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拜了師,那賈瑚的學業自然要放到徐府裡去。本來按著徐渭的意思,是想讓賈瑚直接住到徐府裡去,也便於他每日的傳課授業,不過被賈瑚拒絕了。徐渭畢竟不是單純的教書先生,那身上可是頂著官銜領著實差的,一身皇寵,賈代善都要另眼相看,賈瑚哪敢真讓他勞心勞力,天天費心盯著他的學業。
再則,賈瑚自己也不耐煩日日在他面前裝模作樣,掩飾自己的真是才學。他拜師目的無非是人脈名望,如今拜師成功,叫所有人知道了他賈瑚的名字,徐渭能教他什麼就不是他在意的。
賈赦張氏也是知道好歹的,徐渭收下賈瑚,已經是給了他們天大的面子,就是他們真心想讓兒子住進徐府裡去,卻也知道是太過了,徐渭這一提起,忙忙就拒絕了。「大人一片好意,按說實在不該拒絕。只是大人身負皇命,本就事忙,小子不肖,能得大人青眼收為弟子已經讓您受累,再讓他個潑猴住到府上叨擾大人,我們可真就沒臉見您了。索性兩府離得也不願,每日裡過來也便宜,實在是不敢再煩累大人了。」
徐渭再三勸說,賈赦張氏只不肯答應,最後見實在拗不過,乾脆也就算了,卻叮囑道:「雖則沒有住過來,但學業卻不能放鬆。世侄世侄女,你們可要多看顧著點。」
賈赦張氏哪裡有不應的,叫他儘管放心。賈赦更發了狠道:「這小子要敢偷懶,看我怎麼收拾他!」
賈瑚給眾人作揖,也說:「定勤加學習,不敢懈怠。」
徐渭與賈赦等人再商量些細節,便把賈瑚每天的行程定了下來。卯時初起身來徐府,先與兩個師兄徐濤一起讀書,其後由劉衍曾颯徐濤幾人為他先講解文章內容,背誦練習,再有大字二十張,等及徐渭下衙回來,再檢查功課,查漏補缺。
「你劉師兄是二甲二十六名,精於駢文,你曾師兄雖不曾下場,詩詞丹青卻是頗有些造詣,你初進學,由他們領著,我也放心。」徐渭微笑著對賈瑚說道,眼神卻是看著賈赦,詢問他是不是有什麼意見。
賈赦忙道:「大人的弟子還有什麼說道的,那日我也是見了那兩個少年,端地是好氣度,少年俊彥,滿京裡怕也找不出幾個比得上的,不愧是大人教導出來的。」讓他們教賈瑚,賈赦樂意的很。他又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不知道官場上的事,大一開始就沒指望徐渭天天守著賈瑚手把手教他讀書,能每日指點一下,已經足夠讓他喜出望外了。賈赦學問或許不成,卻是個知足識趣的,哪裡還會有意見。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第二日,賈瑚早早便被陳媽媽叫了起來,穿好張氏早早給他準備好的新衣新鞋新襪,身上所有金器都被摘下,獨留了個白玉的項圈,看著活脫個金童的俊俏模樣。張氏生怕他不知與人相處,也不理昨晚已經說了好幾遍,早飯時又叮嚀了他一遍去了徐府要和幾個師兄打好關係,臨出門前,拉著賈瑚又仔仔細細規整了一番,直到賈瑚叫著要來不及了,才放了人走,自己站在門欄上,遠遠看著下人簇擁著賈瑚慢慢遠走了。
賈赦笑話她:「瑚兒這不過是去讀書,晚上就回來了,你倒好,弄得跟遠離似地。真真是女人見識。」
張氏聽著心裡不痛快:「自然是不比老爺這狠心腸的。瑚兒多大年紀,一個人去讀書跟師兄打交道,誰知道會不會吃虧了去。徐府也不是咱們能說了算話的地兒,瑚兒要受了委屈怎麼好?老爺怎麼就一點也心疼孩子?!」
賈赦只覺張氏胡攪蠻纏:「他讀個書能受什麼委屈。劉衍曾颯還有徐大人家的兩個公子,你都也是見過的,那樣少年才俊的模樣,還能欺負他個孩子?便是再不成,還有徐夫人在呢,那可是你也叫嬸嬸的,還能不看顧著瑚兒?你啊,就是想得多!」
