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裡?漆黑一片,只有一點一點的亮光,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麼。
訝異地看著一左一右架著自己的兩隻帶著面具的莫名東西,扶桑終於決定反抗一下,
「喂,你們倆幹什麼啊?綁架啊,非禮啊!」說著,扶桑開始手腳並用,試圖掙脫鉗制。
「她說我們倆綁架非禮她!」
「是啊~這大概是我這幾千年來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哈哈哈~」
扶桑滿頭黑線,鬱悶之餘扭頭仔細掃了這兩隻東西一眼,腦海裡迅速閃過之前發生的一些事。她明明跟小羊一起的,然後到了樹林裡,霄哥哥變了樣,接著她好像被什麼東西打中飛了起來,胸口好大一個口子直往外冒血呢!
扶桑心驚地猛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看到是完好無缺的才放心地鬆了口氣,沒事。
「她好像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錯,那我們要不要提醒她一下?」
「沒見過這麼笨的人,連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算了,馬上就到地府了,傻子也會明白的。」
……
「喂~你們倆說這麼大聲,真當我是聾子,什麼都聽不見嗎?」扶桑大聲吼了一句,爆發力十足,愣是將這兩隻東西給震懾住了,相互交換了下眼神,
「她聽得到我們說話誒!」
「對啊,這女人竟然聽得到我們說話!」
「夠了!」扶桑再度吼了一聲,
「你們倆又是什麼妖怪,不妨報上名來,我海扶桑可是一點都不怕妖怪的!」跟著風騰,扶桑的膽子可的確是壯大了很多。
兩隻東西再度互視一眼,
「喂,你看得到我們?」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又不是瞎子,你們倆還戴著這麼招搖的面具!」扶桑沒好氣地瞪著說話的那只東西,
「你可是你爹娘的結晶,不管長得怎樣,都不該遮遮掩掩,得把臉露出來啊!」
如果扶桑此刻不是那麼生氣的話,她應該能感受得到這兩隻東西身上散發出來的陰氣,奈何她就是一時腦筋沒轉過彎來。
「現在的人怎麼都這麼奇怪,死了還那麼多廢話!」另外一隻東西口氣不悅地插話道,他最討厭嚼舌根的人了,等下到了陰曹地府,一定得先把了她的舌頭。
「你這人怎麼這樣,好好地詛咒別人,我可活得好好的!」
「你倒是看清楚你在哪,再來跟我們說你是活物還是死物!」
話音剛落,扶桑只覺一道刺眼的亮光閃過,視野頓時開闊起來,明明是很敞亮的地兒,可是耳邊卻不斷地迴盪著各種淒厲的哀嚎哭泣聲,但卻不見到底是哪裡發出來的聲音。
「這到底是哪啊?我……」扶桑話也才說了一半,就覺得腳下一輕,整個身體飄了起來,但緊接著,卻直線下墜,重力加速度,一陣眩暈後,腳終於著地了。
「喂,你們要飛也不先說一聲的,知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啊,這會……」
「大膽,堂下何人,敢如此放肆~」明明是非常不悅的嗓音,但是在扶桑聽起來,卻覺得非常彆扭滑稽。
「誰啊~誰在說話?」身邊的那兩隻東西也不見了,扶桑自由了,而環顧了一圈,看到的是類似衙門之類的地方,但只聽到聲音,卻不見人!
「大膽,竟然敢無視本殿!」聲音再度響起,扶桑恍然,她終於明白為何聽這聲音覺得這麼滑稽了,明明是非常稚嫩的童音,但卻非得裝得很有威嚴。
扶桑順著聲音望去,發現是從桌子後方傳來的,走近一瞅,嗤了一聲,
「小朋友,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呀?」
好搞笑的小孩子啊,穿著一身貌似是官府衙門縣太爺的衣服,戴一頂方帽,明明是很可愛的一張臉,硬是板了起來,裝得一副嚴肅的樣子,雙手背在身後,站在椅子上,但由於桌子太高了,以至於堂下的人頂多只能看到帽簷。看起來還的確是有模有樣,但圓鼓鼓的大眼睛跟若隱若現的兩個小酒窩徹底出賣了他!
被扶桑喚做小朋友的某殿,一張小臉繃得老緊,
「閉嘴,來到這裡,竟然敢對本殿無禮!本殿要判你下十八層地獄!」
扶桑「撲哧」一聲笑了,伸手戳了戳小孩兒腦門上的帽子,
「你以為你是閻王啊,還判我下十八層地獄!」
「獄」字的尾音被扶桑拖得老長,因為她猛然間明白了一些事,她明明記得自己走向陸霄,然後被小羊叫住,接著好像被雷劈中了一樣,胸口鮮血直流,然後這裡是地獄,她現在在地獄裡~那也就是說,她已經掛了?
看著扶桑的神色由得意轉為震驚,繼而恐怖,最後化為死寂,某殿嘴角勾起一抹小人得志的奸笑,低喝了一聲,
「來人,把這女人給我打入十八層地獄!」
「等等,等等!」扶桑伸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她現在頭很疼,還不是特別明白,若自己真的死了,怎麼沒看到小羊呢?
「你還有什麼遺言,趕緊說,別怪本殿不近人情!」小孩長袖一甩,倒的確有那麼點威勢。
扶桑扶額一臉的惆悵,
「我想問下,你的意思是說我已經死了嗎?」
「蠢女人,難道你到現在還認為你活著?」小孩不屑地哼了一聲,還從來沒見過這麼笨的人,連死了都不知道,不過最讓他沒顏面的是,這女人竟然一點都不怕他!甚至連一咪咪的畏懼都沒有。
看著小孩那種臭屁的神情,扶桑覺得有些眼熟,沒錯,跟小羊有的一拼。
「我死了,我死了,我真的死了~」扶桑低聲喃喃了幾句,彷彿這樣的自言自語才能讓她完全接受這個事實。
「來人啊~給我把這女人打下十八層地獄!」似乎是不堪忍受扶桑的墨跡,小孩再度吼了一聲,這下,不少小羅羅立即竄了出來,把扶桑給重重包圍起來,轉了個方向,恭敬地朝小孩鞠躬。
「那個,能不能請再稍等一下!」扶桑鎮靜了下,但臉上有明顯的尷尬之色。
「有話快說!」看得出來這孩子是個急性子。
「我想問下,有沒有一個男的是跟我一起來地府的?」扶桑始終牢牢記著自己的性命攸關著小羊的生死。
「判官!」小孩大聲吆喝了一句,一穿著暗紅色官服的男子飄然而至。
扶桑看著這明眸皓齒的男子,再看了眼這架勢十足的小孩子,原來地府真的有閻王跟判官,只是閻王的年紀好像跟老人們描述得不太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