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在濟南行宮住了兩個月,與太極宮只是書信聯繫。新一屆秀才海選已經下旨開始了,鄧子通首相已經開始他退位的最後一階段的運作,通過幾條法令。這些往日讓他頭疼不已的事情,鄧子通已經可以發動朝廷,獨立完成,讓他十分欣慰。經過仔細調養,徐惠也迅速恢復了健康,從瘦的可怕恢復到了正常水平。按照徐惠的說法:「之前聽妹妹說,殿下不願意見臣妾,臣妾只覺得心焦如焚,什麼也吃不下,吃什麼吐什麼」「。才落的這樣清減,本來,臣妾還想養的漂亮點見殿下。多虧殿下這樣寬厚,竟然不嫌棄我。」
她臉上浮現出誘人的紅暈。徐蕊在李治耳邊念叨著:「殿下,姐姐她可是想死你了。做夢都念叨殿下殿下。你就好好疼愛她一番吧。」徐惠聽了大窘,起身來撓徐蕊:「好啊,我沒有怪你騙我,現在還來說我的笑話。」
李治得以平息一下心中的慾火,這兩個女人,本來他內心就十分矛盾。索性在唐朝日久,原來的束縛也一下子淡了。神話中,有些個弒父娶母的橋段也不奇怪。想到這些觸犯禁忌的念頭,他心中一股邪火也不知不覺高漲起來。兩姐妹打鬧完畢,回到他身邊,看到他臉色,頓時也心領神會該做什麼了。只是,徐惠看了看徐蕊,徐蕊老大不情願,但還是退了出去。
「怎麼了?」李治問道。他還想解釋解釋。
「臣妾身子養好了,今日要單獨服侍殿下……」徐惠說,「這是我和妹妹說好的。」
「這……」李治還想說什麼,她卻像一頭兇猛的母豹,不由分說的撲了上來。李治說:「停下,停下。」
徐惠便把一張楚楚可憐的臉湊過來,傷心欲絕道:「原來殿下還是嫌棄我是殘花敗柳…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李治只得抓住以非常緩慢的速度,作勢要撞柱子的徐惠,解釋道:「沒事,沒事,你繼續繼續。」
稷下學宮,工坊之中。馬達正在聚精會神的測量零件尺寸和重量,他身旁,陳畫在紙上仔細記著些什麼。
「呼,測完這一個,差不多就完工了。」馬達心滿意足的把零件裝回去,然後擦乾手上的機油,開心說道。
「真不容易。馬達才子,恭喜恭喜,你明天就可以開始你的新項目了。」陳畫也很開心。她記下最後一筆,合上本子。
馬達搓了搓手,忽然尷尬起來。陳畫問:「咦,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這幾日,你也很辛苦,為了感謝你,要不然,我做東,請你吃一頓飯吧。」馬達終於吞吞吐吐的說道。
「哎呀,馬達,看你是個老實人,想不到,你也會對女孩子說出此等輕薄之語。」陳畫笑道,「我是出家人,這樣豈不是讓我破戒。我要是破了這個戒,豈不是要我重回紅塵?」
馬達的臉騰的一下紅了,結結巴巴解釋:「不不不,陳畫,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好了,看你緊張的。這只是一個玩笑。」陳畫正色道,「出家人自然也是能吃飯的,我知道濟南郡有一家道觀叫長春觀,哪裡的齋菜可是十分有名。你既然誠心誠意的請我吃飯了,我就大發慈悲的答應你好了。」
「唉,那就好,那就好。」馬達摸了摸額頭的熱汗:「不知道陳畫你什麼時候有空?」
陳畫瞪了他一眼:「當然是現在就有空啊!本女冠家可不在附近。我每天吃食堂都吃膩歪了,哪裡有你這樣可以吃家裡菜的人舒服!」
馬達摸摸頭:「嘿嘿,我怎麼覺得,食堂飯菜還挺好吃。」
「你天天吃試試!」陳畫說完,就如同出籠小兔一般,蹦蹦跳跳的自己走了。過了兩三步,馬達才反應過來:「哎呀,陳畫,你等等我,等等我呀。」
