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炎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甚至都沒有看到她是如何出招的。
札赫高大的身子砰一聲跪在地上,狼狽的樣子和陌炎有幾分相似,嘴角的血跡忍不住的往外湧,可想而知他的五臟六腑受到怎樣的損傷。
「你……你對本王做了……什麼……」札赫的視線都已經疼痛到抖了,不可置信的看著流蘇,那個女人,怎麼可能?
「沒什麼,只是操縱了下你體內空氣,現在你的肺葉已經千瘡百孔,即便是神醫在世,也救不活你了!」流蘇也是渾身顫抖,眼淚跟著滾出眼眶,這是激動的淚水,她真的成功了!
「空氣?」札赫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這個世上居然還有人能夠操縱空氣?
既生瑜和生亮,他的空間轉移術無人能破,可是面對這些空氣,無論如何真身也會暴露在空氣之中。
那些空氣彷彿還在體內穿梭,現實五臟六腑,緊接著就是肌肉和骨骼,札赫忍不住苦笑,這個女人的手段,比起自己可是絲毫不差。
直到巴赫倒在眼前,流蘇才鬆懈跌倒在地上,陌炎強忍著疼痛朝著流蘇爬過去,卻被她發現了。
流蘇眼淚一直就沒有斷過,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為什麼而流,就在陌炎快要靠近她之時,流蘇突然撐起身子搖搖晃晃的走了。
陌炎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的背影,雖然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可還是忍不住呼喊一聲,「流蘇……」
聞言,流蘇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略帶沙啞的嗓音透過飄渺的空氣傳來,「你走吧,這裡不屬於你!」說完,她狠心離開。
只有讓他重新去面對外面的世界,才能讓他重新拾回面對世人的勇氣,而且她的心也很亂,需要好好整理。
眼看著流蘇的身影消失,陌炎心中最後的期望都被落空,意志再也不能支撐痛苦,竟那樣沉沉的倒在地上。
札赫的死在整個西域掀起軒然大波,不過更令人震驚的事實迅速的將此事掩蓋下去,公主現身說法將札赫的罪行揭露,帶著真正的傳國玉璽為安親王之子流溢平反,加上札赫原本的暴行讓民眾早就怒不敢言,現在公主執政,所有人自是歡喜。
祭司監為了迅速平復這一切,迅速安排流蘇登基稱帝,對王上之位毫無興趣的她只好去找流溢尋求幫助了。
安親王附上
流溢幾乎渾身都被纏滿繃帶,同一個屋子中,還有另外幾個同樣被纏成木乃伊形狀的動物。
樓蘭月正在和小龍鬥嘴,就見一個身著鵝黃羅裙的女孩翩然而至,小巧的樣子清新可人,就連擰著黛眉的愁雲都讓她看起來翩翩動人。
流溢也是一眼就發現來人,趕緊側了側身子,「你怎麼來了?」
「表兄,你可一定要幫我,我根本不想當什麼王上,還是你來當吧!」流蘇直接了當說明來意,她一個女人,怎麼能當王上呢?
流溢可被她這句話嚇得不輕,剛剛才平反,他可不想再次被披上謀反的罪名!
「不可不可,我乃是親王之子,沒有繼承資格,就算是你不繼位也輪不到我的!」不過聽聞流蘇這麼說,他心中自是開心的,因為之前任何一位當權之人,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剷除異己,除去那些對自己危害最大的人,這丫頭居然還將皇位拱手相讓,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流蘇趕緊上前坐在流溢的病床前,語重心長的拉住流溢的手,「表兄,實不相瞞,流蘇已經有了心上人了,他不是我們精靈一族。」
「那有何不可,等你成了女王,他就是王上,這是多少男人求之不得的事情?」流蘇話還未說完就被流溢打斷。
「呵,若他真是那樣想的,你以為妹妹我能看上他麼?」一想起陌炎,流蘇心頭一陣難過,臉色也隨之黯淡下去,「他是個特別的男人。」
流溢看著流蘇的樣子忍不住心頭一顫,看來事態比他想像中要嚴重,五百年不見,這個妹妹果然是長大不少,連中意的心上人都有了。
不過不是他不想成全她,實在是這王位就像是燙手的山芋一般,他實在是接不住。
「流蘇,即便你是當了王上,也沒有人會阻攔你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有何不可呢?」
「不行,我可能不會呆在西域。」她的心早就跟隨陌炎而去,即便是偷偷在暗處看著他,只要能看著他就心滿意足了。
巴赫算是這群人中年紀最長的人,一看流蘇就知道她沒有心思當王上,倒是那流溢,聽說過他的傳聞之後,連比較挑剔的巴赫都認可了這個男人。
之前帶領叛亂軍一直於札赫對抗,與其說是為自己平反,倒不如說是為了整個精靈一族!
