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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二零 教熊孩子 文 / 話糙理不糙

    李忠今年五歲了,已經約莫懂得很多事情。他的童年,是一群女人侍候著長大的。身為王子,就算是庶出,待遇也是十分不俗。基本上對他是有求必應。只要他好好吃飯,他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可是這一切突然改變了。

    他的父親,也就是當朝太子,那個威嚴的,讓他懼怕和服從的男人,帶著他離開了東宮,來到皇城外一個陌生的小院。他的娘和乳母都反覆教導他:「你一定要聽耶耶的話。不能調皮。要不然我們都要遭殃。」在近乎恐嚇的環境中,他的世界中唯一的威嚴,就來自於他。

    李治走在前面,五歲的李忠跟在後面。李治沒有讓任何人知道,他親自把李忠帶上一輛馬車,然後悄悄繞路,繞到了平康坊內的李宅。這裡馬管家早就準備好了一應物事,崔英的房間和院子,都重新整修了一番。

    「忠兒,以後,這位女子,就是你的娘親。你要聽她的話,就像聽我的話一樣。你記住了。」

    「不,不,我要娘,我要娘∼」李忠想發脾氣,就像以前一樣有人會順從他,滿足他想要的一切。可是這一次他才剛使了性子,就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小小的房屋,只有三四個人,一個衣著和年紀都和他的娘親完全不同的一個女子。她看上去更好看,更年輕,可是一種陌生感卻充斥著他的心頭,他明白這一切都不會有什麼效果,哭了一半便呆呆的看著這一切,臉上滿是恐懼。

    「忠兒,忠兒。」崔英叫了叫他,「不要怕。其實我才是你的娘。你過來,讓娘摸摸你。」

    崔英的溫柔的聲線迅速博得了孩子的好感,他怯生生的走了兩步,就被一雙溫柔的手所包裹了。一種熟悉的感覺浮上他的心頭,雖然味道和豐滿程度不一樣,但是他能識別出來,這是一個母親的懷抱。

    「我,我餓了。」他提出了下意識的第一個要求。

    「月娥,還有沒有蒸餅和雞子?」崔英吩咐自己的侍女去取。李忠卻打斷道:「我要吃甜果子!」

    「忠兒,你年紀還小,不能吃太多甜食,不然會把牙齒粘壞的。」崔英勸說道。李忠還想繼續反抗,看向李治時,卻看到一張拉長的臉。

    「聽你娘的話!」李治惡狠狠的道。李忠嚇的一哆嗦,差點沒哭出來。

    「幹什麼,不要這麼嚇孩子!」崔英不滿的瞪了李忠一眼。在他們一個白臉一個紅臉的壓迫下,李忠不自覺的就把崔英當作了自己新的保護傘。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一種以前沒有依賴就聯繫在了這個剛見面的女人身上。

    「忠兒,現在已經很晚了,不能吃甜食。明天中午再給你吃甜果子好不好?」崔英賠上笑臉一番哄騙。

    在成人一番手腕下,李忠沒有任何懸念的,就這樣完成了人生的全新的洗腦歷程……

    李忠的生母劉氏,已經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了,她並沒有什麼文化,當年也只是年幼的李治一時性起而播下的種。自從生下李忠,她的身份也高了不少,也遠遠比不上其他有名分的正妃。李治和她沒有什麼感情也沒有什麼言語,早年還偶爾過去探望,可是後來他和自己正妃的感情日漸濃厚,也只得狠下心把她放在一邊,賜給了許多玉質小黃瓜了事。

    現在李治把孩子也從她身邊帶走,她也不能說什麼。但是她每個月都可以去探視一下李忠。後來發現李忠在崔英的管教下成長的越來越好,對她的感情也逐漸疏離,她也只能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在崔英的灌頂下,李忠雖然先天不是很聰明,但好歹也開始了合格的啟蒙教育。不用別的手段,光講故事這個功夫,崔英就甩下了他的生母好幾條街。加上他原本是在一群宮女侍候下成長,崔英帶著他什麼事都是親歷親為,反而和他的感情是最深的。

    此外,李治也常常去看他,對他而言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區別,甚至他並不清楚自己父親的真實身份是什麼。這一切都是在李治和崔英的精心偽裝下漸漸展開了。

