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帶頭,他們走的很有講究,即不快也不慢。他們一夥9人,6男3女,3名帶甲士,剩下6名都是輕兵。李忠開口吩咐:「魏萱你們三人,一人跟著大熊,兩個人跟著猴子,我和老虎是箭頭,小馬和鳥怪照舊。到達地點以後,小馬組立刻往西二南一方向偵察,遇敵不要戀戰,遇見盟友告知我們起始位置和主攻方向。」
小馬和鳥怪表示領命。
「我們攻方有5隊,分散開遇到友軍可能性比較大。敵軍一般出生點更靠近廢堡而且也更密集。他們一般會2隊各守在堡內,2隊在中間支援,我們一定要選好出擊時機,不要在戰損上吃虧。等到拼的差不多,我們的人數就可以贏下來。這是最穩妥的戰略。不過,實際打起來隨機性很大,臨場聽我指揮。大熊,猴子,告訴新人我們都手語暗號。小組要配合無間,共同進退。」
李忠平時寡言少語,真打起來事無鉅細考慮的十分周到。
猴子是一名黑瘦少年,他有點木訥的對身邊的女生解釋道:「看好了,握拳,保持行軍隊形。手掌,超前扇形散開。食指朝前,全攻,集體猛衝,不要留守,全力進攻。中指向上的意思,警戒防備。三指衝前叫穩鬥,一人主攻,其他人掩護。大拇指朝上,全力防守。大拇指朝自己,立刻脫戰,全力撤退。暫時記住這麼多就可以了。大拇指中指成圈,代表前守,其他人繞後偷襲。一會打起來,我是主,你們是副。你們聽我的指揮。老大的戰術我會給你們解釋得。」
二人聽得張口結舌,本來以為小孩子打架,哪裡有這麼多名堂。真的打起來,真是花樣百出啊。
大熊則在給魏萱解釋:「我是帶甲士,一般都頂在前面。協同老大。簡單說,我和老大會保護你的,當然我們陷入劣勢,你也得幫忙,可以解救我們。此外對方的帶甲士也有幫手,不要和他對,保護好自己,只有這我們把他逼住你再出手就可以了。情況不對,你可以先走開幾步,用遠程壓制對方的輕兵就可以。我們近身肉搏沒那麼多花哨,關鍵是隨機應變。保持移動,不要被遠程給傷了就行。」
輕兵被箭射中,還可以移動和解救帶甲士兵。只是不能再攻擊。關鍵是,兒童用的軟弓力不過五斤,射的沒頭箭又飄又軟,只有十步以內才有點威脅。
大熊再次解釋:「不要緊張。你們第一次上陣,保護好自己最重要。習慣習慣。先保護好自己,習慣了戰場你就知道該怎麼打了。今天看我們大發神威吧。」
他們在說話間,已經抵達了出生點,跟隊的三名裁判說道:「你們可以開始了!」他話音剛落,小馬和鳥怪就小跑著衝了出去。李忠手前揮,他們向正北方向前進。
廢堡地圖,西北是小山坡。廢堡在地圖半山腰處。東側廢堡地勢稍高,西側廢堡地勢稍低。李忠的小隊出生在東南方,主攻近點是東廢堡,當然也可以從南方的山谷繞西側,迂迴攻擊西側。只是一來容易被發現,二來路上要經過兩處險地。容易被伏擊。
而往東側廢堡的主攻方向,正好在山梁的優勢側,往前看去一覽無餘。走了大概800米,也就是一格多,前方一百多步遠處冒出來兩個人,李忠手勢一變,眾人立刻減速擺出了防禦的扇形。那邊來人搖了搖手,然後用手臂比劃了幾個姿勢。李忠回頭喊道:「是友軍。他們在東四北三,也往廢堡方向,我們保持速度,爭取一刻鐘內趕到戰場。」
魏萱問韓大熊:「你們這是怎麼傳遞消息的?」
韓大熊回到:「這也是手語,在軍中也是通用的。那邊的人頭頂紅色,肯定是友軍。一刻內趕到東側廢堡,我們得趕緊了。」
