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秋容與遊興商議著,很快定了幾條策略。
首先是他們的藏身之地,屠秋容懂得陣法之術,如何佈置一條安全的防線,就交給她了。其次,救回來的這些人,要好好安頓,不僅是養傷的問題,還有他們醒了之後,如何相處的問題。他們要自救,就要像個組織的樣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保證所有人能發揮作用,即使沒用,也不能礙事。
屠秋容出身好,修為高,理所當然是首領,遊興則把雜事包攬過去了,據說他踏上仙路之前,是俗世大幫派的軍師,這些事情駕輕就熟。
趁著去修整石林的陣法,屠秋容獨自帶著靈玉,對她說:「你看,這位游道友就是個聰明人,失了乾坤袋,知道自己沒有**生存的能力,第一件事就是展露自己的價值,而不是意氣之爭。」
靈玉回想了一遍,不禁點頭:「嗯……」她頓了頓,忍不住問,「屠師姐,我們這麼做真的可以嗎?」
屠秋容站在石林上方,打量著這個天然石陣,瞥了她一眼,微笑:「你不是一開始就這麼打算的嗎?」
靈玉搖搖頭:「我沒想得這麼複雜,只是覺得,活下來的人越多越好,可現在看來,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當然不是,不然師姐為何要與你說這些。」屠秋容說罷,指著一個地方,讓靈玉去挪石塊。
好不容易挪完回來,靈玉繼續剛才的話題:「屠師姐,你教我那些,莫非想讓我學著怎麼組織不成?」
「這是自然。」屠秋容不假思索,「別看遊興一套一套什麼都會,真正能夠互相信任的人,只有我們兩個而已。」
「這樣嗎……」本來想,既然師姐是首領,她只要跟著就好。如今看來,師姐希望她負擔得更多?
「好了,別一門心思琢磨,人不是一天成長起來了,接下來,你見遊興做事。多看多想,學那麼一些也就夠了。你不是喜歡多想的個性,不用非得勉強自己。」屠秋容頓了頓,說,「只不過。當你不得不做一些事的時候,要拿得出手。」
靈玉把這句話在心中轉了一圈,意思是。技多不壓身?
花了大半天時間,石林的法陣被鞏固了一遍,又佈置了一道防線,屠秋容滿意地帶著靈玉回去。法陣經過她的修補,不但外人進不來,連空中也發現不了。
回到石屋,遊興迎了上來:「屠道友,程道友。」
兩人含笑招呼。
遊興很適應軍師這個角色。開始向屠秋容稟報:「兩位救回來的道友,有兩位傷勢過重,沒撐下去。已經就地掩埋了。還有三位昏迷不醒,其他人都醒了。」
「……其中兩位服傷藥後,已經能夠行動自如。恢復了大半的實力,其他人可能要再養幾天才行。另外,這些人裡,有以下幾個門派……」遊興口齒清晰地將情況一一匯報,將傷員們的傷勢、來歷、修為、修煉方向,全部進行了分類。
靈玉大開眼界,原來一個軍師要做這些事情。
最後,遊興說:「屠道友先去看看他們吧,畢竟你是這裡修為最高的修士。」他隱去了首領兩個字,修士都自命甚高,哪怕知道要以為別人為尊,也不願意說出來。
得到屠秋容的同意,已經醒了的修士們在一間大石屋集合。
靈玉看了一下,已經醒了的十幾個人裡,初期的七八個,剩下的是中期的,後期一個沒有。一般來說,後期修士都有自己的保命手段,修為又深厚,活下來的話,也早就清醒了,輪不到他們去救。
那個之前出言不遜的青年,安分守己地坐在角落裡,不知道是不是被遊興教訓過了。
屠秋容走進石屋,在遊興的刻意安排下,在中間那張石床上坐下,向眾人點頭招呼:「諸位道友,先介紹一下,在下屠秋容,太白宗修士,原是白鹿庵營地丁部主事,飛舟被襲擊後僥倖逃得性命,尋到這處藏身之地。」
「原來是屠道友,」一名觀慧寺的和尚合十為禮,「多謝道友救命之恩。」
「不必客氣,救人亦是自救。」屠秋容始終面帶微笑,她是做慣了執事長的人,如何維持親切而不失威嚴的態度,一點難度也沒有。
「……現在是什麼情況,相信諸位道友已經聽游道友說過了,白鹿庵營地毀了,目前我們聯繫不上高層,只能想辦法自保,等待救援,或者想辦法找到高階修士……」
「屠道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前輩們要運送我們出營地,還被人截個正著?」等她說完,一名女尼問。
屠秋容歎了口氣:「我們只是早些清醒,知道得不比道友多。」
「莫非妖修攻進來了?」另一名修士說,「當時萬佛塔不是出事了嗎?」
「嗯,很有可能,所以前輩們把我們送走。」
「等等,我記得那個時候,有人喊,營地被關閉了,我們出不去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我也聽到了。」
