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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九十四章:埋伏,萬箭齊發。 文 / 雨落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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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星點燈的火焰一下子把漆黑的夜晚照的亮如白晝,伴隨著周圍絲毫不停歇的音律之音,眾人幾近睚眥欲裂地看著草叢當中兩道邪獰非人頭上生角的生物

    大部隊停在兩人周圍的百米之遠,臉色有驚駭、有噁心、有厭惡,應有盡有!

    火炎與歐陽鴻羽騎馬行在大部隊之中,臉色複雜地看向草叢中的兩道身影

    「真的不是人……」兩人不約而同地蠕了蠕唇,一時不知道心底是何滋味。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頓時齊齊舉手做了同一個動作:「放箭,射殺!」兩道冷酷的聲音同時響起。

    據那些人說,這種邪獰的就是要在他們最脆弱時給予致命一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趁他們現在被聖器合奏之音影響,必須趕快抓緊時間攻擊。

    火炎看著草叢中長髮紅眸邪魅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她騙他!

    她說要收集聖器打開門,實質卻是想打開門毀滅聖器,讓他們的魔魂重生!

    他原想讓她做他王妃,卻萬萬沒想到,她是魔!

    噁心、邪獰、遭人唾棄的魔,不曾出現在天玄卻與人族對立的魔鬼!

    音律不斷奏響,似乎綿延不絕永不停止。

    而包圍過來的八萬人馬卻齊齊搭弓射箭,瞄準著草叢中因為聖物之音而痛苦不堪的脆弱的魔。

    「射!」火炎和歐陽鴻羽極為默契地齊聲道。

    這是經過特殊方法加持過的箭,據那些人說,專門對魔物有效,只有這種專門的箭矢才能完全致他們於死地!

    八萬箭矢,齊齊發射!

    漫天箭雨頓時讓原本被火光照亮的夜空再一次變黑,鋪天蓋地極為駭人,絲毫不難想像被射中的人將會變成怎樣淒慘的模樣。

    至少渾身窟窿,被箭矢紮成刺蝟的模樣肯定少不了。

    甚至……屍骨無存都有可能!

    那些箭矢的劍尖處還泛著點點白色略金的光芒,一閃而過,極為絢麗。

    先不說那兩個魔受聖器音律影響,本身已經痛苦得無法動彈,就算他們現在處於巔峰,在這種密密麻麻的箭矢之中,也是難逃一死!

    逆九邪感受著從四面八方破空而來的箭矢,卻無法動彈分毫,從血脈深處傳來的痛楚已經讓她無力應對,眼生生看著令人頭皮發麻的箭矢鋪天蓋地而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束手待斃!

    死,必死無疑!

    手指摩挲著指上一枚如黑色籐蔓纏繞綿延的墨黑戒子,嘴角卻不由自主地苦澀輕揚,要死了嗎?

    「趴下!」本無心躲閃,原本躲閃也躲閃不了。

    只是就在逆九邪準備淡然的接受萬箭穿心的結果時,身邊的人影卻一下把她撲到!

    「唔……」斂墨一聲悶哼,緋紅深沉的眸色因為痛苦而顯得更加妖艷醉人。

    背後傳來箭矢撕裂開衣帛的聲音。

    他身上騰起一股黑霧,阻擋箭矢刺入皮肉。

    只是那黑霧卻在接二連三的箭矢之中逐漸轉淡,稀薄……

    「嘶……」斂墨如鬢的長眉死死地皺在一起,雙手將逆九邪緊緊地按在草叢中,盡量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周圍漫天飛來的箭矢,沒有了黑霧保護,那箭矢便一根接連一根的刺入皮肉之中,撕開血肉,深深地插入其中