張氏這方不說話了,只是還是忐忑不安的坐了又站站了又坐的。她不是不懂賈赦說得這番道理,只是知道歸知道,做母親的心卻是怎麼都放不下來。自賈瑚出生,這還是頭一次離了家去,哪怕只是短短一日功夫,知道賈瑚會有人照料,張氏也心裡揪著,徐府不是自家,萬一、萬一瑚哥兒受氣了呢?那劉衍曾颯,還有徐江徐濤,看著雖好,也有些交情,可他們年歲比賈瑚長上許多,賈瑚能與他們好好相處嗎「?這一想著,她的心就怎麼都放不下了。
這,大抵就是慈母之心了吧。
賈赦坐了好一會兒,見張氏神不守舍的怎麼勸都沒用,乾脆也就不勸了,讓人把賈璉抱出來,張氏這才稍稍轉移開了注意力……
要說張氏還真是想得多了,賈瑚在徐府,過得頗是自在。
因為他是第一天進學,徐渭雖然去上朝了不在,劉衍曾颯徐江徐濤卻是都來了。這裡留言徐江徐濤都是身上背著功名,正經科舉出身,家裡活動了一下,倒也領了閒職在身,差事不很辛苦,不過在衙門學些辦事手段而已,時間卻很是寬裕,今兒賈瑚來,他們便跟同僚說了聲,在家等著賈瑚來。
賈瑚先頭雖然都見過這幾人,除了徐江徐濤還說過些話,對劉衍曾颯卻是不一點也不熟悉。今天師兄弟齊聚,他也不客氣,小心地把幾人打量了個仔細。
徐江和劉衍很明顯的比較要好,聊天時坐得就近,兩人談天說話,表情都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笑容溫和間透著親近,規矩卻一絲不差,看見賈瑚,矜持有禮,顯而易見的是比較重規矩的人。
至於徐濤和曾颯,那就是另外的一種脾性了。坐在一起時,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一會兒放聲大笑,一會兒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就沒有刻消停的,見到賈瑚,徐濤很是自來熟地把人拉到了一邊,問他張氏過得如何,他以前都學過什麼書,曾颯和他不甚熟悉就沒說話,只是那少年稚嫩的臉上滿滿是遮掩不住的好奇。這兩個,一看便知都是性子跳脫的人。
賈瑚看過心裡就有了數,這四人裡,做主的恐怕還是徐江和劉衍。果不其然,說起賈瑚讀書的事,劉衍就先開了口:「師傅說,先由我們為師弟講學。如今我幾人時間倒也寬裕,不妨衙門裡會有什麼事。若是有閒,自當為師弟解惑,平常時,便由修業為你講課吧。」
曾颯便出來給了賈瑚一個笑臉:「小師弟,以後你要有什麼問題,只管來問我。」年少張揚的臉上有著躍躍欲試的欣喜,眉梢都飛揚起來了。
徐江笑著補充道:「你才來,怕不知道,你二師兄雖還未加冠,不過年紀也漸漸長了,今年也是中了秀才要參加春闈的,父親便做主為他取了字號,君子進德修業,以期他沉下心來學問。」
賈瑚抿抿嘴,取這麼個字號,這二師兄,怕平日裡對這科舉功名並不甚用心。再一看,曾颯聽了徐江一番話可不就苦下了臉,道:「我對那八股文章實在是沒興趣,過了秋闈已經是極限,這春闈……」搖搖頭不說話了。
劉衍冷看了他一眼,很有些恨鐵不成鋼:「但凡你少費些心思在那玩意兒上,今日也不至於如此!」曾颯對他卻是怵得慌,被他說得直低下了頭。
徐江笑笑,道:「詩詞歌賦,雖非正統,卻也不易,修業天賦卓越,詩詞文采風流,這點,律明,你可不及他!」
劉衍字律明,聽罷哼了一聲,一眼掃過曾颯,曾颯跟他眼神一對上,聽了這話原本飛舞起來的眉頭登時就又萎靡了下去。徐濤在旁邊撲哧就笑了出來,被曾颯乘著劉衍沒注意,狠狠瞪了一眼。
徐江指著曾颯和徐濤,對賈瑚道:「四書五經,詩詞曲賦,修業都頗有造詣,至於文華,我這做哥哥的不說他有多才學,好歹也是過了科舉,為你講解一二書典,料也擔得起。他如今差事不重,每日裡常在家廝混,你也別客氣,有事只管問他們。」
