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江濤沒有回家,逕直到了廠裡。果然,季嫣然、江盈盈正陪著季中俠在看實驗室。
看到江濤進門,季中俠笑著說道:「小江啊,你對我這個老頭下大本錢了,房子蓋的不錯嘛。」
「呵呵,伯父,比起你大學的實驗室差遠了,要啥沒啥。您看需要添置什麼設備,可以讓季姐她們去買。」江濤說道。
「不用,過幾天我會把大學裡那套設備搬來,我已經讓那兩個學生回去準備了,到時候缺什麼再說。」季中俠說道。
江濤等人陪著季中俠回到接待室。
「小江,你們這各方面條件都挺好,就是門前的路差了點,我看你要著手考慮這個問題,不然你們鄉的經濟會受到影響。」季中俠說道。
「伯父,今天就是因為這條路,我惹禍了。」江濤裝出很委屈的樣子說道。
「噢?什麼情況?」季中俠問道。
江濤就把自己提出集資修路的事簡單和季中俠等人說了。
「呵呵,我以為什麼事呢?不就是集資嗎?我回去動員學校的老師給你們湊點,為老百姓修路這是好事嘛。」季中俠說道。
「就是啊,濤哥,我回去和爺爺說,我們村帶頭交錢。」江盈盈不甘落後。
「濤弟,我認識的朋友有很多有閒錢的,他們或許都能幫忙。」季嫣然說到。
「嗯,聽你們一說我心裡更有底了,不過,上面的資金我是真沒有辦法了,我誰也不認識啊,現在光憑報告誰會給你批錢?」江濤無可奈何的說。
「現在怎麼變的這樣了,為群眾辦實事,還要走關係托門子,這種風氣要改改。」季中俠的書生脾氣又上來了。
「爸爸,你知道什麼?現在下面跟上面伸手要錢的有的是,都說自己困難,人家給誰也是給,為什麼要把錢批你啊?」季嫣然笑著對江濤眨了眨眼。
「小江啊,等我回去的時候,你跟我一起去省城,我領你見個人,我就不信了,辦件好事有這麼難。」季中俠的倔脾氣上來了。
「那我謝謝伯父了。」江濤沒問要去見誰,如果季中俠想告訴他,自然會說。
「濤哥,剛才嬸子來電話了,讓我們都回去吃飯,說要好好謝謝季姐呢。」江盈盈說道。
「吆,我還占女兒光了,走咱們去嘗嘗地道的農家飯。」季中俠笑著打趣女兒。
江濤娘知道季嫣然和她父親要來,提前幾天要老伴進山弄了很多山珍、野味。今天,她親自下廚整了滿滿一桌子菜。
「老嫂子,腿好利索了?你看,我們來了就給你添麻煩。」一進門季中俠就握住江濤母親的手,說著感激的話。
「嗨,他大伯,在醫院多虧了嫣然,農村沒啥好吃的,都是些山上的東西,湊合著吃。」江濤母親有些侷促的說道。
桌上的菜很對季中俠的胃口,最起碼沒有污染。
吃完飯,江濤父母陪著季中俠坐著閒說話,季嫣然、江盈盈給江濤使了個眼色,三人到了江濤屋裡。
江濤伸開雙臂把二女摟在懷裡,一人親了一下:「季姐,咱們怎麼睡?」說完臉上帶著壞笑看著二人。
「且,你自己睡,季姐到我家,讓伯父住廠裡季姐的房間。」江盈盈很有大妻的風範。
「可是我饞啊。」說完在二女的胸器上摸了一把。
「你作死啊,季姐,我們咯吱他。」說完把江濤往床上一推,二女撲上來伸手咯吱江濤,三人亂成一團。
自從和江濤明確關係後,季嫣然的心年輕了很多,看到江盈盈下手,她也不甘落後,趁機大肆揩油。
第二天,江濤上班後把辦公室主任蔣全興叫了辦公室:「蔣主任,一會給全鄉各村、包村辦事處、政府各辦公室下個通知,下午兩點在大會議室開會;還有,你安排人抓緊把這張明白紙印刷8000份,下午開會要用。」說完遞給蔣全興一張寫滿字的紙。
「好的江鄉長,我這就去安排。」
蔣全興前腳剛走,趙存厚、王志剛敲門進來了。
「兩位主任快請坐。」江濤起身給兩人倒水,王志剛連忙接過紙杯和暖瓶。
「江鄉長,這是全鄉各村、各戶林果樹木統計數據,你看一下。」說完把一疊厚厚的報表放在江濤的辦公桌上。
