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琴兒並非有意隱瞞,只不過那人當時只是個練氣期修為的無名散修,徒兒覺得他無足輕重,因此才未向師尊提及。」莊琴當然不會把實情合盤托出,只能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哦,原來如此,看來那人只是撿了個便宜,是在陰蓮老怪重傷隕落之後取了那件法寶,後來又碰巧讓老薛那徒弟撞上了,唔,不過這樣也好,至少紫玲瓏他們無法再憑此借題發揮了,倒也省了一樁麻煩。」青陽子聞言點了點頭,似乎是相信了莊琴所言。
「是,當時徒兒落水之後便立刻昏迷了過去,等到醒來時已經不見了那人的蹤影,估計他已經取了陰蓮老怪的寶物離開了。」莊琴知道自己這位師傅生性多疑,別看表面上似乎已經取信於她,其實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沒人能夠猜透,因此又趕緊加了一句來圓謊。
「唔,好了,此事不用再提了,我與你兩位前輩還有要事相商,你們就先下去吧!」所謂知師莫若徒,青陽子這回才真的疑慮盡去,說完便轉頭與另外兩位結丹修士交談了起來。
莊琴自然不敢違拗地遵命退出了殿外,一同出來的還有田宏以及另一名年輕女尼,不過她並沒有和那兩人交談什麼,打了聲招呼後便翩然向山下飛遁而去了。
自從上次下山遭遇了一系列變故之後,青陽子已經不准她輕易外出了,她必須另想它法去通知袁凡才行,遲了恐怕這位取走自己元陰的男子小命就難保了。
……
不提莊琴如何設法向袁凡預警,單說此刻的袁大駙馬,在得到趙真皇帝駕崩的消息後他是震驚異常。按理說皇帝才不過四十出頭正當壯年,平時也並無什麼隱疾。怎麼好端端地就突然駕崩了呢?這其中必有蹊蹺。
不過他此刻也顧不得細想了,因為彩寧公主在聽聞噩耗之後竟心痛過度暈厥了過去,握住嬌妻手腕趕緊將一股精純法力度過,不一會兒總算是讓她漸漸醒了過來。
「夫君,英兒想立刻趕回京城,希望在大殮之前還來得及見父皇最後一面。」剛剛睜開雙目,趙英的眼淚便像掉線珍珠般落了下來,語氣中帶著一絲求懇之意。
「那是自然,我陪你一同回去,如今大事已定。一切善後交給那些將軍們去辦也就是了。」袁凡當然不會反對。將嬌妻抱入屋內讓其稍稍恢復一下,他自己則立刻吩咐手下去準備回京的一切事宜了。
原本以他的能耐,直接用法器將彩寧帶回去便是了,可是眼下因為有官職在身,就這麼突兀地在京城出現未免有些不妥。也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還是以常人方式操作為好。
趙英畢竟是練武的身子,稍作休息之後便就無恙,同時間親兵那邊也已準備妥當,袁凡特意安排了輛馬車想讓妻子再休息一陣,可趙英怕耽誤了時間,堅持要自己騎馬,最後拗她不過袁大駙馬也只好同意了。
於是不久之後,夫妻二人便帶領著五十名親兵自奉天城南門而出。沿官道一路向京城疾馳而去了。
由於他們每人身邊還同時帶著一匹駿馬備用,因此一路上絲毫不惜馬力,一日一夜間便已奔出了二百多里,袁凡怕妻子身心俱疲下會鬧出什麼病來,便在途徑一處小湖時下令稍作休息,好讓眾人能夠略微恢復一下。
大夥兒除了袁大仙師外也的確都累壞了。有兩個甚至才啃了兩口乾糧便含著食物一起睡了過去,趙英雖然嘴上不說,但身體的確也有些支撐不住了,依偎在袁凡懷裡不久便沉沉睡了過去。
晨曦的第一縷曙光將周圍湖光山色全都倒映在了湖中,迎著美景袁凡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氣,其中還夾雜著一絲嬌妻身上淡淡的體香,不禁讓他更是心曠神怡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袁凡在心法運轉之下自己都快入定的時候,突然從湖上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
這琴聲似有魔力,使得聽到之人竟會有一種聞之起舞的感覺,幾名尚未睡去的親兵被其所惑,頓時便不可控制地手舞足蹈了起來。
「不好,這是法術!」袁凡一驚而醒,體內法力竟不聽使喚地翻騰激盪了起來,不過當丹田中那團黑色真元運轉全身的時候,卻又讓他勉強壓制了下去。
「咦,想不到你還有些道行,竟能抵住我這天魔八音,可惜那也只不過是螳臂當車而已,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祭。」