兩人在校門口叫了一輛出租的馬車。出租的馬車不是新鮮事物,但是濟南郡內的出租馬車,都是由一個車行統一管理的。而這個車行使用的馬車,正是稷下學宮墨學館專門改進設計的。也因為這,墨學館的學生,打車是不用錢的。車伕看到是一對年輕的男女,不由得調笑道:「學宮的學生真是好福氣,出來泡妞,還能免費打車裡。我家的娃兒要是想你們這麼聰明就好了!要是他入了墨學館,就打著車全程城轉,看到漂亮的小娘子,就抓上車……」馬達窘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陳畫卻不鹹不淡的回道:「若只是要泡上漂亮的小娘子,也不用這麼麻煩,若是你家郎君長得漂亮,自然會有漂亮的小娘子投懷送抱。不過我看大叔你家的娃,還是讀書比較有前途。」
車伕也不惱:「嘿你這個小女冠,還挺會說。別看俺生的五三大粗,我家郎君可是俊秀非凡,不比你的相好差哦!」
陳畫聽了,大笑一聲:「原來大叔你也是……」還好她即使摀住了嘴,忍住笑,接著說道:「大叔你也是真人不露相啊!」
車伕沒有聽出什麼,得意道:「想不到吧。我就知道,你們不信我能生出個俊秀的娃來。嘿嘿。」
車伕把他們送到了長春觀,便開心的走了。陳畫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時間眾人都側目,點評道:「這是這家道觀的女冠嗎?怎麼這番放蕩形骸。」馬達不樂意了,趕緊解釋道:「你是什麼意思,我們是學宮的學生,今天項目做完了,高興一下,又算什麼?你言語放尊重些!」
學宮的名頭果然好用,那人連忙道歉:「對不住對不住,原來是學宮的學子,想來不拘小節,和常人不一樣也是可以理解的。你請便,請便。」
馬達惡狠狠的瞪那人,直到那人慌張逃出視線。回頭看時,卻發現陳畫看著他,他不由得瀉了氣,不好意思道:「陳畫,怎麼了。我,我就是替你鳴個不平,外面的人,說話可真不講究。你可別生氣啊。」
陳畫微笑道:「我是出家人,怎麼會為這點小事生氣。想不到,你一個書獃子,竟然也會護花,很有英雄氣概嘛。以後,也不知道招來多少漂亮的小娘子。我們走吧。」
陳畫抓起馬達的手,拽著他進了長春觀的大門。這雖然是一處道觀,但進門卻並非供奉三清的大殿,而是一條長街,上面人頭簇擁,凡人卻比道士還多。有一名知客小廝前來問道:「這位,道友,是客人嗎?」
陳畫答道:「沒錯。我們是客人,是來吃酒來的。給我們找一間靜室,先上幾道時令齋菜解餓!」她大大咧咧,那小廝也見慣不怪,道:「要不要酒水?你們是學宮學子嗎,可以打折。」
陳畫說:「當然要酒水。沒錯,給我們打個折吧,我們都是學宮墨學館的學生。」
小廝答應下來,帶著他們走過兩棟房子,指著一扇院門說道:「裡邊便是一間靜室,客人請挑一間自便,我去上酒水上菜來。」
陳畫拽著馬達,挑了最裡面的一間小房,關上門,痛快的往矮榻上一躺:「哎呀,真是憋死我了,你知道我在馬車上,為什麼要大笑嗎?」
馬達困惑道:「額,我也想問你,大叔的兒子長得很帥,有什麼好笑嗎?」
陳畫便神神秘秘到:「你有沒有聽說過喜當爹的典故?打個比方,你知道秦始皇的親身父親是誰嗎?」
「不是秦異人嗎?」
「才不是,你可知道史書上怎麼說,說其實他是呂不韋的兒子,趙姬懷孕後,十二個月才產下他,所以他才沒有被異人懷疑。」
「哦。然後呢?」
「如果說,秦異人不是秦始皇的親生父親,那麼,秦異人娶回來趙姬的時候,然後發現她懷孕的時候,那就叫做喜當爹了!」陳畫說到這裡,又忍不住笑起來。
「哦!」馬達點點頭,「原來這就叫做喜當爹啊。」
陳畫露出一副抓狂的表情:「呆子!你不覺得好笑嗎?我是嘲笑丑大叔的孩子可能不是親生的,所以才會帥啊!」
馬達張口結舌,不知道如何反應,兩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