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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六八 宗教與法庭 文 / 話糙理不糙

    武官將有好幾個審判地點。主要是沿著通航的地區分佈。每一處法庭,實際上也是善水教的「娘娘廟」,供奉著一位西王母。

    對此,善水教的解釋是,西王母專司戶婚,是送子觀音,當然,他不是單獨的神,他也是唯一神的化身。

    教徒們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對他們而言,被善水教認可的神就是可以拜,如果一所道觀沒有得到善水教的承認,那就不是真神。

    善水教的發展,除了買地,組織生產,培訓教士,就是拓展業務,把天下的道觀廟宇,都以連鎖加盟的形式,納入統一管理。

    就算是很多佛教的廟宇,也接受了善水教的整編。他們被稱為,善水教的佛陀道,乍一看去不倫不類,但是時間久了,人們也就習慣了。

    在這些據點內,紛紛進行了改裝,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西王母神堂。這裡不像是廟宇供奉神像的地方,反而像一間會議室。座位是圍繞著房屋中間佈置的。

    中間的石台上,就是供奉著西王母的神像。

    山海經中,西王母本來是半人半獸的怪物。當然善水教的解釋就友善多了。這是西王母的戰鬥形態。他的本身還是很慈祥的。

    這個慈祥的美婦,自然還是掌管著戶婚的訴訟。如果人間產生了糾紛,那就可以訴諸西王母來審判。

    當然,西王母不會隨隨便便來下界審判,必須由赦封的武貴妃駕到,才能請的動。到時候她登壇作法,西王母的神像才會通神,可以傾聽訴訟雙方的話,也可以開口說出法旨。

    這可不是一般的請神上身,西王母的法旨並不是假借凡人的軀體,而是直接在神像上說話。這一點,光看著,就顯得比請神上身的高端大氣。

    要知道,巫婆那一個不是神神道道,不能為常人親近的?

    更不用說,那巫婆請的神都不是什麼大神,多是一些山神小鬼。更別提,巫婆平日裡也是個人,打起交道來,也是多了不少顧忌。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樣請神上塑像上身的,那都是真正的神跡啊!

    但是,教會的也說了。西王母的神像,只會管戶婚的訴訟,什麼求姻緣啊,求子嗣啊一概不允。想拜神,只能求助於唯一神無量天尊,其他的神都不會理會凡人。

    雖然這樣的消息很傷心,不過規定就是規定,只要遇到婚姻內事的訴訟,不少人就花大價錢想買票圍觀,哪怕是坐在最後面的座位。

    就算座位有限,很多案件也不允許無關人等圍觀,神跡還是像謠言一樣,迅速的傳遍了大江南北。會說話的神像,已經成為了善水教的新的象徵。和它以往的氣派一樣,完全的壓倒了他的競爭對手。

    所有沒有加盟的寺廟和道觀,沒有神跡的支持,也沒有氣派的廟宇,更糟糕的是,沒有治療各種瘟病的藥品,沒有水利施工的機械設備,也得不到各種報刊和教材。

    在河北道地區,善水教已經橫掃了所有別的宗教勢力,完成了宗教界的統一。這個勢頭正在迅猛的像河東道,河南方向逐步傳播。在長安,善水教也統一了過半的道觀和不少的小寺廟。

    但是,武貴妃審判下的法庭,當事人心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神像裡傳來略微變形的武貴妃的威嚴的聲音:

    「是何人要有訴訟啊?都給哀家說說。」

    她本人坐在隔壁的房間內,有一個單向透光的玻璃,正好可以看見訴訟的雙方。

    一個神情憔悴的婦女對神像行禮,訴苦道:「我沒有生育,我家夫君就經常毆打我。我想離婚,但是他不讓我拿回我的嫁妝。民女還想請娘娘為我做主。」

    一個長相凶戾的男人反駁道:「胡說八道!你這瘋婆娘,天天不服管教。你該打!你們評評理,家裡婆娘不聽管教,哪裡有不吃打的?要不這樣,那還不翻了天!我這也是為了她著想!」」娘娘,家裡的活計,他一點也不幹。我每天從早忙到晚,女人的事也幹,男人的事也幹。他只知道吃酒,晚上回到家,一點不樂意就對我又打又罵。這樣的日子,民女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你一個女人家,干家務是本份。不然我娶你回家做什麼。這麼說吧,你不想過了,離婚可以,但是這嫁妝,這些年下來,根本比不上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到頭來還要離婚,你給我家造成多大損失,不要你接著掏錢,已經很仁慈了。」

    男方家裡,一個年紀頗老的婦人開口說道。

    那個女人一聽,怒道:「我的嫁妝,有三畝田地,一長大床。兩口鐵鍋。所帶的那些大錢,我不要也罷,但這些田地,家什都是家用。我平日不僅不花你家,吃你家。還給這個酒鬼錢吃酒,你們好意思說這些嫁妝都給我吃了喝了。那幾口上好的紅木箱子,是誰給當了換酒喝,我還沒你們要呢!」

    只可惜,她雖然憤怒,但這裡畢竟是男方的老家,一群人不為所動,只是對她怒目而視。

    兩方爭了一爭,衙役道:「你們忘了這是哪兒了,還是請王母娘娘做決斷吧。」

    神像中果然傳來聲音:「哀家知道了。你們聽好哀家的法旨,此案應當男方歸還女方所有嫁妝。另外郎中給女子診治,所需藥費也一併歸男方出。最後,那個打媳婦的漢子,需要在城門口,掛著一個牌子,示眾三日;牌子上要寫著:打老婆不是好漢。你們可明白?」

    那女子大喜,跪下磕頭道:「多謝王母娘娘為民女主持公道!」

    神像再說道:「你日後定當要遠離這些沒本事的男人。」頓了頓有說道:「汝等若不從我的法旨,小心哀家的懲治。到時候,可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退堂。」

    神像便不再發出聲音。那衙役押著那男人,道:「這位案犯,娘娘的法旨你也聽到了。這三日,就勿怪我等押你服刑了!」

    圍觀群眾早已開始竊竊私語,熱烈討論起來。隨著這貨在城門口掛著恥辱牌示眾三天,王母娘娘的判決也傳遍了鄉間。

    這下善水教的信徒就更多了。尤其是女子,都紛紛跑到善水教的道觀和寺廟上香。善水教在宗教界的擴張,再次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不過這些都在李治的預料之中。他在下一盤很大很大的棋,這裡的一點點成就,實在是提不起他的興趣。他更關心的是這位武貴妃的心情好不好。

    果然,每當武貴妃巡迴審理案子回來,她的心情就好上很多。遇到了這麼多家暴案件,她再看李治時,只覺得可愛的不得了。

    可惜別的后妃對這個沒有什麼興趣。李治便讓她們去和高陽公主一起打理高檔服裝和飾品設計。這樣,李治的身邊終於顯得比較清靜起來。他也有空去看看自己的孩子們。

    大兒子李忠已經十二歲,已經完成了啟蒙教育,到了要塑造個性的時候了。他打算多操操心,可別養出來一個瓜兒子來,那可就太坑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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