魏萱明白他的意思,山地行軍不比場地跑,就算她們平日裡的5唐裡(3公里)和八唐裡的場地跑成績來看,一刻鐘跑到大概2公里外的廢堡是沒有問題。但算上負重,山地和行軍路線的影響,這段路程實際大概在2.5公里,一刻鐘內趕到,還是挺有難度。
不過李忠手下都是童子軍的資深老兵油子。真行軍的時候,沒有人說話,都控制好呼吸,節省體力。李忠三名帶甲士,身上都是10斤多的裝備,對十幾歲的孩子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十分鐘的時候,視野中北方300米遠,出現了另外一隻友軍的身影。他們互相手語交流一番,決定趁熱打鐵,同時展開進攻。
李忠手勢一揮,小組內三個小組熟練的展開隊形。帶甲士頂在前方,側翼和後方是輕兵,徐徐超前推進。這個位置正好在廢堡視線的死角,爬過這道山梁,離廢堡的陣地便不到300米。
過了幾分鐘,小馬和鳥怪一路小跑從後方插上,二人也不客氣,趁戰鬥打響之前,立刻原地修整,恢復體力。他們這一來一回,至少跑了五千米的距離,一句話沒有,手語的意思是:「一切安全,沒發現情況,也沒發現友軍。」
整個戰場突然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寂靜。7個人拿著武器,慢慢越過山梁,探出頭去。北方的友軍也列著相似的陣型,戰鬥雙方就這樣一下子互相進入視野。只見三百多米,也就是2百步外,幾束原木圍著中間一個原木圍成的方形地面。最裡面有一個大木樁子。七八個人依靠原木站著,手裡都拿著軟弓。佈防在這裡的守軍只有1火,其他人在哪裡?
李忠沒有考慮很久,他只知道如果現在佔據的人數優勢不利用,那意味著戰場的另一邊,他們正在遭遇劣勢。他立刻右手高舉,做出分散攻擊的手勢。另一組人看到他們的行動,立刻也同時發起了衝鋒。
兩組攻擊一組,真的那麼容易嗎?
兩百步的距離,就算全部衝鋒,也是要四五十秒。問題是,人的體力正好有一個臨界值。100米,200米都是純粹的無氧運動,超過1分鐘,肌肉就會耗盡初級能量,遭遇到體力的一個坎兒。沒有人希望在這個坎兒上和人戰鬥。因此李忠帶隊依舊小跑著靠近,直到距離三十步的時候才發起了衝鋒。
這個距離也是有原因的,20步差不多就是軟弓的射程,30步開始衝鋒,考慮到起步加速過程,在20步的距離上就可以達到最高速度。
果然守軍也不是泛泛之輩,20步上的弓箭就刁鑽又迅速的射了過來。好在兩隻小隊同時衝鋒,火力就降低了不少。
全力衝刺,30步的距離,大概只有6,7秒。這點時間,最快的弓手可以射出2,3箭,但是準頭就沒法保證了。所以一般只有一箭是有威脅的。守軍射出了10箭,命中了5箭。李忠隊有兩人中箭,很不巧的有一名帶甲士,他只得減速停下,不滿的大吼:「趕緊宰了這幫兔崽子再來救我!」
他是帶甲士,判定是受傷,等局部戰鬥結束以後,戰友把他抬到據點,輕兵就可以把他恢復戰鬥力。另一名是一個女兵,她立刻被判為殘。戰後也只能受據點。一上來就被殺,她委屈的幾乎要哭出來了。
李忠並非沒受到攻擊,但是他在高速衝刺時還揮舞這木刀,很幸運的格擋開了射來的箭只。
這一照面的速度很快,卻已經「倒下了」5名士兵。這樣戰鬥下去,就算能拿下這個據點,恐怕進攻方要付出不止一火人的戰損。換言之,就算守軍丟掉了據點,但是可以贏下戰損比。最後的勝負,還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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