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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三六 步步驚心 文 / 話糙理不糙

    「說一說你要提出什麼議案吧。」長孫無忌面目陰沉,在場的其他宰相都一個給這個新來的宰相面子。因為按照出身排名的話,他們都不算正經科舉高材生,鄧子通的學位是最高的,堪稱宰相之首,又名首相。

    鄧子通哪敢面露不忿,他也清楚,得不到在場宰相的支持,他說的話,和放屁也沒什麼大的區別。

    「見過各位前輩,按照我之前和狄仁傑,鄭武的協定,目前要通過奴隸放良令,訴訟令,就學令。第一條的主旨就是對奴隸買賣嚴加監管,不承認終身奴婢。同樣,奴婢的子女不屬於奴婢,而屬於ziyou民。第二條訴訟令的主旨,便是設立全年都能隨時開庭的訴訟庭,此外,對訴訟內容,訴訟對像和訴訟程序都重新規定。第三條就學令,需要強制讓適齡兒童就學,不得以私學和奴婢教育,教出來一群好勇鬥狠,只為家族私兵的人。當然,我們的想法,肯定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還請各位前輩多多指教,多多包涵。」

    聽見這番話,幾位老宰相的臉拉的更長了。馬周說道:「這三件事,哪一件都是非同小可。我理解你們年輕人,總是想建立一番功業的迫切心情。但是,貿然變法,群眾心裡會怎麼想,那些受到損失的人又會怎樣想?殿下執政未穩,推出這樣的舉措。不合適。」聽到這番話,長孫無忌等人也紛紛表示,不妥不妥。

    鄧子通心知要是現在他是新官上任,要是輸了頭一陣,以後更說不上話了。他只得堅持到:「諸位,新官上任總有個福利吧。就算三條不能都通過,我這剛上來,總得給我一個表現機會。要不然,百官認為我這新來的宰相,就是一個擺設嗎?這樣,太子殿下的威信,豈不是更加沒有落實?到時候殿下怪罪下來,可不要說我不願意背這個過錯。馬中書,前一陣張亮案,你不會不清楚,要是再放任奴婢制度這麼頑固,這麼猖獗,你又怎麼肯定,這不會出第二個張亮呢?到時候就是你我的失職啊!」

    長孫無忌聽到這個,閉口不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其他人也沒有注意,都盯著馬周來看。此時的他們,把這件事更加當做是一個政治話語權的角力,而並非意識到這條法令的影響是多麼的深遠。

    用一個具體的數據來算,大概只有四百年,直到宋代,奴婢才得到了所謂ziyou民的地位,所有的奴婢合同,三年以後就必須放良。這樣的直接結果,就是所謂的世家門閥和大族,失去了家奴和附庸家族的權力,也因此徹底不再具有過去的影響力。

    第二條的訴訟令,也是有所目標的。在唐初,為了避免訴訟佔去農時,造成損失,因此每年農時是所謂的「息訟期」,你就是想打官司也沒得打。這條規定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也直接降低了政府的權威。你想啊要是有什麼事,等你熬過息訟期,犯人要跑也跑了,侵佔財產田地的,莊稼都割了一茬了,你還花錢告官?根本沒用啊,還是找地頭蛇擺平吧。這樣更加助長了地頭蛇,帶來一堆及其頑固的保守勢力。

    第三條就是更加超前的想法了,但凡所有的讀書人都有這樣的優越感,他們雖然嘴上說需要聖人教化萬民,但要是所有人都讀了書,有了文化,他們才不願意。既得利益集團總是會維護小團體的利益,第一個推出平民教育概念的,是十七世紀德國宗教改革運動中出現的虔敬運動,他們後來在美國建立了一個**公社,存在長達約一百年的時間。即使是在二十世紀很長一段時間,他們也仍然被西方視為異端。

    而提出了這樣一個教育烏托邦的人,也就是後來普魯士王國哈雷城的弗蘭克。他領導的弗蘭克基金在東西德重新統一後重新運行,現在德國政府正在給這個新的弗蘭克基金項目申請世界文化遺產。這個基金會的免稅印刷項目,印刷了宗教改革運動以來,歐洲大陸出版數目最多的《聖經》。它們使用了新的印刷技術,同樣因為國王給予這個照顧平民的項目,予以免稅的優待,這個版本的《聖經》降低了造價,一方面促進了宗教改革,一方面也完成了在歐洲進行文化傳播的偉業。

    想想東方吧,出了原版紅寶書,人們真的追逐過什麼經典嗎?而這樣的經典又在歷史的變遷中,變為一堆被拋棄和被歧視的存在,這是一個文明古國,無法言喻的悲哀。

    鄧子通和幾位宰相唇槍舌戰,爭執不下。剛開始的恭敬也蕩然無存,經過了層層考驗的鄧子通嘴上功夫自然好生了得,竟然守住了陣地,分寸不讓。過了好一會兒,長孫無忌睜開半閉的眼,才說道:「鄧子通,不如這樣。下一次朝會,我們支持你提出這個提案,不過百官買不買賬,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我們不會明確表態,說這一次一定要通過。你如果有本事,就拿出你的本事,給我們看看。要不然,你要辦什麼事,就直接求太子手諭吧!」

    長孫無忌做出了讓步,也未免沒有坐著看這個新生笑話的意思。如果他要去求太子手諭,很簡單,就說明他已經在這裡輸個精光,再也沒有獨自說話的份。

    鄧子通沉吟半晌,說:「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一老一小兩隻手啪的握在一起,兩人互不相讓的對視,彼此都從眼裡看到了狡詐和自信。

    鄧子通從中書省出來,狄仁傑和鄭武早就候在門口,焦急的湊上來:「戰況如何?他們怎麼說?」

    「幸不辱命。」鄧子通先擺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但是隨即嘴上小聲說道:「他們答應允許我們提出提案,但是,百官需要我們自己去搞定。別沮喪,別讓人看出來。我們趕緊想想辦法。」

    鄭武和狄仁傑立刻做出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恭喜恭喜!不如晚上喝酒慶祝?」「不用晚上,就現在去吧!」

    三人叫來一輛馬車,以一副大獲全勝的姿態離去。在場的其他官員看見,心中自然有了不少想法。

    長孫無忌在遠處看見三人的表演,不得莞爾:「不錯,有兩把刷子。可是,你以為光靠演戲,就能讓這幫人老成精的人上當嗎?」

    三人在酒肆打了酒,去就近的玄貞觀要了一個靜室,開始商議起來。

    「你不會以為,我們裝裝笑臉,他們就會給我們投支持票吧?」鄭武質問鄧子通。

    「當然不會。我們有一個月的時間。」鄧子通解釋。

    「一個月?一個月能改變什麼?靠我們處理政務?這一個月,讓我認清這些部門都夠嗆,還讓我們收服這些官員?子通,我覺得,這第一年吧,我們能不被彈劾免官回家,就不錯了,沒有太子的支持,我們自己幹這事,純粹是找死。我和你說,別玩陰的,到時候別怪太子都保不住你!」狄仁傑更是氣憤。

    「狄仁傑,你忘了一件事。太子殿下臨走前說的話,你忘記了?你覺得他把這個給你,是白給你娛樂用的嗎?」鄧子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說那個?那,能有什麼用?」

    「我不敢說有什麼用。我只知道,現在還沒到找殿下的時候。既然給了這個條件,那就用了再說。拿筆來,我們來寫稿子!」

    「什麼稿子?」狄仁傑和鄭武二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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