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說話。
最終緣修打破了沉默:「你有什麼打算?」
靈玉眨眨眼:「什麼什麼打算?」
緣修摸摸光頭,他主動把事情說出來,可不是為了讓靈玉聽故事的。
「既然你確定自己是天命之人,難道沒想過怎麼應對嗎?」
靈玉的表情更無辜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需要怎麼應對嗎?反正,我們是天命之人,就會被天命推到那條路上。」
「程靈玉!」緣修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笑,雙眉倒豎怒目金剛。
他這樣子,靈玉反而笑了起來。
能看到緣修這副表情,真是值啊!
這和尚想幹什麼,她能不知道?以他的性子,這麼主動地告訴她事情經過,會沒有所求?
按現在的情勢看,背負天命的應該是一批人。所謂開天途,那可是玩命的事,誰都不知道,天命的安排下,有什麼等待著他們,當然要趁現在趕緊找同盟了。
從實力到智慧再到性格,緣修覺得,靈玉都還不錯,能跟得上自己。再說,西溟這邊,除了靈玉,只有一個已和的天命之人,他認識的那個徐公子是假貨,與真正的徐公子並不熟。
靈玉收了笑,說:「緣修,我明白你的意思,有一件事,我得先告訴你。」
「什麼?」緣修還有點氣惱。
「你知道,我之前幾十年,去過東溟。」靈玉說。
緣修皺了皺眉。突然意識到什麼。瞠大眼睛:「東溟有兩位天命之子。你的意思是說,你已經跟他們結盟了?」
靈玉笑著點頭。
緣修拍了下自己的腦門,扼腕不已。
他結丹時就意識到自己不尋常,可惜那時候不知道靈玉也是,不然的話,哪輪得到別人?
「你急什麼?」靈玉笑道:「結盟又不是結婚,誰規定只能一對一的?」她也是跟參商、方心妍兩個結的盟。
緣修瞇了瞇眼:「你什麼意思?」
靈玉道:「身負天命,目標一致。為什麼我們不先合作?你之前也是這麼想的吧?」
緣修摸了摸光頭,沒說話。
「我知道你對別人少有信任,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你不覺得合作更實際一點嗎?」
緣修沒說話,低頭沉思。
許久後,他歎了口氣,起身:「這件事我會好好考慮的。」
靈玉詫異地看著他:「你不會這樣就走了吧?」
緣修道:「你以為我真的受了重傷還到處亂跑?我師伯與化陽門的冰彤前輩有約,說不定有機會修復我的佛心。既然跟你談過了,我得去化陽門了。」
兩人對視好一會兒。一起失笑。
靈玉點著緣修:「就知道你這臭和尚沒良心,不會真的特意來見我!」
「喂!你以為觀慧寺去化陽門。經過太白宗是順路嗎?你才沒良心好不好?」
「少廢話!滾吧!」
話雖如此,靈玉還是把緣修送到太白宗山門:「不管你有什麼打算,我們都有同一個目標,以後多聯繫。」
「好。不過,你的麻煩很快就會來了,自己保重吧。」
靈玉知道他說的是蓮台之會,揚眉道:「對我有點信心行嗎?」
緣修聞言,大搖其頭,目光把她從上到下看了一遍:「你這個人,左看右看,哪裡能讓人放心?你身負天命這件事,外人已經有所猜測,如果現在認輸,相信昭明……」
話說到一半,緣修突然眉頭一皺。
靈玉也神情一變,兩人齊齊轉頭,看向山門之外。
滾滾的雷聲,從遠到近,一聲響過一聲,往太白宗而來。
原本萬里無雲的天氣,突然變色。
烏雲蔽日,風聲漸起,再加上時不時炸響的雷聲,似乎下一刻便會有瓢潑大雨。
太白宗內,發現天氣變化的弟子們嘀咕:「怎麼一下子就變天了?」
興建土木的暫時停工,負責靈藥的忙著避雨,弟子們行色匆匆。
但是他們很快發現雷聲不尋常,每一道雷聲響起,都像在攻擊眾人的元神。
高階修士還罷,低階修士卻難以承受這種元神攻擊。
「怎麼回事?這雷聲哪裡來的?」
「難道天降大劫?」
「有人打上門嗎?」
低階弟子驚慌失措,說什麼的都有。
在外的高階修士發現不尋常,當即高聲喊:「眾弟子鎮定,速速回洞府,開啟防禦陣法,不要外出!」
此時,一道粗大的光柱從主峰太一殿沖天而起,太白宗的護山大陣迅速開啟。
雷聲來得極快,才一會兒時間,就炸在了太白宗山門前。
一聲驚雷炸響,一個本身亦如轟雷的聲音響起:「誰是程靈玉?給老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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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道遁光已經從太白宗各峰掠起,往山門飛來。
掌門顧真人就在主峰,來得最快。他看到靈玉和緣修就在山門,掃了他們一眼,揚聲道:「本座太白宗掌門顧清華,敢問來客尊號?」
不絕的雷聲中,那聲音隆隆響起:「顧小子,老夫多年不出來走動,你們太白宗就不將老夫看在眼裡了嗎?」
靈玉驚訝,顧真人壽元不多,在如今的陵蒼,算是輩分大的了,來人竟然稱呼他為「顧小子」!而且,看雷聲的氣勢和此人說話的口氣,莫不是元後修士?
