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傾,當斷不斷反受其害,趙淵此子生性狠辣多疑,眼下你又掌握著全**權,若說他對你沒有猜忌之意打死我都不信,你可不能因為一時之仁而置自己於危境當中啊!若你實在沒有登極之心便應速速離開京城,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到時候他再想對付你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林廣銳這幾句話可說是一針見血,如今這京城之地的確已今非昔比,感覺周圍始終被一種令人壓抑的氣氛所籠罩,而與自己親近之人地相繼離去也讓袁凡產生了深深的孤獨感,甚至比初到京城那會兒更為強烈,這可能就是「得而後失」與「從未得到」之間的差別吧!
「恩師所言極是,過幾日等身體好些了,學生便會以省親之名離開京城,自從離家趕考之後我便未再見過父母,趁著這機會也該回去盡盡孝心才是。」
「也好,既然你心意已決,那老朽也就不再多言了,這朝堂之上我也已無心立足,等你走後我便告老還鄉,回去做一田家翁,從此再不過問社稷之事了。」沒有袁凡的支持,林廣銳知道要想推翻趙淵簡直是癡人說夢的事情,心灰意冷下老先生也只好走退隱一途了。
「恩師能如此想那就最好,其實您為封元國已操勞半生有餘,也該是時候享點清福了,朝廷之事我看就讓它順其自然吧!」
「唉,也只好如此了。時辰已經不早,老夫這就先回去了,等你離京之日我再來相送吧。」老頭無奈歎息一聲,顫顫巍巍起身的同時便說出了告辭之言。
要從此處出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袁凡自然還需親自相送,一直將老先生送至府門之外,看著他上車離去之後這才作罷。
馬車漸行漸遠,正想折回府內去的袁大仙師神念中卻突然發現,附近的幾處街角及高樹之上居然有人窺伺,這讓他心中一凜的同時也隱隱猜到是何人所為了。
袁凡暗暗冷笑一聲,看來趙淵對自己的確有所猜忌,不過他也懶得去理睬什麼。目前來說皇帝最多也就是派人監視自己而已,要真想動他這位大元帥恐怕還沒這個膽量。
不過如此一來自己辭官的事情就必須往後拖一拖了,至少也要等修為恢復到足以自保的地步才行,否則一旦失去兵權就有可能淪落至任人宰割的下場。
重新回到密室中。除去外衣之後袁凡便再次開始了修煉,龍鱗甲依然貼身而著,這次遭逢大難,唯一讓他感覺欣慰的便是此甲居然奇跡般地被修復了。
原來在被紫玲瓏擊成重傷之後,從袁大仙師口中淌下的精血無意間流到了寶甲之上。等他醒來後檢視身體的時候,卻見此甲正在一邊吸收自己精血一邊進行著自我修復,等到將所有精血吸收殆盡後便已有大半鱗片恢復了原狀,這一發現自然讓袁凡欣喜不已。後來在馬車上修煉的時候他也再次如法炮製,又耗費了一些精血之後這才將它徹底修復了過來。
……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早上,正當袁凡還在密室中加緊恢復修為的時候。牆角處用特殊繩線掛著的一串鈴鐺卻突然響了起來,這是當初修建此密室時周文柄特意設置的東西,可以方便下人一旦有事時通知到密室內的主人。
袁大仙師一驚而醒,心裡暗呼僥倖,也就在鈴聲響前的一剎那,自己才剛剛將一絲真元歸入了丹田之中,若是再晚得那麼一會兒被這鈴聲所擾的話,可就有前功盡棄的可能了。
匆匆回到主宅之中,聽下人一稟報,果然是那位茅先生到了,袁凡心說這位來得倒挺快,幸好他早就囑咐下人,不管誰來一律告訴對方自己正在臥床養傷,這樣即使讓來人等久一點也完全說得過去。
少頃來至前廳之上,只見一名眉清目秀的高瘦男子正等候在那裡,其人看似只有三十多歲年紀,但袁凡總覺得他實際年齡應該已過半百,顯然是位駐顏有術的醫道高手。
「學生茅潤芝,拜見國公爺。」男子見袁大駙馬終於出現,忙起身一躬到底地見禮起來。
「哈哈,茅先生不必多禮,承蒙陛下抬愛,特意勞煩先生來為本帥治傷,袁某真是過意不去啊!」
「大帥千萬莫要折煞了學生,能夠為大帥略盡綿薄之力,實在是學生的一大榮幸,就只怕在下的醫術不夠,對大帥傷情毫無益處不說,若是耽誤了治療時間,那學生就萬死莫贖了。」
「哈哈,先生過謙了,既然皇上如此推崇先生,相信閣下一定有些過人之處,不過本帥也是自己事自己清楚,這內傷除了靠自己慢慢調息將養之外,恐怕藥石之類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先生等下一探便知了。」