    李玉也在蕭妃和李治親自關懷下慢慢長大。但是當李治提到以後要把她送到外面成長時,蕭妃哭了一陣,卻又堅強的說:「殿下,臣妾早就知道,身為皇家,就要承擔很多額外的責任。只要殿下是為了他們好,我願意放下這些私心。對臣妾而言,只要殿下心裡能有我,就什麼都值了。」

    李治抱著這些對自己情根深種的女子,不僅再次感歎古代的女子就是好哄騙。

    接下來的任務,就是重整國子學和太學。李治可不想讓以後自己的孩子讀著這些老掉牙的經典,成長為另外一群可怕的儒生。他把自己犀利的目光投向了大唐最高教育機構的學制問題。唐代並不是理學治國,處於一個門閥政治轉型的階段,他有足夠的信心,去調整教育策略而不會被後世理學的儒生反對到天下大亂。更何況,每年入仕受官的數目,唐初科舉不過錄取百人左右,而其他的雜色如流,流外入流途徑的人數大概每年一千四百人,也就是說比例在一比十左右。這意味著修改科舉科目根本不會影響當時官員選擇的根基。

    唐代的科舉名目繁多。其中,常年按照制度舉行的叫做常舉,皇帝臨時下詔額外開的叫做制舉,後世也有叫「恩科」的。根據《唐六典》記載,常舉主要有秀才,明經,進士,明法,明書和明算六科。秀才科為最高等,秀才上上等為正八品上,已下遞降一等到中上第從八品下。明經降秀才三等。進士,明法甲第從第九品上,乙等降一等。

    但是實際情況秀才科是長期有名無實的,據記載,唐太宗有一次辦了一次秀才科,然後請中舉的舉子引經據典,討論治國方略,結果沒有人能夠對答。他考慮到可能是緊張而臨場發揮不出來,因此讓他們回去再寫,結果還是沒一個讓他滿意的。所以李世民發愁道:「朕發詔征天下俊異,才以淺近問之,鹹不能答。海內賢哲,將無其人耶?朕甚憂之。」其實這主要是秀才科考試的內容不是普通學子能想到的。當時的局勢也是上升到更先進的封建法制階段,不是民間學者能夠忽悠過去的年代了。因此,通過秀才科的人其實是很困難的,非穿越眾不能為之!還有一部分文人,醉心詞華,文體華麗,但內容空洞。這說明文學念得好和有治國思想是兩回事。雖然李世民求賢若渴,但沒有趕上類似於諸子百家和雅典黃金年代的好時候,不能不說是當時教育系統的失敗。所幸在貞觀年間,秀才科雖然中舉的人少,但是一直都在開。李治希望最近重開的稷下學宮能夠對秀才科有所幫助。秀才科不直接考經典也不直接考文學,但是考的是類似於現代公務員考試「申論」的形式,難度是相當大。至於後世常說的秀才,其實對是進士科的舉子的高一級的稱呼。真正的秀才,絕對是歷史上的珍稀物種。

    明經雖然有甲乙丙丁四個級別,進士有甲乙兩科,但其實明經從來都是按照丁第來錄取,按從九品上階錄取;進士是按照乙科錄取,按照從九品下階。

    明經科和進士科從考試面上講,要比秀才複雜。所謂明經,指通曉「二經」者。有時候也兼考《論語》和《孝經》。所謂兩經,《唐六典》記載,

    ——「其明經各試所習業,文注精熟,辨明義理,然後為通。正經有九,《禮記》,《左傳》為大經,《毛詩》《周禮》《儀禮》為中經,《周易》《尚書》《公羊》《谷梁》為小經。通二經者,一大一小,若兩中經;通三經者大中小各一,通五經者,大經並通,其《孝經》《論語》並須兼習。」

    所謂通曉,那僅僅是倒背如流是不夠的,而是要做到每一句都能舉一反三,窮根究底,不可謂不是應試教育的典範。後來也有五經,三禮,三傳,三史也屬於明經的科目。明經科一般都是大儒門下私學所授,因為古文獻大家都知道,就那麼乾巴巴的幾句話,沒有人解釋,那含義你知道個屁。這就是傳說中的我認識每個字,但我就不明白這說的嘛玩意。說白了,古文就不是人話!說了你也不懂。不止是現在是如此,當年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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