湖面上一名手抱瑤琴的女子飄然而來,其一身紫色衣裙在陽光下艷麗奪目,婉如瑤池仙子從天而降一般,只不過其口中話語卻殺氣逼人,讓袁大仙師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似乎是被對方的話聲驚動,彩寧公主也恰在此時醒轉了過來,剛一睜眼便同樣見到了那名紫衣女子,驚訝間正想問個究竟,卻忽見袁凡臉色大變,將她往身後一藏的同時接連在身前施放了幾層護盾。
趙英正不知發生何事,緊接著在啵啵啵啵幾聲輕響過後就只見袁凡突然身形一晃,從口中噴出一縷鮮血的同時人竟然就此倒了下去。
大驚下趕忙一把將愛郎扶住,只見袁凡口中仍不斷有鮮血淌出,氣息更是微弱之極,顯然已身受重傷地暈了過去。
變起倉促,這一下頓時讓趙英慌了手腳。
「嘖嘖嘖,居然中了我一記幻音波仍未立刻斃命,看來他身上這件護甲倒有些來頭,不過也只能助他延得一息之命而已,小子,這就是與我魔教作對的下場,納命來吧!」
此刻那紫衣女子已來到二人近前,略微觀察了下袁凡的情況後便微笑著隨意伸出一指,準備給袁大仙師最後一擊了。
「你是何人?想要傷他性命就先殺了我吧!」見女子這般動作,趙英立刻大驚地將身軀往前面一擋,拔劍在手的同時厲聲喝道。
「哼,區區一介凡人也敢攔著本尊者殺人,那你就隨他一起去吧!咦!你身上怎會有魔氣,不對,這莫非是……」紫衣女正想出手將眼前二人一同抹去,卻突然瞪著趙英露出了驚異之色,舉在身前的一指竟就此停了下來。
彩寧公主不知其弄得是何玄虛,不過她也同樣不敢冒然出手,此女顯然也是位修仙者的存在,她一個凡人根本不可能傷到對方分毫,今日她夫妻二人看來是難逃厄運了。
「咯咯咯,姑娘,你若是想讓我放他一馬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必須得答應本尊者一個條件才行,不知你可願意答應?」
女子接下來說的一句話卻讓趙英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對方顯然有放過他們之意,這讓其心中一喜的同時又有些疑惑起來。
「什麼條件?仙子不妨說來聽聽。」
「咯咯咯,只要你願意隨我回去修煉,本尊者就破例饒了這小子一命,以後也不會再去找他的麻煩,你看這個條件怎樣?」紫衣女也不知打的是什麼算盤,竟開口提出了這麼一個看似荒謬至極的條件。
「什麼,你讓我隨你回去修煉,這是為何?」趙英自然更是吃驚莫名,對方替什麼條件都有可能,唯獨這條實在讓她有些始料未及。
「嘻嘻,這你就不用知道了,我只問你願不願意,若是不肯的話本尊者現在就下手滅了他,相信你不會想眼睜睜看著情郎死在自己面前吧?」女子始終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不過話語中的威逼之意卻顯露無疑。
看出對方並不是玩笑之言,彩寧公主心中立刻像打翻了五味調料一般,剎那間萬般滋味齊湧上來,竟一時怔在了那裡。
這一日之間跌遭變故,已經讓趙英原本堅強的心靈也有些脆弱起來,不過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袁凡死在自己的面前,她已經失去了父親,又豈能讓丈夫也相繼而去,若以自己之身能換得愛郎平安,即使落入萬劫不復之地也是在所不惜的。
「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必須立下誓言,今後不得再加害我夫君的性命,連傷都不能傷他,若是如此的話我便隨你回去。」
「沒問題,本尊者也不來誆你,我可以當著你的面立下修仙者最為看重的心魔之誓,如此一來你就能放心了吧!」紫衣女面色不變,趙英的回答早在她意料之中,只要對方肯答應,不要說心魔之誓,就是再大的代價她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趙英也曾聽袁凡提起過當初讓田宏立心魔之誓的事情,此刻見對方主動提出來自然不會反對,於是便點頭表示了贊同。
紫玲瓏微微一笑,便將心中早已擬好的誓言當著彩寧的面說了一遍,趙英雖然不明其意,但也聽出應該與她所屬教派所信仰的神靈有關,心中大石便也因此落了下來。
「好了,心魔之誓也立完了,現在你可以跟我走了吧?」
「嗯!」趙英下意識地答應一聲,俯身在袁凡額上親吻了一下,目光中滿含不捨之情,與丈夫相聚才寥寥月餘時間,沒想到那麼快便要分離,從此天各一方,也不知何年何月才得重聚,這怎能不讓她心碎落淚。(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