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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了?」一名一身白衣的男子抬頭看向前面城內遍地的屍體於鮮血,面不改色地問道
他身邊還站著一身紅衣的男子。
兩人身上都散發著神級的威壓,他們身前,是一身鎧甲的的士兵。
「放心吧,大人。現在城內都只剩下了一堆老弱病殘,還有一些混血雜種。
我軍根本就是單方面屠殺,損傷不大,大約再過半分鐘便可攻下城主府了。」那名士兵單膝跪地,恭敬答道。
「你下去吧。」這次是那名紅衣男子開的口。他抬眸看了看前方染紅的天地,一雙琉璃眸中沒有絲毫波動。
若逆九邪在此一定認得出,這兩人便是歐陽鴻羽和火炎!
不是冤家不聚頭!
男子話音剛落,遠方不斷傳來的廝殺喊叫聲中突然暴起一股震天動地的轟鳴,一道璀璨的金光拔地而起,直衝天際。
浩瀚的威壓蒸騰而起,靈氣瘋狂地向那處湧去,就連城外的冰雪也好似受到了一股強大的牽引力,瘋狂地向那建築物飛去,圍繞著它不斷旋轉,打旋。
只是在場沒有一人被那美麗的場景迷了眼。
因為那不斷打旋的雪花伴隨著狂風正不斷破壞著身邊一切可以破壞的東西!
「轟隆隆!」用石頭鑄成的建築物轟然倒塌,隆隆作響。
靈氣在那裡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漩渦,似無底黑道,不斷環繞盤旋,百米之內結成荒蕪!
這巨大的異動讓正在殺戮推進走向城主府的光族大軍腳步一頓,他們睚眥欲裂地看著那些突破了包多多等人的防禦線走進那建築百米內的同伴被絞成肉渣,卻無能為力。
這一刻再沒有人去殺戮,他們只是怔怔地呆愣地看著那不斷放射出金光的建築。
包多多看見那場景,沾滿血看不清面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他的姐姐,終於突破了!
只是包多多並沒有想到,他那沾滿鮮血的臉上的笑意在那些光族大軍之中有多邪惡!
火炎和歐陽鴻羽對視一眼,齊齊向那裡飛去
這是怎麼回事?
「彭彭彭!」氣息爆裂聲響起,一道濃厚的威壓漫布全城。
金光收縮,紫光散漫。
只見那片風雪包裹之中,一朵朵嬌嫩地紫蓮緩緩綻放……詭異中帶著一股墮落深沉之美,沒有了蓮的聖潔,多了一份邪魅。
一名紫衣女子踏蓮而出,紫蓮三十二瓣花瓣於風雪中舒展,長髮隨意被一根紫綢綁於腦後,隨風飛舞,容貌清妍絕麗,如傲世幽蓮,冷漠如霜。
一名一身黑衣、一襲黑髮宛如王者蒞臨的男子默默地呆在她身後。
男子身前是一名看起來不過七八歲大的小男孩,他一隻小手拉著男子的衣袖,漂亮的紫發及腳跟,睫毛長而卷,一雙如紫寶石般的紫眸閃著純真又魅惑的光芒,精緻的紫色衣裳上繡著朵朵紫蓮,腳下踏蓮浮空,正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前面。
歐陽鴻羽和火炎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名踏蓮的女子……那精緻的面孔、清冷桀驁的表情,不正是……逆九邪嗎?
她不是死了嗎?
兩人驚愕地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濤駭浪!
「多多!」逆九邪看到大軍之中氣息虛無、已經斷了一隻臂站在血海之中努力揚起笑容看向自己的包多多,驀然一驚,然後鋪天蓋地的怒火在心中蔓延。
眾人只看見那百米外的破了洞的建築上空空氣微動,幾片紫蓮花瓣亂舞漂浮……
下一秒……
「啊!」數聲慘叫聲響起,蓮影浮動,那名女子已經出現到了他們的面前,她身邊十米內,是盡數倒下的屍體!
逆九邪扶起包多多,眉頭微皺,一張臉上少見的浮起滿滿的憂慮。
「姐……姐姐……咳咳咳……」包多多努力揚起笑容,嘴中卻不斷流出溫熱的血液。
她曾告訴他,無論生活再苦,境遇再緊迫,都要微笑面對生活,微笑地去將自己的痛苦一一還給敵人。
因為,只有弱者才會哭著臉怨天尤人。
哭,只能讓敵人暢快。
他不想當弱者,真的不想……
所以他努力在笑,可是……阿媽死了,阿爸也死了,那些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兄弟也死了,他真的……好想哭!
