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苞真的一道宕渠城就召了娼ji然後躲進縣府盡情玩樂了嗎?
顯然不會!
雖然張苞也有寡人之疾,也有對這個時代的娼、寮充滿了好奇,但是顯然現在還不是探索的時候,張苞可不是沒輕沒重的人,更不會荒唐到扔下部隊不管而縱情女色,張苞之所以營造這樣的假象,就是為了引誘賨人們主動攻擊。
張苞手下的士兵雖然精銳,但是事實上卻完全沒有任何山地作戰的經驗,而且張苞的手下雖然裝備精良,尤其是那五百全身玄甲的士兵更是精銳中的精銳,但是裝備精良的結果也意味著身上的負擔加重。帶著一群穿著一身鐵疙瘩的士兵走進崎嶇的山路去進攻賨人,恐怕賨人的影子還沒有找到,部隊早就累死大半了,然後再被熟悉地理的賨人來個伏擊,估計就全軍覆沒,正是充分考慮到了這種情況,與其傻乎乎的進山攻擊,反倒不如想辦法引誘賨人主動出擊。
如果說是張飛的大軍都在此的話,打死賨人賨人也不會從山裡跑出來,但是如果只有三千人,而且還是三千軍紀渙散,幾乎沒有什麼準備的士兵的話,賨人主動進攻的幾率就要大了很多。
如果說,這支部隊的主帥是一個軍中宿將的,賨人或許還會懷疑這是那名將領的誘敵之計,但是帶領這支部隊卻是除了是張飛的兒子外並沒有什麼有名的地方的小將張苞的話,賨人的疑慮無疑會大大降低,因為他們只會把張苞看做一個沒有什麼能力的二世祖而已。
而自從出現在賨人的視線裡後,張苞的表現也像極了一個二世祖,帶兵一塌糊塗而又留戀美色,竟然直接丟下部隊進城享樂去了,到現在也沒有回到軍營之中。而軍營裡的人雖然被禁止入城,但是每天夜總會有不少人偷偷的溜進城裡,反正主將與副將都不在了,對他們的約束自然就少了太多。
就是因為有了張苞的這種表現才給了賨人們擊敗張苞,搶掠張苞軍營中物資的信心。不僅僅是鎧甲兵器糧食美酒,張苞的手下們進入宕渠城購買的綾羅綢緞酒肉飾品也不少,畢竟宕渠這個小地方的物價要比成都低一些,這些大頭兵們自然不吝手中的錢財進行搶購,據說,正是由於這些士兵的搶購,宕渠城內的布匹之類的價格第二天就漲了一成!
但是他們中卻沒有人會想到這只是一個餌,一個無比香甜卻又無比致命的餌。
「少將軍,如您所料,最近宕渠城附近的賨人探子多了不少,我們收買的一個賨人部落的賨人也向我們提供消息說他們的族長最近在與其他的賨人部落族長來往頻繁,而且還下令手下收拾兵器做好戰鬥的準備!看來賨人是真的準備偷襲大營了,只是可惜的是,這次賨人的口風出奇的緊,我們的人根本就無法得知賨人會什麼時候攻擊。」宕渠縣縣尉姚宇面帶喜色的對張苞說道。
在第一次見到張苞的時候,姚宇對於張苞的印象是極其差勁的,覺得張苞是個除了品相不錯外完全是個一無是處的草包。姚宇之所以做出這種判斷,是因為初次見到張苞時張苞帶領的士兵完全東倒西歪毫無隊形隊列可言,即使是姚宇這個小小的縣尉,他也覺得自己訓練的用來守衛宕渠縣的縣兵軍容上也要張苞的手下強上不少。
不僅如此,張苞見了縣令等宕渠縣迎接的官員後還沒寒暄幾句就問宕渠最好的房子是哪裡,又問宕渠的娼、寮在哪邊,完全不是來打仗的樣子,反倒像是來享受的。這樣的一個傢伙,姚宇又怎麼可能會有好印象呢!這不過人家張苞後台硬,他這個小人物不敢招惹而已!
對於當時宕渠的一種官員而言,不幸中的萬幸就是張苞還沒有強搶民女,要是張苞真的一時興起帶兵在宕渠亂搞一氣的話,他們這些宕渠縣的父母官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有道是「匪過如梳,兵過如洗」,對於張苞這麼一個傢伙帶的這這麼一群兵,姚宇他們是真的沒有信心啊!
