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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到底是自己的錯,逆九邪急忙從墨鐲內拿出化瘀的傷藥,歉意地問道
「我好疼。渾身疼!」辰竹一臉極其痛苦的表情,委屈地用淚眼婆娑的雙眼表達自己的『痛苦』。就像受了傷的孩子委屈地向大人表述自己的難受一般。
「我給你塗藥。」自知理虧,逆九邪從玉瓶內倒出傷藥,細心地給辰竹兩隻熊貓眼塗上,餘光瞥到對方衣衫凌亂下隱藏的觸目驚心的淤青,頓時臉頰一抽,暗罵自己下手不知青重。
修長的手指抹著傷藥細緻地在上衣下的淤腫處按摩。
辰竹一臉滿足地享受這半刻的安寧,本欲想說讓逆九邪不要塗藥了快去做飯的話漸漸被他吞進了肚子裡。
過了一會兒,辰竹才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向逆九邪,再一次道:「我餓了。」
給辰竹塗完傷藥,聽到這一句話時逆九邪頓時有一種被人騙了的感覺。
這才是這小子的最終目的吧?
無奈地扶額,「你自己找食材,找來我給你做」難得的,逆九邪應承了下來。
要在這一望上去除了竹子就再無其它生物的竹林中找食物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對於辰竹來說,此事再簡單不過,對逆九邪來說,這卻是一件耗時耗力耗費精神的麻煩事。
辰竹先前還一張委屈狼狽的臉頓時煥發光彩,生機勃勃,就像行走於沙漠中喉嚨冒煙的行人喝到一泓清泉般愉悅。
看到這一幕,逆九邪心中大感無奈,嘴角卻忍不住微揚。
真像個孩子……
「好。」他歡喜地應承了下來,不知從哪掏出了一個竹笛,笛身流暢,渾身呈藍紫色,在陽光下還流淌著一層柔和的光華,依稀可見笛身與生俱來的天然紋身。
「等一下記得給我烤魚啊。」辰竹眨巴著眼睛看了逆九邪一眼。
「自然。」逆九邪雙手環胸點了點頭,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辰竹十步之外便是一條清澈見底波光粼粼的大湖,湖水澄澈就宛如他的眼睛,只是逆九邪沒有看到一條魚在這清澈見底的水中流動。
水至清則無魚。
她倒要看看他怎麼把魚弄來!
別人撈魚都是用魚竿掉或者是用網來撈,最不濟也是用樹枝去湖中插。
他倒好,拿出一把竹笛想釣魚?
只是令逆九邪驚掉了眼球的事情還在後面。
只見辰竹將竹笛送入薄唇之間,雙眼微瞇,手指如蝶翩飛舞動間,一串如流水般的音符自然流露。
笛音如潺潺流水,瞬間將人心洗滌一番,又讓人想到了山間的小溪清泉,柔和的陽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旁邊樹影搖晃,清風微拂臉頰,安詳寧靜得叫人心醉,讓人瞬間忘記世俗煩擾,只願一心沉醉在這美好如裊裊梵音的笛音之中,享受自然,融入自然!
笛音突然一變,景色又從水流轉換成了清晨竹林中的景象。疏枝密葉之間,煙光霧氣隱隱浮動,就在逆九邪沉浸於笛音之中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潑水聲,逆九邪定眸一看,差點驚掉了下巴!
只見原本被微風拂過水面波光粼粼的湖面忽然揚起一陣陣浪花,白色的波浪由遠至近,就好像有什麼生靈在下面嬉戲。
等那翻滾的波浪臨近,逆九邪這才看清,原來那裡竟然是上百條肥美的魚,一條就有半米粗。
上百條被銀色鱗片覆蓋的魚爭相游到岸邊,用尾巴激起將近一米的水花。
辰竹停止了吹奏,將竹笛收起了,慢悠悠地走到湖邊用手逗弄著湖中的魚。
「游上來給我吃吧。」眨巴著一雙澄澈的眼睛,辰竹笑容溫暖地對那在湖邊扇動著尾巴的魚兒道。
嘎……
逆九邪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這可比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還牛叉啊!
哪有魚會自己跳上岸來給人吃?這簡直顛覆了人的常識!
但是,這種不可能的事情卻實實在在地發生在了逆九邪眼前。
只見那一條條肥美的魚兒噗噗數聲,尾巴一擺,齊齊躍上岸來。
「九邪,開始烤魚吃了。」見到湖中的數只魚自覺得爭先恐後地躍上岸來,辰竹轉頭看向逆九邪,一雙眼睛閃著星光。
這世界,太玄幻了!
逆九邪暈乎乎地走到岸邊,認命地剖起魚來。
……
夜幕不知何時降臨,搖晃的竹林中點起點點篝火,皎潔的月光灑在湖面上,泛著惑人寧靜的銀光,一陣清風拂面,竹林搖曳,樹葉發出簌簌簌的響聲。
逆九邪坐在竹林上,嘴角抽搐著看著篝火旁吃得津津有味的藍衣少年。
這是第幾條了?
她只知道,那一百多天魚,她自己就吃了兩條,其它的都被眼前這個吃貨吃光了!
看著逆九邪一直盯著自己,辰竹肌肉瞬間緊繃,他擔憂著看著自己手中的魚,她不會要跟他搶魚吃吧?
手中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猶豫躊躇了半晌,他忽地抬起頭來,將手中的烤魚遞給逆九邪,一臉不捨地道:「諾……給你吃。」
「你吃吧,我吃飽了。」逆九邪搖了搖頭,心中感到一陣好笑,看這丫的一臉不情不願的模樣就知道他不想把手裡的魚交出來,雖然嘴上說著給她吃,但那雙不捨魚不情願的眸子卻是騙不了人的。
聽到逆九邪的回答,辰竹一張臉頓時容光煥發,彷彿天上的皎皎明月,帶著月映清竹、碧波搖蕩的寧靜美感。
像是怕逆九邪反悔吧,他速度極快地縮回手狠狠地在烤的金黃的魚肉上狠狠咬上一口,砸吧著嘴巴說:「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逆九邪額頭滴下幾滴冷汗,這小子,有奶就是娘啊!
不就是幾條魚嗎?瞬間就把他自己賣了!
「快點吃吧。吃完趕路。」逆九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旁邊的粼粼湖水之上,墨黑深邃的眼中染上一抹愁思。
辰竹看了一眼逆九邪,吃魚的動作微頓,睫毛輕顫,眼瞼緩緩垂下,落下一片優雅的陰翳。
他怎麼忘了,她始終要離開的呢?
可是……她走後,誰給他烤肉吃?!
「喂……九邪……」沉默良久,他忽然極其認真地抬起頭來,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專注地看向逆九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