這個男人有勇有謀,更有一顆仁慈之心,謙讓之心,更難能可貴的是對於權勢並不迷戀,這樣的人如果當了皇帝,不會被利慾熏心,一定能為民眾有一番作為。
「流溢,我看你就不要推辭了,我也覺得你做皇上不錯的,她不過是個小女孩,讓她做皇上,你們西域可就慘了!」巴赫還未說話,樓蘭月倒是搶先一步開口了,看他們你推我阻,真是讓人著急。
流蘇這才注意到房內的幾隻魔寵,看樣子倒是外面來的,可能是流溢的朋友,不過這話她倒是愛聽,趕緊附和著點頭。
「表兄,你看你朋友都這麼說了,你就答應吧!」
「他們不是我朋友,是敵人!」流溢白了對面的一干人等一眼,若不是之前那焰龍救了他的性命,他怎麼會收留他們在府上靜養。
「額,他們不是你的朋友麼?」
「不是,龍膽草就是被他們給搶走的!」提及龍膽草,流溢眼神又冷了三分,真是氣不得發!
聞言,流蘇也是渾身一怔,她記得陌炎說過,他的朋友已經進入西域尋找龍膽草,難道說得就是這幾隻魔獸麼?
既然是陌炎的朋友,流蘇當然來了興趣,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將他們細細打量一遍。
流溢以為流蘇想要責罰他們,趕緊補充道,「流蘇不要動手,他們救過我的性命!」
流蘇沒有說話,仔細的看了他們一番之後,興奮道,「你們莫不是陌炎朋友?」
「你認識陌炎?」樓蘭月鼠眼突然流光溢彩,難道陌炎也來了這裡?
那樣的話就太好了,憑他的醫術,輕而易舉就能將他們給治好了。
沒想到真是陌炎的朋友,流蘇心情無比激動,就連袖口中的小手也是緊了又緊,實在是太好了!!
流溢還是第一次見流蘇如此激動,難不成剛才她口中的小子,就是那個叫陌炎的傢伙?
雖然相處時間極短,不過對於樓蘭月等魔獸的秉性他倒是觀察不少,連魔獸都這樣,更別說主人是何等的人物了,流蘇能遇到這樣的男人,他也能放心了。
他最怕的就是,流蘇再重蹈以前的覆轍。
流蘇媚眼直接回答樓蘭月的問題,而是轉身朝著流溢跑過去,命令式的口吻道,「我可不管你同意不同意,總之王上的位置交給你了,到時候我會寫一個陳述書,如果不去找他的話,我會死的,表兄你難道忍心見死不救麼?」
「不是見死不救,只是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
「表兄,別忘了我可是獨自在外面生活了五百年,我沒有問題的,更何況,到時候我可以和他們一起離開!」流蘇轉過身,伸出一根手指就指著樓蘭月等人。
樓蘭月雖不知道狀況,但這女人既然是公主,跟著她恐怕就沒有人再追究龍膽草的事情了,遂趕緊點頭。
「別胡鬧!!」流溢冷聲呵斥!
想要接受容易,若是以後再要還給她,他不確定自己還能這樣坦然。
「我沒有胡鬧,不管你同意還是不同意,就這麼決定了!」說完,流蘇轉過頭看著樓蘭月等人,商議的口吻道,「我們三日後趁著登基之日,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流溢身上,那一天出逃吧!」
樓蘭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大概也需要三日才能復原,趕緊點了點頭!
