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他便密令膠州府的那五千兵馬,讓他們隱秘起來,待得李開國行至半途,便將靈山衛的出山口堵上,以防其逃回靈山衛。
而青州萊州的兵馬,全數向高密開進,但並不進駐高密,而是守在兩側,待得李開國的兵馬一至高密城下,青、萊、膠三路兵馬齊進,將李開國緊緊的圍住,一個反賊也不要放走。
這番謀劃中規中矩,乃是以堂堂正正之兵,形成關籠打鳥之勢,一出手便是老辣之極。急報進京的作戰謀劃讓溫體仁十分的滿意,朝上朝下的滿面笑容,讓前一段時間戰戰兢兢的大臣們鬆了口氣,紛紛猜測首輔大人在高興什麼。
就在李開國的大軍開出的第二天,錦衣衛的密探們忽然發現,李開國放出了斥候隊,將大軍行進時周圍二十里之內防得是密不透風。凡在大軍行進的道路上發現可疑行跡的,不問情由,一律斬殺。
待得和裝備手銃的斥侯隊接了數十仗,錦衣密探死了近二百人後,錦衣衛千戶不得不下令所有密探撤出二十里外,在外圍探查。並且將這一情況迅速報給參將侯綜武。
沒有人知道,此時前往高密的,只有馮國用帶領的那五百士兵,一路上張揚之極,唯恐有人不知道他們是去打高密的。
而李開國卻帶著大軍悄悄的潛伏在二龍山上密林中,等待著馮國用將所有的密探都吸引過去。
大軍寂靜無聲的歇息了一ri,直到第二日清晨,等到馮國用已經和他們相距超過六十里後,李開國這才悄悄的帶大軍下山,將輜重兵等留在二龍山上,只帶三日的乾糧,偃旗息鼓,往膠州府而去。
二龍山距膠州府不過六十餘里,只是山多路難行,李開國卻不惜士兵們的體力,一路疾行,終於在午時來到距離膠州府五里外的一處村屯。
大軍迅速控制了所有村民,卻不傷害他們,而是匆匆吃完了乾糧,便開始向膠州府城挺進。此時就算是暴露了行蹤,李開國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他的意圖,一開始便是要打膠州,而並不是高密。
只所以讓馮國用大張旗鼓就是為了迷惑明軍,只要能給他半日的功夫,膠州唾手可下。這並不是他自大,而是膠州府內沒有會帶兵的將領,居然將兵營設在城外,而且據斥侯所報,其根本不像是個軍營,反而像是難民營,沒有一絲軍營的氣息,甚至出入營門都不需要查驗。
此時膠州所有的兵丁都在城外的軍營裡,而城內不過是由一百老弱城丁看守,只要打敗城外的明軍,膠州就算是拿下了。
吃飽喝足的士兵們個個精神振奮,雖然急行軍六十里,但對於他們來說,平日裡的跑步訓練也差不多就這個數,早就習慣了。
而且他們殺敵用的是火器,可不需要太多的體力與敵人拚命。因此李開國也不珍惜軍力,而是派一百戶,領軍五百,待得大戰打起,快速插進軍營和膠州城之間,擋住逃兵,以防逃兵逃進膠州城。
剩下的士兵,李開國在三里外便整頓好軍隊,排成戰鬥隊型,齊步向軍營挺進。
此時的明軍就算是一群豬,也能發現李開國的軍隊,可笑的是,一開始,營中的將領還以為是路過的明軍,等到發現不對勁,李開國的戰鬥方陣已經在軍營外二十丈處停下,一桿桿的魯密銃指向明軍,那黑洞洞的近千枝火槍可不是鬧著玩的。
明軍營中登時慌亂成一團,整個大營沸騰起來,到處都是如同沒頭蒼蠅一樣亂跑的明軍。誰都不是笨蛋,雖然不知道敵人的來路,但就憑著那整齊的軍容也看得出是一隻精兵。
就憑自己這些烏合之眾,怎能與精兵相抗?
明軍將領個個心驚,極力的約束著軍隊,大聲叫嚷著整隊迎敵。好在明軍還算是聽指揮,在將領們的叫嚷下,明軍們慢慢平靜了下來,開始整隊。
在他們慌亂期間,李開國並沒有下令進攻,而是命人將裝在馬背上的三門佛朗機銃卸下來,裝在簡易炮車上,此時距敵營不過六十米,弓箭是she不到的,可是火槍和火炮能打到。甚至火炮都不需要仰射,炮口放平,便可直射入營。
「裝開花彈。」李開國面無表情的下令。
佛朗機銃裝彈甚快,很快便裝好了開花彈。
「開炮吧。」李開國淡淡的道。
火炮手迅速點燃開花彈上的引信,隨著三聲巨響,肉眼上只看到三條淡淡的黑影閃過,明軍的營牆上便穿出了三個大洞,接著便是三聲爆炸,三股黑煙在明軍營中騰騰而起,被炸碎的彈片發出特殊的破空之聲,即使遠在二十丈外,李開國和士兵們也能聽到明軍的慘叫之聲不斷。
剛剛平靜的明軍又亂了起來,他們沒有想到敵人會有火炮,更沒有想到火炮的威力那麼大,明軍們親眼看到,只是一顆炮彈爆炸,便當場將數十名明軍炸死,每個人的身體上都是數不清的傷口,血如同下雨一樣不斷流出。
嚇得明軍們如同碰到了流氓的光屁股美女,沒頭蒼蠅般亂跑,再也不管將領們的彈壓,還是逃命要緊。
事實證明,他們的選擇是正確的,只不過隔了二十息,又是三顆開花彈射入軍營,這一次,明軍的將領運氣不好,有一顆開花彈距離他們太近,炸死了三名軍官。
這一下,連將領們也都慌了,快逃吧,再不跑就沒命了。
李開國站在馬背上,看到明軍營中亂成一團,已經再沒有了士氣。便停下開花彈的射擊。這開花彈可不好造,還是要省著點。
他手中令旗一揮,指向明軍大營,說道:「進軍,給本官踏平軍營。」
靈山衛大軍本來都是新兵,初次接戰,所有人都緊張之極,卻沒想到,居然只是放了六炮,敵人便亂成一團,一時間士氣大振,當下便聽令前行,每個人心裡都是非常清楚,他們現在根本就不是在打仗,而是在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