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玉卻有不妙的預感。
這個狩獵大會時機這麼巧,真的跟凍鶴潭事件沒關係嗎?
該不會沒找到人,所以特意舉辦這麼一個狩獵大會,等著他們露馬腳吧?
她思索著,要不要裝病或者什麼,錯過狩獵大會算了……
與此同時,桃花峰。
「老祖,真的要這樣嗎?」一名四十出頭的紅臉修士站在疏朗開闊的大廳中,畢恭畢敬地問上座之人。
他結丹中期的修為,氣息澎湃,距離後期不遠,可惜年紀有點大,就算成功突破至後期,想要結嬰,可能性也不是很高。
這人便是真正的許家總管,掌管許家一切事務的許向庸。
坐在上座的老者,盛氣凌人,高高在上。他道:「不這樣,該如何?」
知道老祖獨斷慣了,許向庸不敢有異議,忙道:「孫兒只是覺得,如此一來,花費在散修身上的實在太大。」
「不時常給他們點甜頭,怎麼肯老老實實為我們世家效力?」許家老祖淡淡道,「這件事,已經商議妥當了,你不必再說。」
「是。」許向庸不敢再多話了。
看著這個族孫,許家老祖歎了口氣:「向庸,現在有結丹修士潛伏在我們家族之中,弄不好,我們要吃大虧。給那些散修點甜頭算什麼?這是真正的危機!」
許向庸猶猶豫豫:「老祖說的是……」
許家老祖更加失望了。人才凋零啊,許家也算是老牌世家了,可這一代的結丹修士,沒幾個出色的,目前連個結丹後期的都沒有,許向庸已經是修為最高的了,可他這個性子,實在是小家子氣。他還能活幾百年,到時候。若是沒有人接班,少不得被其他兩大世家欺壓,嚴重一些,被迫退出寒鴉山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裡,許家老祖意興闌珊地揮揮手:「你去吧。」
「孫兒告退。」許向庸不是不知道老祖對他失望了,可他性子如此,儘管心中惶恐,卻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只能乖乖告退。
「外公,為什麼要在這個時機舉辦狩獵大會?」年輕的聲音響起。一名青年出現在廳中。
看到他,許家老祖臉上綻出和藹的笑容:「宣兒。」
世家的女兒,除非聯姻,其子女大都隨母姓。許家老祖的外孫亦是如此。這位宣公子,全名就叫許宣。
「嗯,很好,修為又有精進。」檢查過外孫的修為進度,許家老祖很滿意。現在結丹的那幾個,他全都不滿意。希望便放在了小一輩的身上。若是他能多活幾百年,小一輩中未必不能培養出一名元嬰修士。尤其是這個外孫,資質不是很高,可比許向庸機靈許多。
得到誇獎。許宣滿臉得意:「這次獻上來的爐鼎很好,再有十來個,孫兒就能突破至圓滿了。」
許家老祖聞言,臉色一沉:「這麼快的進度,莫非你將她們的精元採補一空了?」
許宣有些心虛:「孫兒、孫兒……」
「外公不是怪你。」許家老祖放緩了臉色,「我們大夢澤的修士,沒有那些破規則,不過是些散修女子。就算採補一空。又能如何?」
許宣鬆了口氣,十分不解:「那外公的意思是……」
「你採補多了,結丹時的心境拷問。怕是不容易堪破。總之,你要多多注重,不要捨本逐末。」
「是,孫兒明白。」許宣口中乖乖應下,心中卻想,他又不是那種天資縱橫的修士,不採補,怎麼可能修煉得這麼快?如今外公還在,他不趁現在撈夠本,等別人做了家主,哪裡有這麼多爐鼎隨他挑?