「行,等會我仔細看看,趙主任,這次下村有何感受啊?」江濤問道。
「江鄉長,不瞞你說,村幹部聽說雙江果品加工廠要他們代為收購,積極性很高,各村又或多或少的分到幾個招工名額,都在念你的好呢。」趙存厚說道。
「江鄉長,我們根據你的安排,讓特別困難的農戶拿著合同找了雙江廠裡,定金提高了不少,可給農戶解決大問題了。」王志剛說道。
「嗯,下一步你們要給其他部門帶個好頭,有了這次基礎,群眾工作好做多了,看看群眾對集資修路到底是怎麼想的。王站長要安排技術人員深入各戶,幫著防治果樹的病蟲害,指導果樹種植,你要做好下去的技術人員的考勤,到時候我會出台獎勵辦法。」江濤對兩人說道。
「嗯,你就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掉鏈子。」現在兩個人對江濤佩服的五體投地,儘管工作累了很多,但是心裡舒坦多了。
下午兩點,大會議室裡擠滿了參加會議的人員,江濤準時出現在主席台上。
台下許多村幹部都不認識江濤,只是在配合農委、林業站工作過程中,知道了江濤的名字。看著台上這個年輕人,許多村幹部心裡驚異江濤的年輕,他們心裡也清楚眼下得到的一切都和這個年輕人有關。
江濤輕輕敲了敲話筒,偌大的會議室裡安靜下來。
「同志們,開會之前我想先講個故事,它就發生在我們鄉,8年前,一個母親為了給孩子湊齊學費,進山采蘑菇,不慎在山上摔斷了腿,本來只要及時接上就能下地走路,可是家裡沒錢,到縣城的路又難走,給耽誤了,這位母親在床上整整躺了8年。什麼原因造成她在病床上起不來?大家心裡都清楚,那就是窮!現在許多老鄉家裡房子露著天,沒錢修繕,孩子沒錢上學,幾年沒有穿過新衣服,可是牆角卻堆著大量的核桃換不成錢,只能眼睜睜看著發霉、扔掉。這是為什麼?大家心裡也清楚,那就是沒有一條可以出山的路。」江濤的眼睛紅了,淚水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台下的村幹部開始議論紛紛,他們從小就生活在這裡,江濤的話深深打動了每個人,是啊,沒有路,生活就沒有出路。
「同志們,現在縣裡、鄉里想給我們修通這條路,可是資金遇到了問題,我知道,老鄉們手裡都沒有錢,但是聚沙成塔、集腋成裘,涓涓細流可以匯成大河,我們已經貧窮了幾輩子,不能再叫我們的子孫繼續貧窮下去,我相信我們的群眾有這樣的覺悟,這條路不僅是出山的路,更是我們的致富路!」
不知道誰帶頭鼓起掌來,頓時會議室裡掌聲雷動,許多老村幹部紛紛站了起來。
「江鄉長,你放心,我回去就開村民大會,有多少錢拿多少。」
「江鄉長,這是造福子孫萬代的好事,我回去帶頭拿錢。」
……
「同志們!同志們!請靜一靜!」江濤拍著話筒喊道。
「現在你們手裡的這張明白紙,回去要發到各戶,讓群眾明白,修路的錢是借他們的,比銀行利息高,不管錢多少,鄉里財政都會打好借條,期限一年,假如到期還不上,鄉里先支付利息。明天工作組會到各村幫你們一起入戶,填好調查表。我強調一點,一切都是自願,決不允許出現攤牌、強制現象。」
會議情況很快傳到了李長波耳朵裡,看來江濤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即使集資成功,到期後看你拿什麼還。
會議開完三天後的一個下午,宋青書坐著鄉里的破吉普車從縣裡開會回來,遠遠的看見鄉政府門前圍了好幾百群眾,正在紛紛嚷著什麼。宋青書第一感覺:壞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