弈伸出的右手之上,同樣轟出了一道氣柱。
這一掌揮到許開山的身前,與他那一拳又是不同,氣勁磅礡凌厲比之他更甚兩倍,但是卻沒有一絲勁風破空呼嘯。無聲無息之間,彷彿是閻王的奪命之筆,逼得許開山只能夠硬接。
大喝一聲,許開山雙手虛空一握一放,整個大堂之內的空氣都隨著這一握放凝聚,如同鋼板一樣在他的身前層層覆蓋,以此來抵抗這一招「以虛還實」。
但,在姬博弈神鬼一樣的手掌之下,一切都如薄紙一樣崩碎。
「卡嚓」一聲脆響之中,許開山的右手扭曲,慘叫聲中,整個人如同炮彈一樣倒飛至背後的牆壁之上,餘勢不止,衝出了大堂,飛入了黑暗的院子之中。
「在我面前,你還想跑嗎!」
許開山的每一個步驟都在姬博弈的預料之中,週身百竅迸射出無窮氣針,將圍上來想要阻擋他的大明尊教弟子們擊殺之後。整個人如同幻影鬼魅一樣消失在原地,沿著許開山消失的路徑追上去。
而在這個時候,烈瑕毫不猶豫的捨棄了教中弟子,開始逃走。綰綰雖然不甘心,但是更關心姬博弈,也沒有去追趕,反而向著姬博弈與許開山交手的聲響處而去。
等到綰綰趕到的時候,兩人的交戰已經結束了。
白衣儒衫的姬博弈站立在許開山身前,一記掌刀穿透了對手的胸膛,斬斷了他的所有生機。
「楊虛彥會殺了你的!」
用這最後的力氣,許開山說出了一句攻心之話。
「死不足惜,到了現在還想著挑撥我和虛彥的關係,沒有了你們,他又怎麼敢背叛我呢。」
姬博弈淡淡的說完之後,抽出插在許開山胸口的掌刀,綰綰立刻上去慇勤的拿出白絹將上面的血跡擦拭乾淨。
「師公啊,綰綰也看出了楊師兄腦後有反骨,不如……」
「哈!」聽了綰綰的話,姬博弈又好氣又好笑,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他收了兩個半徒弟,其中侯希白只傳授了花間派的絕技,而楊虛彥除了補天閣傳承之外,還被他破例傳授了不死印法。這一點自然就惹來了綰綰的嫉恨,女孩子的心眼總是比較小的。
當年姬博弈和祝玉妍兩個人還是恩愛蜜月之期,綰綰更是被兩人視如己出。雖然她拜的師傅是祝玉妍,教她時間最長的卻還是姬博弈。以天魔功打基礎,其餘的天魔策上武學在最近幾年也陸續的教授給她,希望她在自己離去之後,能夠撐起魔門。
只不過,綰綰知道姬博弈最為得意的絕技有三,除去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之外,就是觀天地人三才之氣的「天子望氣術」。其中綰綰和楊虛彥分別得傳了幻魔身法和不死印法,這一點就讓綰綰恨了楊虛彥好幾年。因為與不死印法比起來,幻魔身法的確是低了一個檔次。
所以每時每刻,這個丫頭都想著收拾楊虛彥,眼下這樣的挑撥只是家常便飯。
nbsp;「只要我還在一天,虛彥就不敢背叛魔門,如果哪天我不在了,綰丫頭你難道沒有自信殺了他嗎?」
姬博弈的話瞬間讓綰綰閉嘴不言,殺自己威風的事情她可不會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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