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臉色「唰」的一白，封立江猛地站起了身，視線灼灼的盯著封天雋，隨即便在他的幽深注視之下，意識到自己過激了。
「小雋你，嗨，你瞧你啊，身邊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女孩子，大半夜的突然說出個女孩子的名，倒是把爸爸驚到了。」
輕咳一聲，封立江立刻就撤掉了所有外洩反應，噙著一抹淺笑，他轉瞬之間就由嚴父變慈父：「告訴我，是哪家姑娘？顧？顧姓我沒太大印象，等明天我去瞭解瞭解，如果真是個好姑娘，那爸爸就幫你去上門提……」
「不用裝了。」
實在看不下這樣子的裝模作樣，毫不客氣的將父親話語打斷，封天雋眼神不著痕跡的緊鎖著他：「父親。」
「你……」
闊別六年再次聽到這稱呼，封立江愣了。
「小雋？」
「父親，我尊您為父，希望您也能做出父親的樣子，哪怕是裝的。」
「你怎麼說話的！」
「我就這樣。」
冷冷一哼，封天雋不屑極了：「真想讓我恭敬，您就別騙我。」
「騙？呵，你倒是說說，做父親的有什麼好騙兒子的？！」
「顧一凝，您明明就認識她！」
沒有半點拐彎抹角，封天雋視線如獵豹要撕咬獵物，是這樣精銳，好似世間萬物都逃不過他的眼，饒是封立江這樣子的老江湖都難以倖免。
「您在怕什麼？」
捕捉到封立江眼底一晃而過的慌亂，封天雋斜著唇角冷聲道：「是怕被我看穿您的卑劣，還是怕我挖掘出當年您做的醜事？還是，她這個人，就是您所忌……」
「夠了！」
撐在桌面上的手握成拳，重重一砸，封立江表情微狠：「我知道你一直在為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我也知道，或許我的處理方式是存在錯誤的，可是小雋！我的你的父親，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為你好！你就算不能理解至少也應該體諒！算下來也已經過去六年了，這六年來，你再不肯叫我一聲父親，可是今晚卻破了例，就為了那麼一個女人？！」
「那麼一個？」
事到如今，他竟還這樣態度！
「論到底，她也是個受害者，是無辜的，您做錯了事不承認也就算了，何必奚落！」
抄在袋中的拳頭收緊，封天雋實在頭疼，每次都是這樣，一被他說中就轉為耍狠賣凶，簡直半分為人父的樣子都沒有！
「奚落？」
「哈」了聲，封立江氣急敗壞：「她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竟讓你這樣護著她！你自己說，你是要為了這樣一個女人跟我鬥還是怎麼的！？」
「老爺子。」
揉了揉額頭，封天雋有些無力的低低一歎：「老爺子，我不想吵，今次回來我只是要您一句話。」
「什麼？」
「她的過去，是不是您動的手腳？」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好。」
要的就是這句話。
「那麼往後，我與她之間，也與你無關，您莫插手！」
直勾勾的望進封立江的眼，封天雋一字一句，語息極輕，卻煞是陰冷，猶如冷風過境，滲入骨髓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