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趙師命對於這一套普通的伏魔拳已經是爐火純青,宗師風範,就算是創造這一套拳法的那個人恐怕都沒有練得這麼純熟。
簡簡單單的一記直拳,就將景花瑩劍招後面的變化全部封死,逼得她不得不將使到一半的招式換去,劍勢一轉,曲直遊走,改成了「莫道**」。
「原來是『醉花陰』,難得她將這套劍法練到這種程度。」
高樓之上,姬博弈與左丘素素站立在窗口,開始了一種另類的比拚。眾人在兩人身邊觀看著,聽著他們評論觀星台上兩人武功的破綻。
「如果她剛才換招之時,將右手小拇指押後三寸,這一招劍法就能夠乘勢直入,將趙師命開膛破肚。」
「哼,這樣的話她就死定了,伏魔拳雖然簡單,卻四平八穩,收招換招自如,只要腳步向左移動,順勢側身而進,就能夠直接用這一拳轟掉景花瑩手中的木劍。」
「我那就將『莫道**』改成『簾卷西風』,橫劍直掃,把你伸過來的手臂卸下。」
「這招破之不難,只要收拳抬肘,改成左拳出擊,就能夠崩碎你的心臟。」
……
兩個人在窗口邊上不斷的言語交鋒,在上觀星台之前,務必先要拿下這一局。這個時候,房間中的所有人也都看出了兩人之間有矛盾,表情各異。不過兩人的點評卻是精準,將台下兩人的應對招數提前一步說了出來,體現了他們過人的見識。
說道一半,兩人突然停嘴默言,讓在場的人都奇怪了。仔細一看,卻發現兩人的嘴唇微微抖動,一股微弱的真氣波動閃現,才恍然大悟。
「為了十塊元石,這樣子消耗心神,值得嗎?」
管雲飛表示很疑惑,他不清楚兩人的恩怨。而在觀星台上,景花瑩得到了姬博弈的傳音入密指點,劍勢一改,將這一套「醉花陰」劍法別出心裁的使出了簡潔明快之感。
手中不再針對趙師命的伏魔拳中招式破綻,每一劍刺出彷彿都是錯誤,卻將對手逼得節節後退。
窗口邊的左丘素素這個時候眉頭緊緊皺起,與景花瑩這個聽話的孩子不同,趙師命顯然要有主見多了。對於他的指點是聽三分留七分,大部分都是按照自己的戰鬥經驗出拳。他的應對方式與左丘素素提出的相差不多,只不過卻是出人意料的處於劣勢。
景花瑩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手對於自己明顯的破綻視而不見,而不妨礙她更加聽話的按照姬博弈的指點出劍換招。趙師命在她簡潔的劍法之下已經敗象呈現。
對於這個奇怪的想像,在場人之中也只有姬博弈和趙師命本人才理解。與剛才與左丘素素點評招式的破綻不同,姬博弈指點景花瑩的是趙師命體內真氣運行之中的破綻。
「天子望氣術」攻心破氣,姬博弈清楚的看清了趙師命體內真氣運行的方式,將他運氣之時的特點遊走經脈看透之後,輕而易舉的想出了破解的方法。
景花瑩的每一劍都是針對趙師命真氣運轉最為難受的地方,一次次的真氣錯亂,導致他的處處敗北,最後被一劍掃中胸口,打下了觀星台。
「左丘兄,承讓了。」
姬博弈面帶微笑的拿走了桌子上的元石,用借來的本錢贏東西,心中的感覺異常暢快。心理還想著要不要多做幾次這樣的無本買賣。
「管雲飛,你下來吧。」
就在左丘素素面色難看,眼神之中殺氣暴漲,準備和姬博弈分個你死我活之際,一聲熟悉的聲音從台上傳來。
只見面色蒼白的沈沉舟屹立其上,指名挑戰。上一次大比的時候,沈沉舟和管雲飛兩人修為相近,都是以一招之差敗北。這一次管雲飛得償心願,坐上了七星子的位置,而沈沉舟遇上了姬博弈,憋屈的又是第二,對此他當然不會甘心。
遍數七星子,現在最弱的應該就是玉衡星了,而且對於管雲飛,沈沉舟自信不會輸,所以一次挑戰的機會他直接選了這個老對手。
「我下去了,打完這一場就可以收工了,希望回來的依然是我把。」
長髮披肩,青白長袍的管雲飛心態倒是非常平穩,下去的時候還與姬博弈和顏淵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我壓你勝,敢不敢和我賭啊。我贏了,大家都高興,你贏了,白得十塊元石,穩贏的買賣啊。」
心中惡趣味發作,姬博弈提出了一個讓管雲飛無法拒絕的賭局。苦笑一聲,管雲飛點頭應了下來。
「希望借你吉言吧,元石就先欠著吧。」
元石雖然是個好東西,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隨身攜帶,管雲飛既然沒帶,只能夠賒賬。
「又是一筆進賬,這無本買賣還真是賺錢啊。」
