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藍輕微愣了一下,倒是沒有想到一向彬彬有禮的石磊會突然間這麼直接,隨即,她又輕笑起來,「石先生,你可真會開玩笑。」
「楚醫生,我可從來不開玩笑。」
楚天藍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便聽得一聲陰陽怪氣兒的聲音響起,「你開沒開玩笑不要緊,不過可惜的是,楚天藍已經有男人了。」
話音剛落,楚天藍便落入一個強有力的懷抱。
顧止祺伸著胳膊一把將瘦小的她攬進懷裡,楚天藍下意識掙脫了兩下,卻沒起任何作用,顧止祺鐵了心一般,死死扣著她的肩膀不許她掙脫,她蹙眉忍著胳膊上的疼痛。
石磊見狀,微微有些訝異,但臉上依舊是一派笑意,「這位是……」他直接看向楚天藍。
楚天藍抿了抿唇,正打算開口,卻被顧止祺搶了先,他伸出另一隻手,大方道,「石先生是吧?你好,我是顧止祺,也是盛世的外科醫生,我是楚醫生兒子的爸爸。」
石磊聞言,萬分的訝異,他之前受傷住院的時候,只聽見小/護/士說楚醫生還沒有男朋友,卻沒有想到她居然連兒子都有了!
石磊看了眼站在自己跟前的兩人,對方親密的姿態落入他的眼中,也落落大方伸出手道,「顧先生你好,你可真有福氣,能娶到像楚醫生這麼好的女人。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我先去掛號複查。」
「不送。」
直至石磊消失在地下車庫裡,顧止祺才放開了楚天藍,臉色微怒。
楚天藍睨了他一眼,神色也頗有些不悅,「剛才為什麼不反駁?」
「反駁什麼?」
「你什麼時候娶到我的?」
顧止祺微哼,「你以為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還有人敢娶你?」
楚天藍譏誚一笑,「顧止祺,你這麼說,倒像是在暗示我你特別想娶我一樣。」
聞言,顧止祺繼續哼哼,滿臉的不屑,「楚天藍,你要明白,我不過是想給楚木一個完整的家而已!」說完,顧止祺就恨不能將自己的舌頭給咬斷,媽的他在抽什麼風,他就算承認自己想娶她又怎麼了?這驕傲的毛病在楚天藍面前不是早已經改過來了嗎,難不成是因為最近她總是對自己愛理不理,所以自己脾氣又上來了?顧止祺毀得腸子都青了,他正想開口挽回,卻見楚天藍臉色冷冽,目不斜視的越過他走了。
顧止祺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恨不能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
下班的時候,顧尾鳶接到喬以墨的電話。
「小鳶,今晚我可能要回喬宅一趟,不能送你回家了,我讓錦衍來送你。」
顧尾鳶一邊收拾一東西一邊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似是思索,「好吧,你自己小心些,小鳶……」
「怎麼了?」
喬以墨猶豫了半晌,才道,「明天我們一起回喬宅好不好?」
他的語氣裡是小心翼翼的詢問,似乎生怕聽到她的拒絕。
顧尾鳶關電腦的手一頓,她抿了抿紅唇,拒絕的話到底沒有說出口,只道,「那,明天再說吧。」
雖然沒有得到肯定的回復,但喬以墨依舊忍不住鬆了口氣,至少,她沒有拒絕他。
掛了電話,顧尾鳶走出喬氏,今天早上她坐的是喬以墨的車來,自己沒有開車,所以只能打車回去,不過現在是下班高/峰期,所以並不好打車。
她一邊走著一邊等車,權當鍛煉了。
醫生說,懷孕的人一定要適當的運動,這對於孕婦順產極其有幫助。
八月的天氣,已經悶熱得有些厲害,幾乎是江城全年最為炎熱的時間,下午六點左右的時間太陽依舊高掛,照得人忍不住瞇起雙眼。
顧尾鳶走得有些緩慢,但還是不一會兒就有了汗意,額頭上沁著密密麻麻的汗珠,她卻沒有拿紙巾去擦拭。
和喬以墨一起回喬宅……
顧尾鳶心中微歎,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拒絕他,可能是害怕他失望,也可能她始終覺得自己一直沒有下定決心很對不起他。
她不知道正常的情侶遇到這樣的事情會怎麼辦,明明才剛剛在一起,卻忽然有了愛情的結晶,他們都確定彼此是相愛著的,可是一個想要結婚,一個卻覺得太早,可是孩子又會一天天的長大……
手不自覺得撫/摸上自己尚未有任何膨脹的小/腹,捫心自問,喬以墨這人雖然看似無情,但實則深情,倘若能和他共度一生的話,他應該會是一個好丈夫好爸爸的吧。