    天空的音律還沒斷,漫天箭雨還未停。

    逆九邪臉色微愕,呆愣地看著自己身上眸色血紅,隱忍痛苦的人。

    接二連三的箭矢刺破皮肉,更有甚者,直接從後背傳到了前胸,逆九邪甚至可以看見那染著血色的箭頭泛著冷光。

    只是那箭頭卻始終離自己有著一寸遠。

    溫熱鹹腥的血液滴在身上,那熱度簡直要把逆九邪灼傷,那腥氣讓她胃液一陣翻騰。

    當了那麼多年傭兵,手染那麼多鮮血,即使鮮血是溫熱的,她卻早已把它當成了冷的,這是她唯一一次……感受到的……熱的……甚至能熱得灼傷靈魂的鮮血。

    原來……血是熱的。

    逆九邪自嘲一笑,卻沒發現一串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她以為鮮血那刺鼻的腥味她已經可以視為無物,現在才發現,手染無數鮮血的她竟然還會被鮮血的鹹腥之氣刺激得胃液翻騰。

    頭一次……發現與自己打交道那麼多年的鮮血是這樣的讓她討厭。

    「滾開!」看著身前死死用身體擋著箭矢的斂墨,逆九邪面色猙獰,大聲冷喝道,說著,毫不客氣地伸手推開身前的人!

    誰也活不了,還不如一起承當這份痛苦!

    原以為自己的力道一定能推開身前身受重傷,已經氣若游絲的男子,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如同不動明山一般,不肯移動哪怕半寸距離!

    「我叫你滾開聽見沒有?」鮮血滴滴落在身上,讓她全身泛起一股粘稠溫熱之感,她沒有受傷,卻已經染了一身血衣。

    強行抑制住血脈深處因為空中音律而升起的痛楚,逆九邪咬牙抽出一絲玄氣重重地拍向斂墨,吶喊聲中不知何時竟帶上了一絲哭腔。

    只是對方好像已經成了一座雕塑一般,即使她用上玄氣也不肯移動一絲。

    「別……別動……再……再過一會……就……就好……」斂墨瑰麗無雙的血眸看向逆九邪,揚起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以示自己沒事。

    只是他好不容易扯出一絲笑容,下一秒卻猛然眉頭一皺,「噗!」的一聲,一股濃血從口中噴出。

    鹹腥的血液正好濺在逆九邪臉上,讓她身上無一絲傷痕卻看起來像個血人。

    只是逆九邪已經沒有精力去管這些了。

    隨著時間的移動,一些箭矢甚至直接穿透斂墨的身體射在逆九邪身上。

    「對……對……不……起……」斂墨愧疚地看向逆九邪,艱難地說道。

    眼眶裡頓時流下幾行清淚,混蛋,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說對不起?

    他愧疚個屁?他憑什麼愧疚,有什麼資格愧疚?

    無論怎麼看,都是她對不起他好嗎?

    「我告訴你……你要是死了,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永生永世都當做不認識你,讓你一個人被人唾棄,永遠一個人!聽見沒有?!給我活著!」逆九邪惡聲惡氣道,聲音哽咽。

    這是她上輩子加上這輩子,除了相依為命的弟弟死的那次,哭得最慘的!

    她以為,她以為弟弟死後,她再也不會這麼脆弱……

    可是,終究只是她以為……

    「……嗯……」斂墨感覺到意識渙散,眼前的場景越來越模糊,但還是拼盡力氣道了一個字。

    他唇角微揚,不用下輩子,這輩子他知道她,遇見她便足以!

    一雙如血的眼眸疲倦地緩緩閉上,斂墨依稀看到……在一個夜晚,她臉色嗤著淺笑,右手伸出對他道:「你好……同族……」

    她是第一個接受他的人,第一個對他笑的人,唯一讓他在冰冷黑暗的人生中感受到還活著的人。

    ……能遇見她,死,也無憾!

    他不貪心,如此,便滿足了……

    「斂墨!」看到身前儼然已經氣息全無的男子,逆九邪猙獰地嘶吼一聲,手指握拳,指甲已經深深陷入掌心中。

    「嗖!」數道破空之聲裹夾著疾風射來,箭矢冷酷地穿透已經渾身染血的人,直直地射入逆九邪皮肉。

    生機散失,那具已經沒有生氣的**已經無法承受住穿透力強大的箭矢。

    不過轉瞬之間,逆九邪便感覺自己身上已經有數十處被箭矢穿透!

    痛!

    鑽心的痛!

