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尾鳶哄人的想法立馬就消失不見,她微歎了口氣,只覺著自己這輩子是欠了這大爺的。
她發動車子,卻忍不住嘀咕道,「誰讓你喝這麼多酒的,活該頭暈。」
喬以墨沒有說話,卻忍不住勾了唇角。
一路無話,陽光透過車窗照射進來,將車內兩人都籠罩在一層溫暖的光暈之中,夕陽無限好。
顧尾鳶專心致志的開著車,喬以墨卻微側著頭,目光牢牢鎖著身旁人,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她精緻的側臉,她習慣性的將頭髮別再耳後,露出她小巧白皙的耳朵,一枚水晶在耳垂上熠熠發光,陽光使得車內的光線極好,他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見她臉上白色的汗毛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她微抿著紅唇,下巴精巧,線條柔和。
耳邊是陳奕迅磁性的歌聲。
「有一天我發現自憐資格都已沒有只剩下不知疲倦的肩膀擔負著簡單的滿足」
「有一天開始從平淡日子感受快樂看到了明明白白的遠方我要的幸福」
「我要穩穩的幸福能抵擋末日的殘酷在不安的深夜能有個歸宿我要穩穩的幸福能用雙手去碰觸每次伸手入懷中有你的幸福」
「小鳶,這樣真好。」
「什麼?」
喬以墨的聲音突然響起,顧尾鳶詫異的側頭,唇上驀地傳來溫熱的觸感,卻只在一瞬間,蜻蜓點水般,剎那離去。
顧尾鳶呆愣著,一時竟不知該做出何種反應。
喬以墨見她發愣,輕笑著好心提醒道,「小鳶,注意開車。」
顧尾鳶這才回過神來,轉頭認認真真的開車,內心卻波濤洶湧得厲害,之前她忘記了反應,可現在她該如何反應?大罵一頓,可剛才都沒罵,現在罵會不會太矯情?而且,她怎麼覺得她好像罵不出口?還是說直接一巴掌呼過去,可她現在在開車,為了安全考慮,貌似還是不要為好。
思索再三,時間一晃而過,已經錯過最佳時機,好像再做什麼反應都有些莫名其妙。顧尾鳶只好作罷,於是她決定不作任何反應,用沉默抹殺一切。
車子在喬以墨公寓樓下停下來。
「喬總,你到了。」
喬以墨卻沒有急著下車,而是提醒道,「現在是下班時間。」
顧尾鳶心中疑惑,又聽喬以墨道,「所以,不要叫我喬總。」
顧尾鳶沒有反駁,之前他們已經為這個問題爭論過,反正都是爭論無果,一個要換稱呼,一個又不想換,有什麼好爭論的?她看看表,直接下逐客令,「電影馬上就要開場了,既然已經安然將你送到樓下,我也算完成了任務。再見。」
喬以墨穩如泰山,顧尾鳶以為她已經說得足夠明顯,可身邊人卻彷彿缺根筋般懂不起。
「電影?正好,我也好久沒看電影了,就一起吧。」
顧尾鳶瞪著眸子,沒想到喬以墨居然這麼臉皮厚,但很快又釋然,喬以墨的厚臉皮她又不是沒見識過,堪比地殼。
「可是喬總,我們只有兩張票。」
「再買一張不就好了?」
「不好。」顧尾鳶直接拒絕,和喬以墨玩兒迂迴,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為什麼不好?」
「就是不好!」
當然不好了,要是讓顧止祺看到她和喬以墨一起去,顧止祺得怎麼想?恐怕接下來一個月,他都會天天在她耳邊念兩姐妹爭一夫吧!
見顧尾鳶回絕得如此之快,喬以墨忍不住半瞇起眸子,一直溫和的眸光瞬間犀利異常,他看著她半晌,卻忽然頗有些失望的說,「既然不好就算了吧。」他說著手指勾起她的頭髮,指頭慢慢的繞著圈圈,「不過小鳶,你可別讓我失望。你要清楚,你是我的,其他人,都休想再和你發展點什麼。」
喬以墨說著就打開車門下去,臨走時,還像戀人般的在她額頭烙下一個告別吻。
顧尾鳶愣愣看著他朝公寓走去的背影,腦袋裡還想著他的話。他是以為她和其他男人約會去了吧?可,哪有這麼霸道的人,他憑什麼這麼警告她?
不過……
顧尾鳶咬咬唇,為什麼她一點反抗情緒都沒有?他總是喜歡自以為是的和她搭點關係做點親密的舉動,她該不會是習慣了吧?