徐濤徐文華對賈瑚點點頭,笑道:「瑚哥兒可千萬別空氣,有什麼疑問的,儘管來問我!」
賈瑚一一謝過四人:「日後還要勞煩四位師兄了。」
徐江等人坦然受了他的禮,又敘了會兒舊,日頭已經升起來了,當即再不耽誤,各自去了書案後坐好,由劉衍率先給賈瑚講解《論語為政第二》:「子曰:「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
那書案是早先就預備好了的,五張桌子,賈瑚的書案偏向門口,一張書桌正對著他,劉衍便在這裡為他授課,另三張書桌放置偏裡,靠近了一大排的書架,這會兒徐江幾人就坐在那裡,舀了本書在手裡,卻沒看,仔細聽著劉衍為賈瑚授課。房間窗戶是兩扇往外開的,透過窗戶,就能看見幾叢芭蕉,倒是鸀鸀蔥蔥。屋子的對面,則是徐渭的書房,兩個房間中間只隔著一塊空地,平日徐渭若在家,只消坐在書桌前,透過門扉,便能看到賈瑚讀書的景況——這一番安排,不可謂不細心了。賈瑚這般想著,對徐渭的觀感越發好了。
劉衍徐江都是盡心盡責的人,既然接下了徐渭指派的任務,就半點不打折扣,劉衍先教賈瑚習論語,徐江教他寫字,徐濤為他講授文人間的禮儀,曾颯為他講授詩文,怕他年小接受不了,內容都是淺嘗輒止,很是貼心。
賈瑚尋思著以後可是要和這些師兄長期相處的,倒不好一直藏著掖著,也有意震震他們,便不十分壓制自己的水平,一日下來,叫劉衍幾人都是大吃一驚!
徐渭回來時,正就趕上了賈瑚在那裡背誦劉衍今兒教授的內容:「孟脀子問孝。子曰:『無違。』樊遲御,子告之曰:『孟孫問孝於我,我對曰無違。』樊遲曰:『何謂也?』子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孟武伯問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憂。』……」全篇流利順暢,無一絲磕絆,不禁笑道:「背的好!」
劉衍徐江等人忙站起給他見禮,徐渭點點頭,過去坐了,看看賈瑚,問道:「怎麼今兒就學為政第二了?先前的學而第一……」
劉衍解釋:「師弟在家時已經學過此篇,弟子查過,倒也順暢,便接著往下教了。」
「哦?」徐渭招過賈瑚,隨口問道:「君子不重則不威?」
「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赫憚改。」
「慎終追遠?」
「曾子曰:『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
「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
「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
師徒兩一問一答,徐渭越問越歡喜,劉衍和徐江兩人對視一眼,徐江把手上賈瑚描摹的大字在劉衍面前晃了一圈,低聲笑道:「瞧著字體,可還入眼?」
劉衍瞄過幾行,字體方正大氣,轉折處已微露風骨,冷哼了一聲,好許久,這方小聲道:「可惜了,卻是榮國府出來的~」
徐江但笑不語。
劉衍出生山東,族譜錄上已傳承二十六代,家中有記錄歷史可追溯至魏晉,雖在前朝末年遭遇滅頂之災,幾近消亡,但門風清貴,一家書香,風骨猶存,與勳貴卻是關係疏遠。劉衍年少追隨徐渭,對勳貴觀感已是改變許多,只是對賈瑚,說不得還有些心結在。徐江不求別的,只要他能正視了賈瑚的為人脾性。至於旁的,徐江相信,以張氏的為人,他的孩子,定是招人喜愛的!
