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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典還待哀求,但為時已晚,親兵那裡還會容他說話,猛得一個手刀斬在脖子上,打得他說不出說來。朱大典「呃呃」連聲,漲紅了臉,還想要說什麼,卻被劊子手伸手一搭,一按肩膀,便跪倒在地,雪亮的鬼頭刀高高揚起,朱大典還沒來得及掙扎,一顆腦袋便落了地。
「好。」數萬人當場喝了一聲彩,朱新柔卻是害怕得「呀」得一聲,摀住臉不敢看。德王連忙擋在李開國和寶貝女兒視線之間,他防範之心不但沒減,反而更增戒心。他算是看透了,李開國此人心思之密,心腸之狠,決非常人所能及,他如果當真打了寶貝女兒的主意,那可真是要了親命了。
李開國可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他此時雙目如電,往被俘的濟南府官吏方向一掃,嚇得這些官們紛紛躲避他的視線,沒人敢於他對視。李開國冷冷一笑,這些渾蛋,雖然都該殺掉,但也不用大庭廣眾之下斬殺,慢慢折磨至死,免失天下所有官員之心。
李開國面向百姓們說道:「今朱大典已然明正典刑,本官不才,得以暫代山東巡撫一職,必當克盡職守,愛戴百姓。從今日起,山東一省由本撫派兵接管,但百姓們盡可放心,不會受到任何騷擾。無論是誰,如有損傷百姓一毫者,可至本撫衙門告狀,不受民告官之限制。其他各行各業,不許藉機調漲物價,囤積居奇,也不許關門閉業。否則本撫一旦得知,只有一種刑罰,滿門抄斬。」他說到此處。聲色俱厲,嚇得一些正有此意的商賈心中惴惴,猶豫著李開國的話不知可信否。
如果是知道當時李開國初接手靈山衛之時,那些商賈所玩的花招,想以錢逼人,卻人財兩失,被李開國以雷霆之勢掃平,滾滾人頭落地,就沒人會這樣想了。但即使是知道的,在重利面前。也是有人敢鋌而走險,賭上一賭,這是商人的本性,並不會因為有重刑罰就不貪重利。
李開國的威嚇之詞不過是能嚇嚇一些膽小之人罷了,這世上多的是要錢不要命的主。但對於李開國來說。他從不會心慈手軟,他寧願殺光商賈也不會破壞山東之安定局面。決不能讓人動搖他的統治。
別看他輕輕鬆鬆的就攻下濟南府。但形勢比起在靈山衛時危險的多。佔據濟南這進京要道,便要接受朝庭三面圍攻,江浙、河南、河北、京畿任何一方都可能派出兵馬,也可能三方兵馬齊出,剿滅他的大軍。
更何況這背後已經有朝廷的陰影在其中,朱大典的話已經證實李開國的猜測。如果李開國所料不錯。此次朱大典之所以力排重議,空出全省集兵濟南,就是誘他來攻。如果李開國分兵佔據各州縣,以他五萬戰兵來說。就會兵力分散,朝庭可以用大軍一點點吃掉李開國的靈山衛軍。
如果李開國帶兵來攻濟南,朝廷可以先用堅牆拖住靈山衛軍,然後用重兵殲之。無論李開國選擇那一種,都達到了分靈山衛之軍的效果。而且只要李開國帶兵出了靈山衛,那靈山衛就會兵力空虛,到時朝廷再用重兵攻打靈山衛,使得李開國首尾難顧。
不得不說,這一極好的計策,不複雜但實用,如果想破解這個計策,就要知道重兵從那裡來。李開國敢斷定,濟南府下如果他攻城超過五日,必然會遭到明軍的攻擊,最大的可能就是寧遠鐵騎。因為韃子被他一搞,內鬥不休,寧遠前線壓力驟減,崇禎不是不能抽調一部份騎兵先平了他。
而靈山衛老巢那裡,他卻是想了好久才確定,朝廷的重兵一定會從海上來,否則無論從何處調兵,都得經過大半個山東省才能攻到靈山衛。而靈山衛的地勢又決定了他易守難攻,如果從陸路進攻,只要卡住險地,就算朝廷動用十萬大軍,靈山衛軍也能抗幾個月,而朝廷卻是拖不起,朝廷要的是一擊滅敵,不能把靈山衛軍變成另一個流寇。
所以只能一擊致命,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調動江浙之兵,用鄭芝龍的水師艦船從海上運兵,突襲靈山衛。這是他思來想去,唯一得到的答案,這個計策按照他猜測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只是這個陰險的計策是誰出的?李開國一直想得到這個答案。
出這個計策之人,一定是意識到了靈山衛軍對明廷的威脅已然超過底限,所以要將靈山衛軍扼殺在萌芽之中。是誰對靈山衛軍,對他李開國這麼瞭解?又是誰能說服一向優柔寡斷,事事多疑的崇禎皇帝?李開國十分的好奇。