這一次,左丘素素沒有再和姬博弈堵了。剛才趙師命莫名其妙的敗下台他到現在還沒想明白,秀眉微微皺起,眼神如同兩道無底的深泉,幽冷深邃。一直觀察著他的王臨沂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兩人正面交戰之前,姬博弈先勝一局,對於待會的比試肯定影響深遠。
觀星台上,管雲飛如同一羽輕鴻,憑虛御風,雙袖鼓蕩如同層層波浪,青色綿密的氣勁將沈沉舟團團圍住,最終在百招之後,以悠長的氣脈將沈沉舟耗下了台。期間沈沉舟再次燃燒自己的氣血想要扳回一局,卻沒料到姬博弈在他的體內留下的氣針還沒有消散,在他催動這一項秘法之時爆發開來,導致了他的全面敗局。
回到了房間中的管雲飛一臉的喜滋滋,對於自己輸掉的十塊元石毫不在意。今天的規矩是每個人只能夠挑戰一次,也只要迎戰一次就夠了。他擊敗了挑戰的沈沉舟,表示已經拿下了玉衡星的位置,回家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隨後,扈凌寒再次挑戰顏淵,兩人重演了開陽組的最後一戰,事實證明,顏淵的確是技高一籌,雙殺了這個糾纏不清的對手。
這一場之後,場面之上一時有些沉寂,就在姬博弈向著是不是應該和左丘素素打上一場,並且兩人的眼神對上,已經都準備下場的時候,雲青衣突兀的站到了王臨沂的面前。
「你應該不會逃避吧?」
面對這句話,王臨沂淡淡的一笑,透露出無比的自信,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準備起身迎戰之時,姬博弈站了起來。
「左丘兄,我兩的恩怨也應該算一算了吧。」
「的確,今天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對於姬博弈的挑釁,左丘素素自然不會退縮,兩人在今天見面之際,體內的血液靈魂就在不斷地震顫,要不是兩人都已經脫胎有成,又都練出了陽神,恐怕早就控制不住打起來了。而撐到現在,看到王臨沂和雲青衣兩人要下場了,兩人都忍不住了。
「兩位,是我先挑戰的。」
雲青衣銳利的眼神看向姬博弈和左丘素素,冰冷的語氣直接提示著。
「青衣小姐,你和王兄的比試應該是最後壓軸的,要不然,你們兩比完了,哪還有人看得進去我們的。還望見諒,等到我和左丘兄比完之後再下場。」
姬博弈這樣子說著,左丘素素卻已經當先走出了門口,向著觀星台而去。姬博弈說完之後,行了個禮,與王臨沂的眼神交流了一番,緊跟著走了出去。
外面的觀眾正好都等著不耐煩了,準備起哄之際,兩個相似的人站到了觀星台上。一樣的俊秀如女子,一樣的身材修長,一樣的秀眉細眼,如果不是外貌有著明顯的差異,觀眾都要以為是孿生兄弟在台上了。
「天璣星和瑤光星,終於出現了七星子之間的直接碰撞了嗎,好戲終於開場了。」
「賭誰贏,賭誰贏?兩人的修為到底誰高點?」
「當然是賭瑤光星了,姬家的那位可是匹黑馬,賭他贏的賠率大,身為賭徒,就要以小博大。」
……
看到兩人的上台,觀眾們第一次沸騰了,這是開場以來修為最接近的兩個人了,而且是真正的七星子之間的對決。就連有些瞌睡的幾位講師都來了興趣,麻自安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鬍鬚,不自覺的捏斷了幾根。
「如果沒記錯的,這是第三次對決了吧。前兩次我都沒打贏你,不過事不過三,這一次,輸的一定是你。」
姬博弈細長的眼睛瞇起,體內的真氣提起,身上素白的長袍無風自鼓,衣袖陣陣鼓蕩,無形的凜冽的冰冷真氣在他的週身繚繞。「天子望氣術」已經全力運轉,一道道晶光閃過,將對手的氣息修為血液毛孔種種情況看透,在腦海之中經過排列,運算出他最有可能的出招方式。
「有的人輸了就是輸了,一輩子都沒有可能再翻盤,你就是那種人。」
左丘素素說話之間雙目突漲,一陣陰冷詭異的氣機從他的身上湧出,如同陰魂鬼魅一樣籠罩了姬博弈的全身,讓他的汗毛直立,手腳僵硬,陣陣不自然。
「這就是你的本相嗎,不錯!」
說話間,姬博弈的「天子本相」順著他的神念湧出體外,與左丘素素詭異陰冷的氣機對抗,在他週身一丈範圍之外,一層潔白的冷霜覆蓋了整個觀星台,讓在場的人感覺到一陣陣寒意侵襲,靠的近的幾個人不由自主的退出了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