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麼辦?」向天心中一片茫然。
昏睡中發生的事情,讓向天有了一種真實無比的感覺,大悲大傷之後,一顆原本是少年的心,早已經是磨礪的不堪。醒來後的所見,也是讓他茫然失措,但還有一點兒的慶幸。慶幸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夢境,自己的父母和妹妹,都沒有事。
「但是,此時的這個少女,伊水,自己該如何對待呢?」向天明白,一個與世無爭的小山村裡,這個少女從小到大的生活,必然是單純的,淡然的,而自己的到來,卻是給她帶了這些種種傷害。她親眼見著爹娘被殺死,又親眼見著自己發狂殺人的模樣,最後,輪到了她自己!
這一切的一切,對於一個只有十七八歲少女來說,心裡根本無法承受。
此刻的向天,在大夢初醒大錯鑄成之後,已經是放下了獨孤世家,放下了丐幫的一切,一心,只想著如何補償眼前,自己恩將仇報的恩人,伊水!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她雖然並不美麗,卻有一股脫俗的感覺,人如其名,充滿了靈性。即便是在這時,也是給人一種淡然超凡的樣子。
向天瞧著伊水,心中只覺得非常的痛。
時間流水般過去,終於,向天低聲斷續的道:「地上涼,你又受了……傷,我,上床……」
伊水沒有說話。
向天見此,伸出手來,又縮了回去,來回幾次,終是鼓起勇氣,去抱伊水。
「啊!」
就在向天的手,碰到伊水的一瞬間,伊水猛然的尖叫起來,臉上滿是恐懼的神情,顫抖著身子,「不要,不要碰我……」
「好好好!」向天急忙連滾帶爬,往後退了幾步,心中滿是愛憐的痛苦的說道:「不怕,伊水,不怕,我不會碰你,不碰你!」
安慰了很長時間,伊水,終於是冷靜下來,緊緊抱著膝蓋,把頭深深的埋在胸前。
無聲無息的,一滴淚水,悄然從向天的眼角滑落,他一把抹去,深吸一口氣,振奮精神,「做錯了事情,必須得承擔責任!」
向天清楚的知道,伊水,恐怕是經過之前的事情,心中留下了巨大的陰影,說不得,已經是有了心理的疾病。而這樣一個少女,失去了親人,以後的人生……
「伊水,不論你答不答應,我一定要照顧你一生一世!」向天盯著牆角的少女,聲音低沉而又堅定無比的說道。話一說完,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尚明月和鮑瓊燕的身影,心下一歎,對不起……
向天強撐著站起來,走到門邊,找了一個門檻當做枴杖,四下瞧了一眼,發現有一個泥土糊的土灶。回到屋子,找了半天,找到了一個米缸,裡面只剩下一丁點兒米。
向天又走出了屋子,拿著一個舀子,在土灶旁的大水缸中,不停地舀水往土灶上的鍋裡放,之後,點燃土灶。忙活了半天才將火點燃。走入屋子,拿了個碗,把米缸中的米全部倒進去,只見米只填了淺淺的小半碗,看著手上的碗,向天咬了咬嘴唇,走出屋淘米。
忙活了足足一個多時辰,向天終於是做好了在異界的第一頓飯,只是,這頓飯,只有一碗米粥,和一碗菜葉子弄成的青菜。
進出兩次,向天把飯端了進屋子,慢慢的放在伊水的面前,嘴角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容,輕聲道:「伊水,你一定餓了許久,我做好了飯,你快吃一點兒吧。雖然做的不好,但還是能填飽肚子!」
向天充滿希望的說完,伊水卻是一動沒動,瞧著那簡陋的米粥和菜葉,他嚥了嚥口水。抬起頭來,又是勸說。
然而,向天不論怎麼說,伊水都是沒有反應。他也不敢直接動手,怕伊水又心驚起來。
過了良久,向天長出一口氣。
望了望窗外,明月照大地,天色已經是非常晚了。
「伊水,會不會是睡著了呢?」
向天想了想,走到床邊,拿下床上的一個薄被子,走過來,跪在地上,雙手拽著被角,想蓋到伊水的身上,伸出一半,卻是停了下來。
「伊水要是沒有睡著,我這樣驚嚇到了她?要是睡著了,恐怕也是好不容易才入睡,心中定然還是有戒備,一下子蓋了被子,驚醒了就更是不好。可,這天,已經是涼了……」
向天一個少年郎,以前做事從來都是隨心所欲,無所顧忌。此刻,往日的向天哪裡去了?他竟然變得婆婆媽媽!是在乎這個少女麼?
心中湧出一陣無力感,向天雙手緊緊抓住被角,一下子弓著身子,將頭埋在地上。
良久之後,向天眼中有些紅紅的抬起頭來,走到另一個方向,擋住了吹進來的風,將被子小心翼翼的盡量接近伊水放著。
做完了這些,向天看著地上的兩個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伊水。
向天靠著牆,感受著身上的寒風,還有不時傳來的陣陣疼痛,許久之後,慢慢的睡著。
……
向天在那裡糾結一個少女,糾結在自己的心結中。而另一邊丐幫的大隊人馬,在陳小六的帶領下,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執法、天權一共六個堂口一起,除去執法堂,還有一個特殊的朱雀堂外,總共將近六千內門弟子,外加近萬的外門弟子,浩浩蕩蕩全部乞丐裝扮,手持長棍,一路往大金皇朝而去。
一出大離王朝,陳小六便是下了命令,讓青龍、白虎、玄武、天權四個堂口,分開行動,而朱雀執法二堂,跟著自己的白虎堂一同上路。
這個做法,使得眾位兄弟心中不解,但還是看在兄弟的情分上同意了。之後,陳小六還給各個堂口的堂主,都畫了一個路線圖,讓他們按照指示行動。諸位兄弟,抱著相信向天相信兄弟的份上,也沒有多說什麼。
等到他們趕到大金皇朝,聽了獨孤世家的消息後,才是明白了陳小六的分兵和規劃路線圖是多麼的重要。
因為,有人布了大局,想要剿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