晚間賈瑚回府時,先去的賈代善書房給他請安,賈代善倒也關心他,拉著問了許多在徐家的事,又問徐渭教了他什麼。賈瑚一一回答了,半點沒有隱瞞。
賈代善聽著很有些感慨:「你那幾個師兄我也是見過的,小小年紀,為人處世都是頂尖的……」複雜地看了眼賈瑚,想了想,最終也只不過囑咐了一句,「跟著你師傅,可要好好學!」
賈瑚答應了,等了好一會兒,沒見賈代善有旁的吩咐,就告辭離開了,離開的時候隱隱見著旁邊小書房透著個小人的影子,想著該是賈珠在讀書,正要走近幾步,那人影突然又往裡去了,賈瑚腳步一頓,隨即變換了方向,回自己院子去了。
賈代善沒見著這個,坐在椅子上,為賈珠又是好一番的感歎:「若他也有這般才學出眾的師兄……」
別看今早上賈赦取笑張氏胡思亂想,一天下來,等及賈瑚差不多該回來的時候,他早早就在屋裡等著了,沒事還找張氏聊些京裡出的新鮮事,被張氏好一通笑話。「你個爺們,好好的在我這裡跟我扯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賈赦只厚著臉皮當沒聽見,照舊一杯茶捧在手裡,悠悠哉哉喝著。聽見下人通報說賈瑚回來了,他眉一挑就要站起來,那廂張氏早就起身往前迎了出去,他便覺得有些不自在,瞄了眼眾人,見沒人看他,又坐了回去,嘀咕了一句:「像什麼樣子!」舀起杯子抿兩口茶,眼睛直往前面瞅。
張氏拉著才進門的賈瑚,上下一通打量,按著他坐了椅子上,關切地問道:「累了吧?今兒順利嗎?你師傅師兄對你好不好?」
賈瑚失笑:「母親,身邊那麼些人伺候著,兒子怎麼會累?」又仔細把今天的事精簡著說了一遍,道,「師兄師傅都好,講起課來精簡易懂,兒子學了不少東西呢。」
張氏便喜笑顏開,點著頭只來回叨念著:「這就好,這就好。」賈赦坐在上首,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
賈瑚復又笑看了他,道:「今兒頭天上學,四個師兄全來了,一天裡教了好些東西,後面師傅又考校,兒子心裡也忐忑著,生怕哪裡做得不好,失了面子還是小事,就怕讓人以為是父親沒教好,可是擔心得緊。索性師傅問的都是父親前面講過的,沒甚難度!結束時,師傅還說,都是父親教得好!」
賈赦還沒說話,不過臉上的得意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張氏捂著嘴笑:「你年紀還小呢,別想著些事,答得上來就答,答不出來也不要緊,橫豎你才學了幾天。」賈瑚笑笑,沒接話。
賈赦嫌她嘮叨,把茶杯往邊上一放,不耐煩道:「你個婦人懂什麼,他再小,那也是府裡的嫡長子,出了門便是代表著你我的面子,怎麼能隨便?」板著臉囑咐賈瑚,「在徐府你要敢不好好學,不用心功課,仔細你的皮!」
賈瑚站起身半彎了身子答道:「是,父親。」
張氏便埋怨他:「你跟孩子凶什麼?!」又安慰賈瑚,「別理你父親,讀書辛苦,萬事啊,還要你為先。」
賈赦有心說幾句,又怕嚇著了賈瑚,輕咳了兩句,帶著些煩躁道:「好了好了,孩子才回來,你就拉著說那麼多。」對賈瑚喝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讀書~」