「這麼說,是不是白鹿庵被妖修算計,保不住了,所以前輩們把我們送到丹心閣,以求一線生機?」
那女尼開了個頭,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突然遇到這樣的事,他們每個人都一肚子疑問。
屠秋容聽著,時不時插兩句,句句都在點子上,很快贏得了眾人的信任,每個人都把目光轉向她,最先發話的那女尼快言快語:「屠道友,你修為最高,原來又是丁部主事,目光比我們長遠,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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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提到這個問題,屠秋容面色一正,說道:「正要與諸位道友說這件事,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們最重要的,還是要想辦法面對。我與師妹、游道友商議過,這裡是藏身的好地方,我們以此為據點,慢慢觀察情況,說不定能逃得性命。」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屋內眾人,「當然了,留在此處,人多了,就要有個章程。不知幾位道友意下如何?」
她的意思很明顯。留下來,就要守規矩。
眾人都有些躊躇,畢竟他們與屠秋容不熟,輕易入伙,實在沒有保障。
惟有那女尼,猶豫了一會兒,很快有了決定:「貧尼聽屠道友的,若是沒有你們師姐妹,還不知道有沒有命活下來。」
她這一開口,另有幾人也附和,包括那名僧人,他宣了一聲佛號,道:「貧僧亦是如此。」
屠秋容微笑,溫言道:「諸位不必擔心,若是覺得一個人更自在,我們也不會勉強,送你們出去就是。」
她這麼一說,其他人很快也應了。送出去是什麼意思?就是要回到戰場上,白鹿庵突逢大變,他們都清楚,一個安全的藏身地點有多不容易。
達成共識後,遊興適時地出來出謀劃策,安排各人的職責。傷勢輕的照顧重的,實力恢復較好的輪班,一批出去救人,一批留下守護。短短半個時辰,就安排得井井有條,然後各自回去療傷休息。
屠秋容和靈玉亦是身上帶傷,只是輕得多,亦尋了個角落打坐。
過不多久,遊興帶著那名女尼來了。
兩人停了療傷,屠秋容似笑非笑地瞧著遊興:「游道友,這麼快就安排好了托,真不簡單。」
遊興微微一笑,倒不覺得尷尬,指了指那女尼,介紹:「這位是定無道友。」
三人各自見禮。
定無雖是女尼,性格卻活躍,笑瞇瞇道:「非常時期行非常事,兩位道友莫要笑貧尼不守清規。」
「哪裡。」屠秋容擺擺手,看看她,又看看遊興,「兩位道友是舊識?」
遊興道:「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幾人簡單地說了幾句,便回到正題。
遊興說:「屠道友,恕我直言,我們這些人裡,十有五六沒了乾坤袋,不得不依賴於你,你們師姐妹醒得早,想必手中積了不少財貨,這些東西怎麼分配,可是關係到我們團隊穩定的大事。」
自古以來,財帛動人心,修仙界也逃不過這個規律。他們每個人都知道,屠秋容和靈玉的手中必定有大把財物,而自己卻失了乾坤袋,稍微不平衡的,只要一個引子,就能引發大火,哪怕有救命之恩都沒用。
「是啊。」定無道,「幸好我的乾坤袋還在,不然,知道自己沒了傍身的東西,不知道要多嫉妒兩位。」
屠秋容略一思索,道:「讓我們師姐妹把東西拿出來,那是不可能的,這樣只會養成他們的習慣,需要了就向我們要,一旦我們沒有滿足他們的要求,反而會對我們心存恨意。人的*無止境,誰知道將來會如何?」
遊興讚許地點頭:「屠道友如此明智,鄙人沒有看錯人啊!」
定無緊接著道:「但是,也不能讓他們一點想頭也沒有,難道真的窩在這裡等救援嗎?誰知道救援什麼時候來,拖久了容易生變。」
「所以……」屠秋容道,「讓他們自己去找。」
遊興拈鬚沉吟,定無笑瞇瞇地看著。
「這樣不錯,既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更能讓他們主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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