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公,那兩個小子和跋鋒寒一起搶了慈航靜齋用來給李世民造勢的和氏璧。現在貌似被困在洛陽城裡出不來了。」
姬博弈坐在一幅殘局之前,手執白子,彷彿在苦思破局之法。
而在他的側方,一個白衣赤足的少女嬌俏的站立著。烏黑的髮質,如山川起伏的優美體態,晶瑩似雪又充滿張彈之力的肌膚,配上一雙如同如夢幻迷濛的眸子。幾年前的黃毛丫頭現在已經徹底長開,出落的傾國傾城。
「綰綰啊,你對那兩個小子怎麼看?」
姬博弈對著少女招手,讓她坐到自己的對面執黑子,漫不經心的提問。
少女聽了之後,秀眉微顰,好似在組織自己的語言,又好像是在思索該怎麼走下一步棋。眼前這人乃是魔門千百年來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成就已經超越了天魔蒼璩和邪帝向雨田。一身魔功集《天魔策》之大成,更是開創出了曠古爍今的「不死七幻」,十年前紫禁一戰殺盡了正道幾十年積累下來的高手。逼得慈航靜齋封山十年,到最近才敢派出師妃暄這個超卓的劍手。
「寇仲那個小子滿嘴口花花,綰綰最是討厭了,不過那小子在油滑輕浮的表象之下,卻是無比堅定的意志,只要給他一絲機會,就能夠崛起於亂世之中。不說一統天下,當一方霸主還是沒有問題的。」
「至於徐子陵……」
說道這裡,綰綰停頓了一下。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這個鐘天地之靈秀的男人,好半響之後才不確定的說了一句。
「雖是混混出身。心思卻是純淨,眼神清澈不含雜質。如果他一開始就修道的話,未必不能夠成為第二個寧道奇。」
語氣之中的惋惜,姬博弈清晰的聽了出來,綰綰是在為這兩個武學奇才的埋沒而可惜。他們哪怕修煉的是四大奇書之一的《長生訣》,也因為錯過了習武的黃金時期,終身不可能窺到武道的至境。對於如今這個高手凋零的武林來說,少了兩個未來的大宗師的確是件很可惜的事情。
「天工造物。各有奇遇,綰綰你又如何知道,這兩人不能夠達到武道巔峰呢。」
姬博弈將手中的白子按在了棋盤上一處不起眼的地方,一瞬間,綰綰的一條大龍已經死絕,再起不能。
「師公,不來了。你又不讓綰綰。」
看到自己又輸了,綰綰翹起了自己粉嫩的唇瓣,非常的不甘心。
「哈哈哈,你這個丫頭,什麼時候能夠將自己的心靜下來,就能夠和我走到一百手開外。什麼時候能夠和我殺到兩百手。天魔功也就大成,玉妍也不是你的對手了。」
姬博弈白皙修長的食指輕輕的一點棋盤,一股無形的氣勁震過,百多粒黑白分明的雲子條序分明的飛起來落到了兩個棋盒之中。如此簡單的一幕,卻讓綰綰的眼睛亮了起來。從小在邪王陰後這兩個魔門數一數二的高手教導之下。她的武功在魔門之中可以排的上前五。
原本以為自己天魔功已經達到了第十七重,只差一步就能夠大圓滿。與姬博弈這個魔門第一高手比起來就算是有差距,也應該不大。但是剛才那一下對於真氣的精細控制,讓她油然而生一種自愧不如的感覺。
「走吧,與我去見見這兩個徐混。」
將棋盤收拾乾淨之後,姬博弈站了起來,突然說出了一句讓綰綰瞪大眼睛的話。
「師公,你,你,你說什麼?」
由於太過吃驚,綰綰的櫻桃小嘴張得老大,臉上露出一副呆萌的表情,充滿著無限的魅力。
「我說,去見寇仲和徐子陵,綰綰,難道你的耳朵出毛病了嗎,要不要讓師公給你好好看看!」
聽到姬博弈臉上的笑意,綰綰立刻跳了起來,臉上的驚訝表情依然沒變。
「師公,你不是十年沒有出幽林小築了嗎,怎麼想到出去了,終於宅不住了嗎?但是你就算是想要出去,也千萬不要因為那兩個徐混而破戒啊。他們兩個何德何能,如何能夠驚動你的聖駕前往……」
綰綰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一樣。石之軒這個魔門第一高手,震懾正道武林的核武器,十年來第一次動身,絕對要有紀念意義。在綰綰的心目中,不是魔門出現了生死存亡的大事,就是要徹底殲滅慈航靜齋這個討厭的門派。除了這些理由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能夠讓自己這個如同神明的師公出手。
姬博弈面帶微笑聽著綰綰一連竄不帶停歇的話語,一直到了少女口乾舌燥停下來之後,才開口。
「那兩個小子,是兩條真龍啊,我苦修這麼多年的屠龍之技,終於可以派上用場。我這一次過去,是要看看未來要殺的真龍到底成長到什麼樣子了,到底值不值得我現在出手。」
臉上雖然帶著微笑,姬博弈的眼神之中卻是有著一絲寂寥。這十年來,他利用邪帝舍利的元精,將道心種魔**修煉到了「魔極第十」,自身的修為再次到了天人之限,就算是與鯤虛界的本身相比,也不差多少。但是離自凝道基依然還差最後一著,以他的星命術,算出了自己的機緣在雙龍這兩個主角之上。