    渾身各處傳來撕裂的痛,逆九邪雙眼潰散,任憑箭矢射來。

    被他擋在身後尚且如此,她已經不敢想像斂墨後背的傷口有多猙獰。

    只怕已經無一處完好了。

    逆九邪絲絲拽住右手上籐蔓狀的墨色戒指,雙眼血紅,一股瘋狂地恨意在心中滋長。

    她想站起來,把周圍的人都殺光,只是空中飄揚的音律卻讓她渾身動彈不得,玄氣停滯。

    這是她一生最狼狽的時候,亦是最心痛的時刻!

    箭矢源源不斷地射入身體,逆九邪眼神朦朧地看著身前原本墨發墨衣卻已經被鮮血染成了血紅的人,即使是死,他身上那股濃郁的煞氣似乎還遲遲不肯消散。

    也罷,一起死好了,說不定黃泉路上還能見面呢……

    逆九邪艱難地扯出一絲苦笑,看著面前嘶吼臉上線條仍顯得殺戾冷硬的人,他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也許是在死前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讓他的面容也柔和了一些。

    忽然……逆九邪發現一顆散發著淡淡紅光的圓潤珠子緩緩從墨色的衣襟內滑出,然後落於地上,在離她右手半米遠的草叢中閃閃爍爍。

    那緋紅的光就像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明,光芒微弱卻讓逆九邪無法忽視。

    逆九邪艱難地轉過頭看向那顆珠子……

    不是珠子,是她與斂墨那日在南學院地下得到的蓮種……

    聖蓮可塑**,每日將蓮種用精神力孕養,死後可以把蓮種植入往生泉中,待蓮便能成功……

    逆九邪盯著那顆熠熠發光的紅色蓮子,突然想起斂墨那日與她說的話……

    重生!

    臉上綻放出欣喜若狂的笑意,逆九邪努力向蓮種移去……

    半米之距,卻好像一道天塹橫亙在她的面前。

    因為那半米之距,代表著比她現在承受著的箭矢還要多的箭羽!

    一去,可能再無生還!

    而且以她現在的狀態,別說移動半米了,就連保持眼皮睜開都非常苦難!

    從未感覺半米之距這麼遙遠,逆九邪用手扣著草根與泥土,艱難地一點一點移動……

    手指慢慢移動,手臂上瞬間插滿了數只箭矢……

    好在現在的箭雨已經沒有之前那麼誇張,也就零星百支,不然不等她的手抓到蓮種,肯定就已經廢了!

    五指艱難地努力伸長,用中指勾著將蓮種慢慢往自己這邊移動。

    待在蓮種已經置於掌心,逆九邪釋然一笑。

    如此,她活著,她便讓他也活著,她死了,兩人就一起死了!

    若她還能生還,她一定血染今日之人,一定找到往生泉讓他重生!

    要麼一起活,要麼一起死,絕不一人苟活!

    緋紅如紅寶石的蓮子微弱閃動光芒,似有靈魂在其跳動。

    逆九邪五指併攏,將蓮種緊緊握於掌中,卻感覺身上已經痛到麻木,眼睛模糊……

    太累了,好想睡一覺……

    夢中,似乎有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男孩揚著稚嫩的臉蛋脆生生地向她笑道:「姐姐,不要爸媽,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姐姐,以後我們有錢了我要天天吃十個新出爐沒發餿的饅頭,好不好?」男孩眨著一雙大眼睛問道,然後眼饞地看了一眼路邊賣包子的店子,如饕餮般地深吸一口氣,然後快速搖頭道:「不對不對,我不吃饅頭,等以後我們有錢了,我要天天吃十個肉包子,哼哼!姐姐,你不知道,我一生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吃包子吃飽,然後睡在一個大大的房子裡!」說著,舉起小拳頭目光灼灼地盯著路邊的包子店。

    那時她笑道,「好,等我們有錢了,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姐姐給你買個大大的房子住著。」

    哪有人將吃肉包當成一生的夢想的?

    只是後來她有能力實現了,只是人卻不在了……

    原來聽別人說無限逼近死亡時,人總會想起以前的記憶,她原以為是假的,沒想到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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