但此時卻不是好奇之時,因為就在剛剛,李開國已經驗證了自己的猜測,他腦海中閃現出海東冠的影像,和他手中白紙上所寫的字。正是海東冠依著他的吩咐,有了消息就意念傳圖。臨行前,李開國就命海東冠派船沿著江浙通往靈山衛的海路,一路偵查,終於發現了鄭芝龍的水師,正載著近五萬明軍,已經到達平山島附近,大約兩日內,便可到達靈山衛。
李開國心平如水,這個消息已經證實了他的猜測,讓他心中平靜下來。鄭芝龍這個人,他聽說過,是海盜招的安,從來都是只服朝廷調,不服朝廷管制。此次居然和明軍一起來算計他靈山衛,想來是惦記他手上那些戰船戰艦。
要論海軍的實力,現在靈山衛那些船的確不是鄭芝龍的對手,但那是按常理來說,打海仗這種事,從來就是大船勝小船,多船勝少船。可是有他李開國在,這句話可就不再是常理了。
李開國立時就將五大千戶叫來,告訴他們自己要立刻趕回靈山衛。第二千戶他們沉聲道:「大人,是不是靈山衛有變?」李開國也不瞞著,將朝廷從海路運兵的事情全都告訴他們,並且將濟南城防也都交給他們,明確說明了明廷的引蛇出洞。分兵剿滅之計。讓他們小心加固城防,不出五日,必然有明軍前來攻城。
第二千戶等將官這才駭然失色,他們一門心思的都以為此次不過是單純的擴大地盤之戰,沒想到背後原來還有這麼多的道道。
李開國沉聲道:「我們的根在靈山衛,那裡才是重中之重。所以本撫要連夜趕回去指揮戰鬥。濟南府就交給你們了。本撫有言在先,濟南府只許守城待援,絕不可出一兵攻城。無論是誰,如果膽敢讓一兵出城迎敵,無論勝敗。無論有何種理由,本撫誅他全家,爾等可明白?」
第二千戶等將官一凜,一齊躬身道:「末將等謹尊巡撫大人之命,決不敢有違將令。」李開國點點頭。說道:「你們都是本撫練出來的,本撫信得過你們。濟南府的城防就交給你們。但濟南府的民政則交給書記們代理。如果有人膽敢做出不利於濟南穩定之事的,你們不要手軟,該殺就殺,要當機立斷。」
第二千戶等猛點頭,表示全都記在心裡,李開國這才翻身上馬。出了濟南府,連夜隻身上路回靈山衛。他倒不擔心路程太遠,馬力不夠,早在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沿途每隔五十里設一臨時驛站,驛站裡有兩匹馬,專供他趕回靈山衛之用。
只所以如此緊急,是李開國實在是擔心匠戶村。其實他明白,他的根在靈山衛,而靈山衛軍的根就在匠戶村,只有那村裡的匠戶們才是他最寶貴的人才,有了這些匠戶,他才能夠橫掃一切。
李開國擔心的是,如果他不在靈山衛指揮這場戰鬥,出發前雖然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來時也交待馮國用如何應付,但大戰一起,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萬一這些匠戶們受到損傷,那是他不可承受的。
他應對朝廷這一大陰謀的法子很簡單,就是打時間差,打一個明廷想不到。第一個明廷想不到就是,他只用一天就打下濟南府,而不是被拖在濟南府城牆下。明廷再派軍前來,其預料之優勢便蕩然無存。靈山衛軍佔據城防之利,以其火器之多,就算朝廷出動十萬大軍也攻不下濟南城。
第二個明廷想不到,就是李開國已經預料到明軍定然會抄他的老巢,只要濟南府這邊沒有多大危險之後,他便可以抽身回靈山衛,殲滅另一股明軍,從而徹底粉碎這一陰謀。另一個最重要的就是,如果他不在靈山衛,只怕抓不住那個幕後陰謀者,這個人,他現在多少有點數了,一定會和抄他老巢的明軍在一起。一般人想抓住這個人,還真不行,只能他親自出馬。
從濟南府到靈山衛鎮,路程約八百里,每五十里一換馬,馬匹可以全程保持全速,因此李開國只用五個時辰,就回到靈山衛。剛到靈山衛都指揮使府,馮國用就急匆匆的來見他,說道:「大人,不出大人所料,明軍果然是從海上來。」說著將海東冠發來的細報遞給李開國。
李開國接過細報,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嚴峻。原來兩個時辰前,海東冠派出的哨船又發現第二波運木船隊,船上也有五萬明軍,就在鄭芝龍第一波船隊之後五十里。
好厲害,一次就運兵十萬,好大的手筆。這是要勢在必得,一舉剿滅靈山衛啊。
李開國將細報往懷裡一塞,對馮國用道:「你留在陸上負責防守,本撫現在要去海軍指揮,不能讓明軍就這麼舒舒服服的上岸。」說完便立刻出府,翻身上馬,前往海邊,乘船去往靈山島,靈山衛海軍的大本營。