看著聰明乖巧的外孫,許家老祖心情好了許多,有了指點的興趣:「你剛才問,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舉辦狩獵大會,自己可想過原因?」
許宣說道:「自然是為了那夜潛入的外來修士。只是,孫兒覺得,他們未必會偽裝成煉氣弟子。」
「為什麼?」
許宣不假思索:「散修投靠而來,都有差事在身,結丹修士哪有耐心?」
許家老祖搖頭:「宣兒,這一點,你最好改一改。」
「什麼?」許宣一愣。
「你自小沒吃過苦,覺得那種生活難以忍受。可對有些結丹修士來說,這不算什麼。尤其是那些散修出身的結丹修士,他們什麼苦沒吃過?以他們的修為,就算偽裝成煉氣弟子,也不過清苦些。」
許家老祖仔細教導:「我們三大世家的禁制,沒有任何動靜,潛入者多半還在寒鴉山中。有什麼比人堆更安全的藏身之所?築基弟子,我們可以慢慢排查,煉氣弟子實在太多,排查到什麼時候去?這就是我們要舉辦狩獵大會的原因。」
「可是,」許宣卻道,「我若是潛入者,不久前險些被發現,可不會為了一點獎勵,就急忙忙地參加狩獵大會。」
許家老祖撫掌笑道:「正是如此。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借口不參加的,一定不多,好好搜尋,說不定就能找出來。」
許宣愣了愣:「原來外公真正的打算是這個……」
許家老祖心情極好,說道:「當然了,參加的那些也不能放鬆,到時候,我們跟袁、紀兩家會分頭行事。」
「原來是這樣……」許宣心中一動,說起來,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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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會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實力,他要不要去守著,找兩個爐鼎呢?新得的三個爐鼎,容貌雖佳,資質卻尋常,當不得大用。想來管事沒有領會他的意思,以為他像以前一樣,要的是貌美女修。嗯,還是自己去挑一挑,說不定能挑到幾個漏網之魚。
……
靈玉最終還是決定參加。
這個時候稱病,太顯眼了。
報名之後,江元白開玩笑:「兩位道友可真是福星啊,才進許家個把月,三大世家就決定舉辦狩獵大會。我到許家十幾年,這才是第一次呢!」
靈玉則回道:「江道友說反了吧?我們才到許家,還沒適應呢,就趕鴨子上架。像江道友這般,才是剛剛好!」
江元白一想也是,他已經煉氣九層,修為比他高的散修不多,此時舉辦狩獵大會,他正好搶到個好名次。
整個寒鴉山因為這次狩獵大會忙碌了起來,許多差事在身的散修,拿出積攢的靈石請人幫忙,自己則潛心修煉,購買靈器、丹藥。
一時間,昌和城的靈器漲價不少。
靈玉抽空去了趟昌和城,裝作去買靈器的樣子。離開寒鴉山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同。
停靠飛舟的高台上,竟有一位結丹中期修士守在那裡。這人修習了一種特殊的法訣,神識堪比後期修士。
排隊等候飛舟的時候,靈玉感到那敏銳的神識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她立刻啟動識海中的仙書,穩定心神。
斂息之術與仙書配合,她安然無恙地上了飛舟,安全抵達昌和城。
跟所有離山的弟子一樣,她先去了靈器店,左看右看,最後很捨不得地買了一件低階靈器。
大夢澤的修仙水平,比陵蒼和星羅低多了。在另外兩地,煉氣八層的修士根本看不上低階靈器,一般到了這個修為,攢上幾年,都能買到高階靈器。可在大夢澤,昌和城這個第一大城的煉器店中,最普遍的還是低階靈器,中、高階少之又少,除了一些嫡支世家子弟,根本沒人敢問價格。
之後去了雜貨店,買了些品相不佳的丹藥、靈符。從店裡出來,靈玉在內心苦笑,自己這輩子都沒麼寒酸過。
時間過去不久,飛舟到了晚間才會回程,她跟其他人一樣,在街上閒逛。
逛了一會兒,確認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靈玉鑽進一條小巷,出來的時候,已經改換了容貌,變作一個風度翩翩的華服公子。
她大搖大擺地進了一家書店,敲敲櫃檯:「掌櫃的,有高階功法嗎?」
那掌櫃只是個煉氣修士,聞言一愣:「仙客,您說的高階功法是指……」
「包括結丹期的!」她神情高傲地說。
掌櫃意識到來了一個貴客,忙道:「有的、有的!不過這價格……」
「怎麼,擔心本公子付不起錢?」她佯裝大怒,一臉被污辱了的表情。
掌櫃忙道:「不敢,小的多嘴了。公子裡邊請。」雖說這位公子修為不高,可看起來就很有錢的樣子,說不定是只肥羊。嘖,他身上的衣服,好像是件靈器呢!就算沒錢,扒了也能抵半本功法……
靈玉哼了一聲,跟著掌櫃進了招待貴客的小廳。
吩咐上茶後,掌櫃問:「敢問公子,需要什麼樣的功法?不是小的吹牛,大夢澤除了世家,就數本店的功法最完整!」
靈玉道:「完不完整,等本公子看了功法再吹牛吧!」一邊轉著手上的戒指,一邊嘀咕,「要不是等不及,本公子何需買你們這種小店的功法……」
「是是是,公子稍等,小的馬上去拿功法。」掌櫃的瞟了眼那戒指,忙不迭地去拿功法了。那戒指,好像是傳說中的乾坤戒,築基修士都沒幾個用得起,肥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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