習慣成自然啊習慣成自然……
可,這實在不是個好習慣啊……
顧尾鳶甩甩頭,甩掉自己污七糟八的想法,發動車子,往電影院開去。
一路狂奔到電影院,幸好電影還未開場,不然顧止祺非把她殺了不可。
顧止祺那小子錙銖必較,毫無紳士風度,當然,這都是對她而言,他對那些個女人,向來都是極其紳士的。
顧止祺已經早早買好了爆米花和可樂等在大廳,一見到顧尾鳶小跑而來的身影,就忍不住道,「你屬烏龜的啊,讓我等這麼久?」
顧尾鳶接過可樂,白眼道,「男人等女人,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顧止祺上上下下的將她打量了一番,然後鄙夷道,「可,你是女人?我怎麼沒發現?」
「沒事兒,你天生白內障嘛,可以理解。」
「總比你天生雌性激素缺乏且發育不良的好!」
兩個人進入放映大廳,卻發現偌大的放映廳裡,居然空無一人,顧尾鳶下意識看了看手中的票,確認了他們票上的確寫著5號大廳時,又忍不住問顧止祺,「這裡是5號大廳嗎?」
「嗯。」
得到了對方的肯定回答,顧尾鳶猶自不敢相信,「這麼火的片子居然沒人來看?」
顧止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聳聳肩道,「可能我們進來早了。」
顧尾鳶點點頭,也坐下來,偌大的電影廳裡只有她和顧止祺兩個人,她還真是不習慣。
不一會兒,燈光暗下來,電影正式開始,可是周圍,卻仍舊沒有一個人進來,她心中正疑惑,便見一道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影廳的燈光都已經關閉,只憑藉著屏幕所散發出來的那點微弱的光線,她看不清楚來人,直到那人放棄整個大廳空著的其他位置,而徑直走到她面前坐下時,她才看清楚,來人居然是喬以墨!
「小鳶,還真巧。」喬以墨在她身邊坐下,歪著頭低低在她耳邊說,而之後,他甚至膽大妄為的輕輕的舔了一下她的耳垂!
顧尾鳶手一抖,爆米花險些掉到地上。
顧尾鳶瞪著屏幕,她沒心思理會喬以墨,卻下意識轉頭看向顧止祺。然而,她剛一轉頭,顧止祺就猛地站起身,說,「剛才醫院發信息說有個緊急手術,我先回醫院了!」
他說著,不等顧尾鳶回答,飛快的出了放映廳。
光線很暗,顧尾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這事兒太過蹊蹺,她不得不懷疑剛才顧止祺看到了喬以墨對她的舉動!更何況,她還真心沒看見他什麼時候有信息進來!
她算是徹底栽了,落個把柄在顧止祺手裡,她以後還怎麼拿楚天藍的事給他添堵?!
想到這裡,顧尾鳶憤怒的轉頭,「喬以墨!」
喬以墨原本專心的看著電影,見顧尾鳶忽然叫他,有些詫異的轉頭,「怎麼?」
顧尾鳶看著他的樣子,冷笑,「奧斯卡怎麼不頒個影帝給你?」
「樂意之至。」
喬以墨不鹹不淡的說著,唇角卻揚起一絲弧度。
顧尾鳶深呼吸,長出了一口氣,才讓自己勉強不至於變成潑婦。
「我還有事,喬總還是慢慢享受包場的樂趣吧!」
顧尾鳶說著就準備去拿自己的包,可是,手剛觸及到包包,便被另一隻大手握住。
顧尾鳶下意識抬頭,便聽那人道,「陪我看一場電影好不好?我已經十年沒有好好看過一場電影了。」
電影屏幕上不停的畫面轉換導致光線忽明忽暗,她仍舊不能明確的看清楚對方的表情,可是他的聲音裡卻有著明顯的祈求,輕輕的低低的,撩人心弦。
「小鳶,這些天,我真的很累,你就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喬以墨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有了平時的中氣十足和霸氣嚴肅,她忽然想起這些天他先是生病,然後稍微好些了又借酒消愁,心情不好卻還是每天堅持著上班,拒絕的話忽然就說不出口,她抿了抿唇,從包包上也從喬以墨手中收回自己的手。
她轉過頭,認真的看著電影屏幕。
喬以墨倒也沒做為難,抬眸看向已經進入正題的影片,唇角一抹得逞的笑。
與此同時,顧止祺一邊嘀咕著出了影廳,一邊心中萬分鬱悶。
他發誓,他一定會長針眼兒的!一定會!
為毛他的視力要5。3!為毛為毛為毛!
他鬱悶的抱著爆米花,狠狠往嘴裡塞了一大口,走到驗票口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嘈雜。
顧止祺定睛一看,驗票口居然圍了一大群人。
其中一人正面色不善的對驗票人員說,「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兒啊,好好的5號廳說改就改,關鍵是還讓我們等。」
「各位實在是不好意思,5號廳屏幕突然出現了一些問題,我們給大家換到vip1號廳,上一場的影片還有一分鐘就播放完畢,大家馬上就可以進場了,實在是抱歉。」驗票員不停的陪著不是,態度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