為了不干擾他們的成長,姬博弈這十年來可是安安靜靜的待在幽林小築之中,沒有對正道趕盡殺絕。一直都在練氣修身,同時用邪帝舍利的元精培養祝玉妍,綰綰等人。
自從紫禁一戰之後,他一步不出幽林小築,但對於魔門的掌控卻是隨著時間增長達到了一個極致。除去素有雄心的趙德言為了擺脫他的陰影,將魔相宗整個遷徙到了塞外。投靠武尊畢玄之外,其餘的兩派五道已經全部都臣服在他的魔威之下。
現在。大劇情已經展開,得到了《長生訣》與和氏璧之後的寇仲,徐子陵,真正的脫胎化龍,讓他的屠龍之技開始躍躍欲試了。
綰綰想不明白,那兩個只是運氣不錯的徐混怎麼會引動自己這個在魔門之中被尊為神明的師公心動,踏出了十年都沒有出過的幽林小築。
不過,她認為的榮幸。對於寇仲和徐子陵兩人來說,卻是天大的災厄。
……
洛陽天津橋之上,寇仲與自己的兩個好基友全都頭皮發麻的看著眼前這個正負手立在橋頂,身軀修長優美,作文士打扮的人。
「師妃暄!」
徐子陵低聲的念出了來人的名字。
迎著洛水送來的夜風,一襲淡青長衫隨風拂揚,說不盡的飄逸。俯眺清流,從容自若。
背上掛著造型典雅的古劍,平添了她三分英凜之氣,亦似在提醒別人她具有天下無雙的劍術。
從姬博弈所在的角度瞧上天津拱橋中心點的最高處,半闋明月剛好嵌在她臉龐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溫柔的月色裡。份外強調了她有若鍾天地靈氣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麗輪廓。以他見慣美人尤物的閱歷,亦不由湧起一種驚艷的感覺。
她的「艷」與綰綰絕不相同,是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那麼自然的、無與倫比的真淳素的天生麗質。
就像長居洛水中的美麗女神,忽然興到現身水畔。
縱使在這繁華都會的核心處。她的「降臨」卻把一切轉化作空山靈雨的勝境,如真似幻。動人至極點。
她的美眸清麗如太陽在朝霞裡升起,又能永遠保持某種神秘不可測的平靜。
「無怪乎希白對他如此癡迷,連我這個師傅都不認了。」
姬博弈忍不住撫掌驚歎,與清營襟和碧秀心相比,師妃暄的美麗又上了一個境界,整個天地都似因她出現而被層層濃郁芳香的仙氣氤氳包圍,教人無法走出,更不願離開。
「居然已經達到了『劍心通明』的境界,難怪慈航靜齋的那幫傢伙敢讓她出來。看來,壓力就是動力,比起原著之中,實力增加了不少嗎。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接我全力而發的十招呢?」
姬博弈喃喃自語,沒有讓身邊的綰綰聽清楚他這句話。
而落在綰綰的眼中,卻是自己最為尊敬的師公為死對頭的驚人美麗所訝然。心中對於師妃暄的恨意更上一層樓,恨不得現在就過去殺了她。
而在天津橋之上,寇仲開始開動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盡量撇乾淨自己偷盜和氏璧的嫌疑。
「師仙子,真的不是我們兄弟偷得,你想想,淨念禪宗如此多的高手,怎麼是我們三個能夠闖入的。更何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盜走和氏璧。我們三兄弟雖然也在那一晚去了,但是剛進了大門就被了空大師打了出來。」
「當時我們不甘心,一直等在外面,聽到了裡面騷亂的動靜之後就打算闖進去再看看。卻沒有想到一個白衣儒服的中年人拿著一個包裹衝了出來。料想就是他盜的玉璧,我們兄弟當時就想來個黑吃黑,誰知道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被他從容而去。」
「作為正道聖地,師仙子你可千萬不能夠冤枉好人,放過真正的兇手啊。」
寇仲瞎編了一通話之後,卻沒有料到眼前圍著他的正道武林人士在他說完之後,全都面露驚駭。就連師師妃暄的玉容都忍不住蒼白,握劍的手上微微用勁。
「那個人,是否兩鬢微白,肌膚晶瑩如玉,看上去溫文爾雅,風采照人,有著一股邪異超凡的魅力。」
「對對對,就是他,師仙子你怎麼知道?」
滿口瞎話亂應的寇仲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那番話說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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