張氏雙眉一堆,就要發作,賈瑚卻是求之不得,彎了個身,忙忙回自己屋子去了,走出門,還聽見裡面張氏在那兒抱怨:「讀書讀書,你就知道要孩子讀書,也不給個喘口氣的空閒!」
「你懂什麼~」賈赦在那裡不屑地喊著。
賈瑚抿抿嘴角,走出院門,陳媽媽帶著蕙芝青兒並幾個嬤嬤拎著燈籠正等著呢,看到他,趕緊迎上來,賈瑚衝她們點點頭,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前行進。陳媽媽在一邊小聲回稟他:「青兒今兒又回了一趟家裡,聽了不少新鮮事,哥兒可要聽?」
賈瑚笑道:「這是自然,一會兒叫她來給我說說。」
「唉~」陳媽媽是不知道賈瑚為什麼那麼喜歡聽鄉野間的小事,不過賈瑚既然喜歡,她自然也不反對,在她看來,賈瑚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就是便宜了青兒,一個賣身的丫頭,如今出府回家,一月裡就有好幾次,可是有福氣!
賈瑚不得不承認,跟著徐渭讀書還是很有收穫的事。學問還在其次,重要的是徐家劉家曾傢俱是官宦人家,徐江劉衍等人都是一腳邁進了官場的,曾颯在家中也受寵,對外面的消息知道的極多,偶爾他們聊天說起,賈瑚只光聽著便學到了不少。
當今繼位幾年,位置越發的穩妥,手中權柄益盛,帝王威嚴也越發厚重起來。隨著義忠親王殘留的勢力被打壓殆盡,新一輪的朝政爭鬥逐漸顯露苗頭。當年一起擁護皇帝繼位的功臣開始分崩離析,以皇后淑妃兩人為派系,李家清流與夏家武將一派吵鬧不休,勳貴寒門之間又有派係爭鬥,世家和清流之間兩看相厭,隱隱的,已經可以預見,等得十幾二十年後,先帝時期皇子派係爭位的場面,怕就要重頭再來了。
賈瑚仔細分析過一遍,越發埋頭苦讀博取徐渭等人好感,在徐渭好友前表現自己,一邊側耳留心周圍人對朝政時局的議論,細心為自己的將來做著打算。
他這番功夫也沒白費,中間賈璉週歲,年節時分,宴客走親訪友,知道他的人是越來越多,賈赦偶爾出門,也有人提起他這個兒子自,好一通的誇獎羨慕,喜得賈赦回府後連去了張氏屋裡大半個月,送了她好些好東西,看著張氏的眼神都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高興他出息的,賈母看著賈瑚的眼神就越來越冰冷,好幾次請安全家晚飯的時候,賈瑚都看到賈母故意表現出對賈珠的疼愛,賈瑚也只當沒看到,賈珠養在賈母身邊,又有王氏這個母親在,賈瑚已經沒想過兄弟友愛相互扶持了,只維持親戚關係就好。至於手足幫襯,他還有個同胞弟弟賈璉,張氏很注重兄弟感情的培養,隔幾日必叫賈瑚過去跟弟弟玩耍,賈瑚也喜歡這個酷似前世侄子的小娃娃,見天的陪著逗他,兄弟感情極好!
日子就這麼流水的過,等賈瑚猛然一回頭,春闈已是近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有人說賈瑚是世家子,怎麼會是受,這裡要說,古代人可比咱們現代人要開放多了,契兄弟啊,出身差不多的在一起那才能叫兄弟呢,那你們說,誰上誰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