本撫?馮國用大喜,李開國自稱本撫,顯然濟南府已經攻下來,大人先前出發之時對他所說的應對之策已然實現大半。這讓馮國用信心百倍,對明軍十萬來攻靈山衛也不再憂愁,只要不是兩線作戰,就算是十萬大軍,以靈山衛軍的現在實力,也有一拚之力。
再次耗費了一個時辰,李開國來到靈山島。一見到李開國,本來正在愁眉苦臉,憂愁萬分的海軍諸將,立時憂心盡去,齊齊跪倒在地。拜見李開國。
海東冠站起身來,喜道:「大人,您可是接道末將的意念傳圖了?」這意念傳圖是李開國說的,就是用思想念著李開國的名字便可傳遞信息的方法,後來李開國給起個名字,就叫意念傳圖。
李開國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本撫剛剛打下濟南府,就接到你的報告。剛剛才趕回來。」
本撫?海東冠等將又驚又喜,驚的是大人沒有騙他們。大人果然能接到他們的意念報告,這讓人還是有些害怕。喜的是李開國自稱本撫,顯然已經奪得山東巡撫之位。諸將再次跪倒,大聲道:「恭喜大人升任山東巡撫。」
李開國抬抬手,說道:「行了。起來吧,這個巡撫不過是自封的。有何喜之有?海東冠。本撫想禦敵於海上,你們說,能不能打得過鄭芝龍的水師?」
海東冠等諸將一齊默然,李開國也不催促,由得他們考慮。過了好一會,海東冠才艱難的道:「大人。咱們打不過。」
李開國也不發怒,說道:「你說說,為什麼打不過?」
海東冠等諸將見李開國並不生氣,膽子登時大了起來。海東冠說道:「大人,不是末將等怕了鄭芝龍,而是以現在咱們海軍的實力,確實無法和鄭芝龍的水師抗衡。」
他停了一停,繼續說道:「大人,鄭家水師佔有台灣,已經自成一國,而且其共有船艦大小約一千五百艘,其中特大海船,就是末將旗艦這種三桅戰船就有五十艘,其他中等戰船近千艘。」
「此次為明軍運兵,鄭家水師出動三桅戰船二十艘,中等戰船三百餘艘,運木船四十艘,約是我海軍的五倍之多。大人知道,這海戰其實就是大船勝小船,多船勝少船。即使我海軍能夠勝利,只怕海軍也得拚光了。」海東冠說完,海軍諸將一齊點頭。
黃海龍上前一步,說道:「大人,小的在劉香手下時,常和鄭家水師交手,他們久習海戰,如果按戰法上來說,我海軍不足以和鄭家水師一戰。」
李開國點了點頭,海東冠他們說的很清楚,雖然他有異能,對自己有百分百的信心,也不能用海軍來做賭注,當真要是將海船打光了,那可得不償失。這樣一來,也就絕了他用海軍禦敵於海上的心思。看來這一仗,還得在陸上打。不過他轉了幾個圈子,忽然想起一事來,問道:「鄭軍的船到那裡了?」
海東冠立時便在海圖上指著離靈山島約五十里的海上說道:「大人請看,他們的運木船甚是緩慢,又是逆風,一個時辰最多能行十二里,大約還需要五個時辰,才能到達靈山島附近。」
五個時辰?李開國沉思了一會,說道:「如果本撫用一艘海滄船,在火炮最大範圍內打他們幾艘船,你們看如何?」海滄船是中型戰船,吃水七八尺深,裝有佛郎機火炮四門,乘員五十三人,水手九人,戰士四十四人。
海東冠等諸將嚇了一跳,連忙道:「大人不可,海滄船雖然靈便,畢竟是孤船,如果鄭軍用更小更快的戰船,比如用火船火攻,到時可就危險了。」
李開國想了一想,說道:「火船沒辦法破解嗎?」海東冠道:「有到是有,火船速度雖快,但沒有什麼攻擊力,只能接近了燒船,只要以最快的速度在撞上來前打沉,或是用長拒桿推開,或是站在上風口,都可以破解火船之策。」
李開國嘿了一聲,說道:「有就好,這樣吧,你立刻將一艘海滄船除四門火炮和水手水兵外,其他所有火器救生艇之類全都拆掉,把空出來的地方全都裝上炮彈。對了還要裝上三十根拒桿,這樣能裝多少?」
海東冠等眾將面面相覷,他們知道這其中危險有多大,但看來自家大人已經拿定主意,他們也沒有辦法。海東冠算了一算,又要多裝炮彈,又不能減慢其靈活速度。算了好一會,才說道:「大人,這樣的話,可以裝炮藥四百餘發,可是大人……」
他正想再勸,李開國已經下令道:「就這樣辦,你立刻派人準備好,本撫要去會會鄭軍水師。」
海東冠等諸將知道李開國一旦說了這話,就不可再勸,只能遵令,速速去準備了。好在他們曾聽黃海龍說過李開國那神乎其技的炮法,而且再過幾個時辰就要天黑了,再加上李開國頗多的神異,他們雖然擔心,倒並不認為李開國獨船挑戰鄭家水師就是死定了,就算是打不過,趁黑逃走也是可能的。
海東冠更是拿定主意,要和李開國一起去。只改裝一艘海滄船,靈山衛海軍人多力量大,而且就是搬東西,只用兩刻的時間,水兵便回報說準備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