然而當接風酒過後,房間裡只剩下張苞、陽群、縣令李佑和他姚宇的時候,張苞卻忽然一改好酒及se的樣子,把自己的計劃對李佑與姚宇和盤托出。
對於張苞的計劃,李佑與姚宇二人並沒有十分認同,總覺得張苞的這種計劃有些太主觀了。賨人雖然勇猛,但是這些年來除非有張魯大軍在一旁幫忙,否則的話他們幾乎不會主動攻擊官軍的營盤,騷擾也只是騷擾一些鄉村,很少會騷擾宕渠這樣的縣城。
不過,張苞的想法雖然有些異想天開,但是總比傻乎乎的主動進山攻擊賨人要好,畢竟按照官場的潛規則來看,張苞要是進山失敗,失敗的借口肯定會歸咎到宕渠縣的縣令、校尉沒有好好配合,說不定還會給他們安上一個裡通賨人的名頭,讓他們兩個徹底背了這個黑鍋!不要懷疑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在官場中嫁禍栽贓推卸責任那是無比正常的手段,尤其是在張苞的父親即使劉備手下二號大將,又是巴西太守的情況下,一旦張飛與張苞想要聯合嫁禍,他們根本就沒有反駁的機會。
如今二人知道了張苞有自知之明,並不是真的是一個紈褲大草包,還制定了一定的計劃對於張苞的態度自然也好了不少,積極主動的配合起張苞的工作來,並給張苞提了不少有用的建議。李佑與姚宇二人就算是再尸位素餐,但也是宕渠的父母官,這些年來在張魯的協助下,賨人不斷的對宕渠乃至整個巴西進行騷擾,不僅百姓苦不堪言,他們這些當官的心裡也有很大的火氣,如果真的可以一舉解決賨人這個禍患的話,他們自然是全力支持!
本來按照張苞的打算,他是想表現出一副草包的樣子後,在宕渠待上幾天後,再帶著營ji美酒以及毫無軍容可言的手下到山邊紮營,做出要入山攻擊賨人的意思,引誘賨人主動攻擊自己這個「草包」。不過,姚宇與李佑在宕渠呆了這麼多年,對賨人也有著更加深入的瞭解,更加知道賨人的喜好。
自戰國時代張儀司馬錯滅蜀起,賨人便被漢人一步步的壓縮生存空間,如今大部分只能夠躲在深山裡,條件極其艱苦。艱苦的條件使得賨人不僅對於漢人綾羅綢緞美酒家具有著極高的需求,對於漢人的鎧甲武器更是垂涎不已。對於大部分賨人而言,一把破刀、一副自製的弓箭、一張作為盾牌的大木板就是他們戰鬥的全套裝備了,這樣的裝備甚至比起黃巾起義時的黃巾軍炮灰也好不到哪裡去。如果跟賨人做交易的話,有時候用一把鋼刀,就能夠從賨人手中換取數張上好的虎皮或者一大筐珍貴的藥材,要是一副精良的鎧甲的話,就算是你要他用老婆孩子換,賨人也會毫不猶豫。
正是知道了賨人對於鎧甲兵器的極度垂涎,李佑與姚宇二人才建議張苞根本就不用駐紮到山下,只需要用那些鎧甲裝備作為誘餌,再表現出一副軍紀渙散毫無戰鬥力的樣子,就足以引起賨人的興趣了,而要是這樣還引不起賨人的興趣的話,就算是之後張苞到山腳下紮營,賨人也不可能出來偷襲。
對於這兩位這個時代的賨人專家的建議,張苞自然是虛心接受了,於是乎便命令自己手下的士兵們全副武裝的招搖過市,好好的在宕渠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精良裝備,之後再借口縣令李佑為了安民,禁止士兵進入宕渠城,名正言順的把這些士兵轟到了城外五里處紮營。
而這些在城外紮營的士兵則由於軍營的的主將「都」進城享樂去了,因而軍紀更加渙散,許多士兵脫了鎧甲裝作百姓溜進城裡找樂子,同時從城裡帶來布匹、酒肉都物資,搞得整座軍營一片烏煙瘴氣,一眼望上去根本就不像個軍營,反而倒像一個鬧哄哄的集市。而有些攢了不少小錢的官兵甚至乾脆住在了城裡不出來,如今整個軍營的士兵甚至不足兩千人。
張苞等人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剩下的就只有耐心的等待了,要是做到了這個程度賨人還不出來的話,那張苞也沒有辦法了,只能夠等到張飛的增援部隊帶來之後,僱傭一些熟悉山路的土著強行攻山了。
幸好,今天姚宇終於給張苞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姚宇能夠在賨人中埋伏下探子這並不奇怪,就如同很多漢人為了財貨之類甘心當了漢激ān為賨人充當耳目一樣,賨人中也不可能都是鐵板一塊的死忠,只是考慮到賨人整天藏在深山之中,在這種情況下姚宇還能夠收買到賨人的探子,這也算是很有水平了。
「消息可靠嗎?」這倒不是張苞不信任姚宇,只是為了安全起見,張苞還要再次確認一下。
「小將軍放心!那個賨人的兒子在我的手裡,下官還私下裡向他保證等事成之後幫助他成為他們部落夷王,而這些年來他向下官提供消息的把柄也一直被下官握在手裡,因而他絕對不敢說謊!」姚宇自信滿滿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