「姐姐……姐姐……
阿爸阿媽他們都死了……都死了呀!
多多是弱者……多多不是強者……多多心裡好難受!
多多好想哭……好像哭!」
包多多依偎著逆九邪皺著一張臉道,他真的……好想哭!
逆九邪心中一滯,心猶如針紮在心口一般刺痛起來。心裡堵得發慌。
她深呼一口氣,安慰道:「多多不是弱者。
多多想哭就哭吧……
你還有姐姐……」
「哇!」聽到那一句話,包多多頓時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眼淚猶如決堤之水從眼眶中溢了出來,瞬間打濕了逆九邪的衣服,濕潤,灼熱……
悲愴的哭聲讓所有人心中都好似被重錘錘擊了一般,一股難言的絕望於痛苦漸漸瀰漫開來……
「死了……死了!嗚嗚嗚……」包多多把頭埋在逆九邪身上,他現在就想做只鴕鳥,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大聲哭泣,宣洩心中的絕望於悲傷,再也沒有了什麼種族征戰。
「阿媽死了……阿爸也死了,小石他們都死了!嗚嗚嗚……」包多多大聲哭鬧,小石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光暗混血,是他從小到大的玩伴。
「為什麼會這樣!他們都不是壞人啊!他們都沒害過人啊,他們沒有傷過一個人,為什麼要殺他們……為什麼!
為什麼光暗混血就得被唾棄?!為什麼啊?!」包多多歇斯底里地吼叫,在場卻沒有人能夠回答他的話。
這一刻誰都沒動……也不能動!
沒人看見,他們腳下不知何時多了一朵指甲大小的紫蓮,只要他們敢動一下,逆九邪絕對能讓他們的身體瞬間消失!
「姐姐……我討厭他們、討厭他們!」包多多兩隻手死死地抓著逆九邪的衣袖,手上依稀可見青筋,「姐姐……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逆九邪看著包多多斷臂不斷湧出的血液、感受著他越加虛弱的氣息,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乖。多多好好睡一覺,姐姐一直都在。」說完,對著身後一聲輕喝:「紫邪!」
「是,母親!」站在蒼寂身邊猶如粉雕玉琢的紫衣男孩頓時認真地回答道,快速向逆九邪走來。
他每走一步週身都有暗香浮動,蓮瓣縈繞,小腳下寸寸紫蓮輕旋,不斷地長苞、開花、湮滅。
來到逆九邪身邊後,他立馬將小手伸到包多多額上,臉上一片嚴肅。
一陣紫光從他細膩白皙的手上浮現,一朵巨大的三十二瓣紫蓮將包多多包裹起來,花瓣漸漸閉攏,然後紫邪小手一揚,那花朵瞬間憑空消失了。
「母親,多多舅舅一個月就可以恢復如初了。」紫邪像是匯報似的認真道了一句,然後又回到了蒼寂身邊。
逆九邪這才幽幽站起來,冷漠無情地目光掃視了那群呆立在原地的光族大軍一眼,唇角揚起,「接下來,我們該好好算算這筆帳了!」
然後,她眼睛一瞥天空,那裡正站著歐陽鴻羽和火炎二人。
他們此時正一眼見了鬼的模樣,眼睛裡滿滿是不敢置信。
逆九邪腳下紫光閃爍,身體懸浮升起,幽幽笑道:「『老朋友』也在啊,今天正好新帳舊賬一起算!」
看到這兩人,她似乎就想到了那個昏暗的夜晚……
萬箭穿心,那個一身墨衣被染成血衣的男子笑著對自己說……對不起……
現在,日落娜拉城也成了一座血城。
那濃烈刺鼻的血腥味不斷刺激逆九邪想起那晚的記憶。
還有……血液那灼熱的溫度。
「你怎麼還活著?!」那驚訝到呆滯的兩人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齊聲問道。
「蓮獄!」逆九邪並沒有回答兩人的問題,而是冷喝一聲,身上的玄氣不要命地湧出去。
是啊……她怎麼還能活著,在數萬把箭矢中活著?!
那可是斂墨用生命換來的機會,用身體擋住數萬箭矢換來的機會,她帶著滿腔的仇恨與怒火,她又怎能……不活著?!
她非但要活著,還要活著精彩,要這些人……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