袁凡已將神念牢牢籠罩住了對方,這姓茅的只要稍有異動便絕瞞不過去,同時他也排除了此人是修仙者的可能,因為其身上絲毫不存在任何法力波動,連普通武林人士的內力也沒有半點,這讓袁大仙師頓時安心了不少,現在他身上的修為連練氣期一層都不到,隨隨便便來個修士恐怕都能要了自己小命,這方面可不敢有絲毫大意。
「大帥學究天人,想來所言定是不虛的,不過既然學生有皇命在身,還是得勉強試上一試,如此回去之後也好有個交代。」
袁凡早知道他會這麼說,趙淵既然讓此人前來,不給看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不過袁大帥也不怕他什麼,一個凡人郎中就算再厲害,他還能看出自己是修仙者來,再說自己現在丹田中法力所剩無幾,經脈內更是亂成了一鍋粥,情況之複雜即使是真修士來了恐怕一時也搞不清狀況,這姓茅的若是能看出來以後就跟他姓,從此叫茅凡得了。
「哈哈,說的也是,那就請先生到本帥的書房內診脈吧!」不管心裡怎麼想,表面上袁大帥還是得虛與委蛇一番,絲毫未失了禮數。
「公爺請。」茅潤芝還以為袁凡是迫於皇帝的壓力,才不得不乖乖就範,心中暗喜的同時便跟隨袁大帥往書房去了。
……
同一時間,遠在數千里之外的玄武國京城。
皇宮的御書房內,鎮南王薛瑞正跪在一名身著九紋明黃色袞服的中年人面前,聲淚俱下地哭訴著什麼。
「皇兄,這回您可一定要替臣弟做主啊!那封元不過一彈丸小國,竟敢公然與我玄武國為敵,我好心帶兵助其平叛,想不到那姓趙的不思圖報也就罷了,反而還連使詭計,令我五十萬大軍最終盡折其手,是可忍孰不可忍,請皇兄再撥幾十萬人馬與我,臣弟這次必傾盡全力,一定要報仇雪恥,不踏平封元就絕不回來見您。」
「好了,你先起來說話,這麼大個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就你這副德性朕怎麼放心再給你幾十萬人馬,到時候別仇沒報了,自己卻埋在了異國他鄉,你說朕是來替你收屍好呢還是不收?」
中年人正是玄武國的當今皇帝薛勁,一聽薛瑞之言他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臉上滿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自己這位弟弟實在是個活寶,每次只要一犯了錯就准到自己這裡來哭訴一番,看來這次也同樣**不離十,多半是這小子自己惹了禍,弄得不可收拾了只好來請自己這位皇兄幫忙。
「皇兄儘管放心,上回是因為臣弟的柱國仙師突然失蹤才導致一敗塗地的,這一次我又花重金,哦不對,應該說大量靈石請來了一位法力更加高強的世外高人,有他襄助的話臣弟確信一定不會再失手了。」薛瑞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站了起來,見皇帝老哥對自己信心缺缺,便立刻將自己的底牌抖摟了出來。
「唔,茲事體大,容朕再考慮考慮,恐怕此事還得先問過阮仙師之後才能決定,你先回自己京城的王府等候消息去吧!」對於平白無故損失了五十萬人馬薛勁也十分氣惱,見其弟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倒有了一絲答應之意,不過轉念又想起自己身後那人曾叮囑過的那些話來,這才打算將此事暫時擱置一下,等於那人確認過之後再做決定不遲。
「不行,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其他國家你們怎麼打都可以,唯獨封元國不行,想要吞併更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怎麼,你們薛氏一族難道不想再做這玄武之主了?嘿嘿,那也容易得很,只要門內點了頭,你們明天就可以從這皇宮搬出去了,後面等著搬進來的可多得很吶!」
正當薛瑞還想再勸說其兄一番的時候,突然從書房外傳來一個不怒自威的聲音,這聲音雖不響亮,但聽在二人耳中卻異常清晰,而其話中的威脅之意更是表露無遺,讓這對兄弟頓時心中一凜地將各自心中的想法給拋到了九霄雲外。(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