沒想到能在這裡遇上陌炎的朋友,流蘇激動得熱淚盈眶,她並不是想去找他打擾他的生活,她只需要默默的在暗處看著他便好,愛情,從來就不是兩個人的事情。
正準備離開的她,突然看見一條渾身通紅如火焰般的小龍走進來,身上幾乎沒有傷痕,皺著眉頭問道,「它也是你們一起的?」
「嗯!」小龍趕緊點頭,「它叫焰龍!」
「那正好,焰龍,我有些事想拜託你!」
焰龍剛剛出打探消息回來,初見流蘇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得到巴赫的眼神示意之後才跟著流蘇走出房門。
她實在不放心陌炎一個人,只能委託焰龍去尋找陌炎,帶著他安全到安全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流蘇緊張的心情才得以鬆懈,原本怨念的命運卻讓她遇到了他,讓她無限感激。
尋找陌炎的不只是焰龍,仙界的人馬也在尋找,不過失蹤沒有下落,整個人宛若憑空消失一般。
仙界在大秦的聚集地內,原本候在闌霆跟前的兩人退下,只剩下白虎神君黎夜。
空氣瞬間變得凝重,心中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下一秒,只覺膝蓋一軟,整個人就單膝跪在地上,黎夜抬頭,只見闌霆眼中一片深沉,憤怒被掩藏在眼底洶湧。
「神君……」黎夜不知他突然這樣所為何事。
「陌炎是你故意放走的對吧?」雖說是詢問的語氣,卻不難聽出他語氣中的肯定,恐怕他已經掌握了真憑實據。
不過黎夜不是傻子,短暫的閃神之後趕緊否定道,「不是!」
話音剛落,就聞一股強勁的力道襲來,胸口一痛便被震飛數米,闌霆眼神嗜血微瞇,「才在那個女人身邊待了幾天,就對她有感覺了麼?你對她兒子所做的一切,你覺得她如果知道了會留你活路?」
「讓他逃走實在是屬下的疏忽,屬下這就去將他抓回來!」黎夜趕緊轉移話題,始終不肯承認是自己放走陌炎的。
闌霆也不再繼續追問,就算他承認,也不能現在就殺了他,四神君還未找到接替之人時,留著他還有不少用處。
黎夜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闌霆的視線,心中卻是忍不住揣測,他到底是何從得知,難不成他的身邊被他安插有內線?
「此事已經交給卓一航去辦了,你現在還有其他的任務!」
「屬下聽令!」黎夜總算鬆了口氣,回想自己對陌炎所做的點點滴滴,他實在不忍再對那個孩子下狠手。
他如果早一點知道他的身份就好了,只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顧蔓會派自己的兒子去大秦。
「本座今夜就會進宮與玉湘子商談,確定戰略合作,而你要做的是助本神君一臂之力,促成此事達成。」
黎夜一直低著頭,等待闌霆接下來的話。
「顧蔓已經進入大秦境內,這次她身邊沒有秦天耀作陪,是個除掉她的絕好機會,不過本尊並不打算這麼做!」說道此處,闌霆眼神一冷,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容,「本神君命你和孟章一起,將顧蔓所走過的地方,全都屠城!」
「屠城?」
黎夜渾身一震,眼前突然閃現血流成河的場景,早在仙界決定征服天耀大陸之時,他就預想到會有這樣的場景,原本他也是躍躍欲試,可是自從見了陌炎手臂上噴出的血水之後,對於鮮血他突然有種牴觸的情緒。
「怎麼不願意?」
「不是,屬下領命!!」
黎夜趕緊領命起身,等他行至門口之時,身後突然傳來渾厚的嗓音,「孟章已經出發了,你去和他匯合便是!」
「是!」說完,黎夜的身子化作一隻白虎騰上天空。
沒想到闌霆已經派孟章先行一步,看來對他還是不能信任,呵,那個女人果然天生是個禍水,所到之處全都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