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找到點鹽樹
趕走了陶二郎和陳寡婦,紫蘇並沒有覺得輕鬆。
這樣的無賴,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來咬你一口。今天,她憑的是自己的凶狠和潑辣嚇住了他,可難保他不將主意打在年幼的三弟和四妹身上。
紫蘇一再的叮囑三弟和四妹,告訴他們千萬不能分開,要是遇見了陶二郎,兩人分開跑,一定不能都讓陶二郎抓住了。
三弟和四妹雖然害怕,可他們是親眼看到陶二郎被紫蘇打跑的,對紫蘇的話很是信服。齊齊應了下來。
三弟更是問著紫蘇,「二姐,是不是只要我們豁出命去,二叔他就不敢欺負我們了。」
紫蘇看著三弟那眉宇間與年紀不相符合的陰沉,狠了狠心點頭道:「是的。」
「為什麼?」四妹在一邊問道。
紫蘇想了想,輕聲道:「因為他們有的我們沒有,我們有的只是這條命,他有很多的捨不得,可是我們沒有。」
四妹聽得非懂,三弟卻是一把攥了四妹的手,大聲道:「以後他再敢來欺我們,我跟二姐一樣,拿刀砍他。」
紫蘇點了點頭。
雖然知道這樣太過血腥,或許對三弟和四妹的心理都會存在或多或少的影響。可是她們無人可依,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三弟,四妹,你們記住了。」紫蘇嚴肅的看著兩人,「別人不來欺負我們,我們也不可以去招惹別人,就是我們再餓也不准偷不准搶,記住沒?」
「二姐,我們記住了。」
紫蘇點頭,拍了拍二人,「好了,去撿稻穀吧。」
送走三弟和四妹,紫蘇拿了把柴刀看了眼在一側抹眼淚的陶大娘,「我去趟山裡,你看好三弟四妹,別讓那個混蛋將他們給擄走了。」
陶大娘點了點頭,眼見得紫蘇朝外走去,緊走幾步,追到門口,輕聲道:「你自己小心點。」
紫蘇點了點頭。
陶家村四面環山,那莽莽的山林只要走進去,便是遮天蔽日的茂密森林。
紫蘇曾經聽陶有田的老娘說過,很多年前陶家村曾經出現過老虎,狼,這些凶殘的動物,這些年獵戶們也沒少結伴上山打野豬,獐子,鹿什麼的。至於兔子,野雞,這些只要走得遠些十有**不會空手而歸。
紫蘇不會打獵,但是她想去山裡看看,會不會有些別的吃食,比如蘑菇什麼的。
狹窄的山路只容兩人擦肩而過,路兩邊長出的樹枝茅草打在臉上生生的痛。
天高遠開闊,不時的能聽到「咕咕」的鳥叫聲,樹叢裡也總會響起悉悉嗦嗦的聲音。紫蘇在半路便砍了根兩米多長的兩個手指粗的樹枝,走到哪,那樹枝打到哪。就怕一不小心遇上毒蛇什麼的。
其間也曾看到色彩斑斕的野雞震著翅膀從眼前飛過,只可惜的是她手裡的是柴刀而不是弓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野雞逍遙自在的在叢林間穿稜。
抓不到野雞要是能找到些野雞蛋就好了!
找了半天,除了幾根野雞毛,紫蘇什麼也沒找到。
歎了口氣,紫蘇找了個日光充足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風在耳邊呼呼的刮過,天地之間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聲。
因為好些日子沒有吃到鹽的源故,身體有些發虛也有一種呼吸沉滯的感覺。被日光一照,眼前冒起了金星。她乾脆閉上眼睛放鬆身體做起了「日光浴」。
再睜開眼時,那種眩暈的感覺略略淡了些。紫蘇卻知道自己必須在盡量短的時間內找到可以換錢的東西,不然這具身體就算不餓死,在缺鹽的情況下,也等於是殘廢。
又走過一個山頭,眼前豁然出現一大片比她高的高矮的矮,但無一例外都掛滿盈盈脆果的樹,那些果子像綠豆般大小,翠翠綠綠的果皮外裹卻著一層霜似的雪白。
乍然看到這片野果樹,紫蘇怔得說不出話。
下一刻,卻是「嗷」的一聲,撲了過去,從就近的樹上捋了一把野果塞進嘴裡,也不嚼,就那樣含在嘴裡。
鹹,真的很鹹,可是此時的鹹,對她來說真的是無比的美味!
再怎樣,紫蘇也不會想到,竟然會在這片叢林裡發現「點鹽樹」!還是前世一個來自廣東電白的舍友告訴她,說她的家鄉有一種叫「點鹽樹」的樹。這種樹在秋天會結出果實,果實成熟時果實表面會長出鹽屑,是白色的晶體,鹽屑可以食用,味道很鹹,在過去窮人用它來當食用鹽。
她記得十一旅遊時,舍友特意將她帶進了深山,指了那樹讓她認。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紫蘇的眼裡閃起一片淚花。不知道舍友怎麼樣了,有沒有跟她那個愛情長跑十年的男友修成正果?不知道她在知道自己的死訊後有沒有傷心落淚。必竟一個宿舍六個女孩,她倆是最要好的。
一大片的「點鹽樹」滿噹噹的果實,紫蘇懊悔怎麼就沒有帶個背簍來。
她小心的砍倒一棵略為小些的樹枝,打算先背了回家。
走了一小半路時,因為適才那一把鹽,嘴裡這個時候渴的不得了。
紫蘇放了背上的樹枝,轉身去尋找乾淨的山泉水。
走下山頭,她來到田間,順著田埂邊的水溝一路往上,雖然都是露天水,可她卻固執的認為,只有源頭上的水才是乾淨的。
走著,走著,紫蘇再次發現了驚喜,她在水溝裡看到了隱隱游動的蝦影。
這麼一發現後,她便沉了性子,越發仔細的往前找,這一找似乎還有指甲大小的魚。
有小魚就會有大魚,便是沒有大魚這種小魚小蝦放鍋裡拿鹽水一煮也是一鍋美食。對於不曾見過葷腥的三弟和四妹來說更是美味。
紫蘇這會子水也不想喝了,她拔了腳便往回走,她要趕緊回家,做準備。
撈蝦用竹籃就行了,那「點鹽樹」卻是要小心的摘了將鹽抖下來,拿陶罐裝了,貯存起來。不然,這個季節一過。就得等明年的秋天了!
回到陶家村已經快近傍晚邊。
三弟、四妹見她空了手回來,雖眼裡滿是失望卻也不難過,兩人將自己今天的稻粒拿給紫蘇看。
紫蘇誇獎了兩人幾句,便去找了陶大娘。
「你說這個能當鹽?」陶大娘怔怔的看著紫蘇手裡點鹽樹的果子。
紫蘇點了點頭,輕聲道:「你償償看。」
陶大娘疑惑的摘了些放進嘴裡,片刻臉上便有了一抹喜色。
連聲道:「鹹的是鹹的,跟鹽一樣的味道。」
紫蘇笑了道:「明天帶上三弟,四妹,我們進山摘這個吧,得多貯備些呢。」
「好。」陶大娘連聲道。
紫蘇又想起那條有小蝦小魚的水溝,因為不確定能抓到多少,所以她沒說,在給三弟和四妹做了頓有味道的葛根後,紫蘇轉身去了村裡的竹蔑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