就算是元後修士,他們太白宗可不是小門小戶!
楊真人壽元漸大,近年已經不出來走動,可還有一個顯化真人。他的壽元還有三百多年,元後修士的實力還在!
如今的太白宗。正是鼎盛之時。居然有人上門來找麻煩?最古怪的是。這人喊的是她的名字,她怎麼不記得自己結下這麼個仇家?
顧真人的表情更精彩,先是莫名,再是驚愕,最後不可思議:「井宿,莫非是井宿前輩!」
那人冷哼一聲:「總算你還記得老夫!如何,我赤霞宮近年低調行事,你們就忘了老夫的威名了?還是覺得你們太白宗近年優秀弟子層出不窮。可以騎在我們赤霞宮頭上拉屎撒尿?」
赤霞宮!靈玉立刻想到了設伏殺她的朱千律,看來起因就是這件事了。
來人是赤霞宮的前輩?他比顧真人輩分還大,居然還活著?這位前輩不但聲音粗放,用詞更是粗魯……
顧真人臉色一沉,喊道:「井宿前輩,您這是什麼意思?發生了何事,前輩要上門問罪?」
「何事?把你們那個叫程靈玉的弟子叫出來!有膽殺老夫後輩,沒膽出來領罪?」
顧真人正要說什麼,靈玉已經飛到了他身邊,搶先一步道:「程靈玉在此。不知這位井宿前輩有何指教?」
「你就是程靈玉?」井宿聲音微訝,似在自言自語。「這麼個小丫頭,就已經元嬰中期了,倒是有資格囂張……」說著說著,聲音又厲了起來,「丫頭,不管你是元中還是元後,殺我後輩,此仇非報不可,你自己說說,這筆賬該怎麼算?」
靈玉揚聲道:「前輩來得正好,晚輩正想與赤霞宮的前輩們討教一下,這筆賬該怎麼算!你們赤霞宮弟子朱千律,見財起意殺人奪財,若非我早有所覺,現在恐怕連元嬰都不在了。朱千律逃離,我還道赤霞宮不想認這筆賬,既然前輩願意認,那再好不過……」
她話未說完,一聲怒雷炸響,打斷了她的話:「小丫頭,小小年紀,莫要信口雌黃!明明是你仗勢欺人,還敢誣陷我赤霞宮……」
「我徒孫說的沒錯!」蒼華真人趕到,豈會甘於寂寞?他扯著嗓子喊:「原來是井宿前輩,您老人家多年沒有音訊,大家都以為你已經埋入黃土了,原來還活著啊?不過,看樣子,您好像活得不太好,光有聲音不見人,莫不是老骨頭已經爛了吧?」
蒼華真人這番話實在刻薄,只差沒喊他老不死了。
井宿果然大怒,驚雷聲中,他氣極的聲音傳來:「好!你們太白宗果然仗著人多欺負人少……」
「前輩,這個罪名,我們可不敢受。您要是願意,把赤霞宮弟子全部拉過來也行啊!您一個人來到我們太白宗山門,人多又不是我們的錯!」說這話的,自然是靈玉。
如何應對這位井宿前輩,師祖大人給她做了榜樣,她還怕什麼?被人欺上門來,趁機堵一句回去再說。
接連說話被打斷,這位井宿前輩看起來根本不是好脾氣的樣子,哪裡忍得住?
雷聲滾滾,他怒聲喊道:「怎麼,殺了老夫後輩,還想連老夫這把老骨頭也一併埋了不成?那就來啊!你們太白宗不是人才濟濟嗎?老夫就在這裡,誰敢出來與我一戰?」
他行事衝動,喊話還是給自己留了底。此言一出,太白宗要戰,只能出一位與他對戰,否則,以多欺少的話,就會讓其他宗門笑話了。畢竟他只是擺出上門問罪的樣子,並沒有直接攻打太白宗的陣法。
靈玉最看洋慣人家氣焰囂張,還想再諷刺一下,顯化真人及時趕到,站了出去,同時,顯宣真人來到她身邊,略帶責備地瞪了她一眼。
顯化真人揚聲喊道:「太白宗顯化,見過井宿前輩。多年不聞您的音訊,原來您還健在,實在可喜可賀。這些年來,前輩過得可好?」(……)
ps:昨天整個人沒力氣,早早睡了。本來以為只是累了,今天一覺睡醒,喉嚨耳朵腫痛,乾脆病了。
身體不好,最近一直在吃藥,更新不及時,還請大家諒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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