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太過糾結了一些,倘若她和其他人一樣能夠果斷一點,看對眼就結婚的話,也就不必有這麼多的煩惱,其實現在這個社會,閃婚的人那麼多,也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
吱呀——
尖銳的急剎車聲在耳畔響起,顧尾鳶抬了抬眼皮,便見自己的身旁不知何時停了一輛黑色商務車,車上幾個男人飛速走下來,她尚未反應過來,已經被幾人架上了車,顧尾鳶正待驚呼,嘴巴卻被人用布摀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一切都來得太快,只是瞬間,顧尾鳶便消失在街道上。
黑色的商務車疾馳而去。
*
喬宅,燈火通明。
吃過晚飯,一家人正坐在沙發上聊天喝茶。
之前喬世天打電話給喬以墨時,說是家庭聚會,一家人已經很久沒有聚在一起了,所以這一次大家都會回去,可是等到他回來卻沒想到除了他沒有一個人到場,反而倒是陶雨桐和陶易到了場。
喬世天之前出去學習了半個月,回來之後便一直沒有見到喬以墨,他的這個兒子,他從來都管不了,他越是不讓他做什麼他就越是要做什麼。
尤其是因為雨桐的事情,他不過是說了他幾句,他倒好,連著這一段時間居然都不接他的電話,要不是今天他拿家裡的座機撥過去,他估計還是不會接他的電話。
他叫自己的兒子回家吃飯,居然還得編一個讓他不得不回來的理由,說起來,他就覺得生氣!
更何況,陶易已經三番幾次跟他提起以墨甩了雨桐的事情,暗示他一定勸勸自己的兒子,兩家本就是世交,雨桐這孩子他也喜歡得不得了,也不知道他的這個兒子到底是怎麼了,忽然就說分手!
「以墨,城西那塊地下周就要競拍了,你有什麼想法?」喬世天見喬以墨坐在沙發上一直漫不經心的看著手機,出口問道。
喬以墨聞言,頭也不抬,「能有什麼想法?」
喬世天沒想到喬以墨居然會這麼回他,他不是想要那塊地麼?陶易就在這裡,他現在可是幫他拋出話題,沒想到他居然不接!
對於喬以墨的態度,喬世天頗有些不悅,「城西那塊地,你是不打算要了吧?」
喬以墨繼續低頭看著手機,「順其自然就好。」
喬世天濃眉微皺,看了眼陶易,復又看向喬以墨,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如此淡定,他可是知道喬以墨的,他想要那塊地簡直是想瘋了,幾乎是志在必得,都讓他覺得他似乎並不光是為了賺錢一般。可是現在他居然這麼回答他,難不成他忽然間不想要了?
陶雨桐一直乖巧的坐在一旁,聞言,也楞了一下,他居然連地都不想要了,雖然她也知道就算她能幫他拿到地,也不能成為任何要挾他的籌碼,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覺得自己彷彿失去了一些再一次喚回他的籌碼。
陶易倒是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裡保持著原樣,但一雙眸子倏地變得意味深長。
一屋子人瞬間沉默了一瞬,喬延年本隨意的看著電視,見狀,忽然出聲道,「成天就知道談工作,這可是在家裡,誰讓你談這些的?」
許念珍聞言也道,「世天,你也別怪你爸爸說你,前些天你還每天都叨叨著以墨不回來看你,說你想他得不得了,現在他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又跟他談工作,他既然是喬氏的總裁,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你何必去操這份心?再者說,今晚家裡還有客人呢,你就不能好好和你陶叔和雨桐拉拉家常?非得說什麼城西那塊地的事兒,我這個做媽的都聽不過去。」
喬世天瞪了瞪眼,「媽,我什麼時候說我想他想得不得了?我可是他老子,就算想也該是他想我!」
他說著還不悅的瞪了眼沒什麼面部表情的喬以墨,他會想他?月亮都能當太陽使!
陶雨桐笑著打圓場道,「喬叔叔,你出差那段時日,以墨還時常跟我念叨你呢,雖然沒說什麼,但我知道,以墨還是很想你的。」
喬世天雖不滿喬以墨,但見此話是陶雨桐說出來,態度倒也算溫和,笑瞇瞇的看著陶雨桐道,「雨桐啊,你可別總替著他說話,他個死小子就是不知道惜福!」
說起這個,陶雨桐美麗的瞳孔裡閃過一抹無法忽視的悲傷。
喬以墨一直低著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機,對於他們的對話似乎絲毫不敢興趣,他之前給顧尾鳶發了條信息,可是半天也沒有等到回復,他剛才又忍不住給她發了條微信,還是沒有得到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