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九邪歎了一口氣,認命的從墨鐲內掏出傷藥手法熟稔地處理起藍聆風背後的傷口來,兩人都是從瀑布下跳下來的,不可能對方滿身傷口而自己卻完好無損,逆九邪自信自己人品還沒有這麼好。
所以對方應該是下意識地護住她她才沒被落下河道時崖邊凸起的石頭傷到,也就是說藍聆風背後一半的傷本應是她的,對方也算是為她擋了一災,她還沒有冷酷到放任救命恩人不管任其死滅的程度。
有恩必還,有仇必報這是逆九邪的行事準則。
藍聆風背部凌亂的衣裳與傷口粘結在一起,逆九邪不耐煩,右手附上一層玄氣,撕拉一聲將藍聆風背部的衣物撕下。
那藍色夾雜著血色的衣服早已與皮肉相粘,逆九邪這粗魯地一撕,原本已經不再怎麼流血的傷口又沁出了絲絲鮮紅的血,而昏迷的藍某人則是無意識地痛苦悶哼一聲。
但逆九邪絲毫沒有為自己粗魯的行為感到有一絲罪惡感,隨手將沾著血水的藍衣往篝火中一扔,逆九邪右手一翻,一瓶玉質的玉瓶頓時出現在手中,逆九邪將瓶中的藥倒在傷口上,用手將藥粉揉勻。
在把藥沫緩緩往上塗抹時,逆九邪猛然發現一道淺淺的藍光映入眼中。
凝眸望去,只見藍聆風右肩下方紋有竹紋,那幾根修竹閒適、悠然,像是用藍色素筆隨意勾勒一番,又像是被人精心描繪過細節,栩栩如生,風骨勁節,只是隨意一瞥便讓人沉淪,彷彿身心都被清水清洗了一片,此時正處於凜凜竹林之中,寧靜、安寧,淡泊、心如止水。
而最神奇的是,藍聆風右肩下方的竹子初看好似藍色,再看又似青綠,乍一看彷彿又變成了紫色,風姿綽約妙不可言,每一種顏色都有一番不同的風姿。
只是可惜的是,那竹紋僅僅只是一個外部輪廓,用細筆描繪出的輪廓,中間少了幾分顏色,整體顏色顯得有些蒼白不盡人意。
鬼使神差地,逆九邪的手撫上了那奇異的修竹紋身。
說不清為什麼,只感覺隱隱之間有些熟悉。
手指剛碰上竹紋,逆九邪腦海中彷彿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神識海翻湧倒捲。
逆九邪一驚,意識頓時沉入神識之中。
神識海之中,一顆紫色的蓮子傲然落在神識海之中,任裡面波濤洶湧它自巋然不動。
這正是逆九邪與斂墨闖入南學院禁地後得到的煞蓮種子,只不過這顆自從吸收了逆九邪精血後就一直隱於她神識海中沉默的紫色蓮子此時卻散發著一陣柔和紫光。
冥冥之中,逆九邪只覺得這蓮子與那精緻漂亮的修竹紋身之間竟有一絲聯繫。
逆九邪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對於那修竹紋身的熟悉感不是來自於自身,而是來自於神識海中這顆差不多被她遺忘的蓮子!
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蓮子與竹紋之間好似存在若有若無的聯繫,兩者似是同類相見,又像是敵人狹路相逢,就彷彿光遇到了暗一樣,彼此敵對又互相依存。
而她神識海的翻湧正是因為這蓮子與竹紋之間暗自的爭鋒相對所致!
意識到這一點,逆九邪連忙將手從竹紋之上移開。
「啪……」神識海內傳來一聲細微的響聲,猶如昆蟲在石頭的罅隙中撲翅的聲音般微弱。
不過隨著這一聲輕響,逆九邪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力量流向四肢百骸,五臟六腑每一個細胞彷彿都經過了一次淬煉一般,神識海中似有有什麼破殼而出。
只不過她還來不及查看神識海便絕對喉嚨一甜,哇的一聲,一口濃血脫口而出。
將喉嚨中的血咳干,逆九邪這才緩過氣來。
一股腥臭之氣從口鼻中散逸,逆九邪噁心地皺著眉,低頭看向自己咳出的體內淤血。
黑色濃稠的血融入土地,散發著一股腥臭之氣。
毒血?!逆九邪瞳孔一縮,她體內怎會有毒血?
而且看這架勢,若不是剛才那一股奇異的力量淬洗身體,這股毒血必定還會隱藏在身體之中,慢慢擴散,最後導致她中毒而亡!
她什麼時候中的毒?逆九邪開始回憶這一天發生的事,鎖定中毒時間。
那個武皇的暗刃!逆九邪忽然想到那名武皇襲擊她與藍聆風時發出的暗刃,當初沒有認真注意過,現在逆九邪再一回想便發覺,那覆蓋著紫色玄氣的暗刃之上似乎有點點陰冷的幽芒。
靠!逆九邪心中暗罵一聲,堂堂武皇強者竟然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當初她和藍聆風都中了這一擊,這樣看來中毒的不止她一個人來。
肉疼地從墨鐲內掏出解毒丸來,逆九邪素手果斷地將藍聆風地下巴卸下,然後將丹藥丟進他嘴中,再出手將他下巴按上強逼他將丹藥吞進肚子裡。
這手段,實在算不得溫柔。
若是藍聆風知道她此時這樣對自己,指不定會氣得跳起來大罵她粗魯。
在給藍聆風服下丹藥後逆九邪並未閒著,她右掌聚力,絲毫不顧及藍聆風後背的傷口,猛地一掌打在藍聆風傷口縱橫的後背上。
玄氣滲入皮肉,流入筋脈骨髓。
「哇!」藍聆風猛地一張嘴,一口烏黑的濃血吐出。
在體內的毒血吐出後藍聆風並未停止嘔吐,他面色扭曲,然後又哇地一聲吐出了紫色的濃血。
逆九邪見此眉頭一挑,如此看來他體內似乎並不止一種毒啊。
他被武皇用暗刃攻擊之前應該早就中過毒吧!
在藍聆風體內毒血悉數排出後,逆九邪忽然感覺身邊之人身上的氣息正在緩緩變化。
一股武者獨有的威壓散發出來,從武徒……武師到大武師然後到武王、武宗,只是這股威壓並沒有就此停滯,它又一路從初級武宗飆至巔峰,然後輕而易舉跨入武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