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躲在一處無名山林裡的嚴顏破口大罵。
嚴顏沒有想到張飛竟然會採用這樣的計策。嚴顏很清楚,劉備想要成為益州之主,就必須要收拾人心,因而張飛根本就不可能真的這麼大開殺戒,但是道理嚴顏雖然清楚,可是要怎麼讓屬下相信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張飛會在三天後真的動手呢?大部分的士兵都只是普通人,不可能會像嚴顏這個樣子為了氣節而至全家於不顧,因而在張飛的要在三天後屠殺尚未歸家的士兵家屬的消息傳來之後,嚴顏勉強聚集起來的這五六千郡縣兵頓時人心惶惶。
「為今之計只有強取江州城了!」嚴顏歎了一口氣。
在張飛的威脅之下,嚴顏明白,自己手下的這些疏於訓練的士兵用不了多久就會崩潰,如今在白天還有軍紀的彈壓,勉強可以維持,但是一旦到了晚上,必然會出現大量的逃兵,甚至說有些見事不可為的士兵,會綁了自己向張飛邀功。在這種情況下,只有重新奪取江州城,收拾好自己以前的部眾,然後據城而守,才有一線生機。
「將軍,張飛既然用出這種毒計,江州城的話恐怕也早做了準備啊!」副將憂心忡忡的說道。
「我自然知道,但是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如果不能有所行動的話,說不定第二天我們就被這些屬下綁到張飛的大營之中了!張飛營中有能人啊!為今之計,哪怕江州城是個坑,我們也得跳啊!」嚴顏長歎了一聲,隨即下令士兵啟程前往江州城。
看著士氣低落的士兵,嚴顏憂心忡忡,為了振奮士氣同時也是防止士兵趁機逃跑,嚴顏親自走在了隊伍的最前方,而那個一直跟著他的副將,則被他安排到了隊伍的最後方。
路上的氣氛有種山雨欲來的壓抑,嚴顏策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有的不是一種老當益壯的威武,而是一種英雄遲暮的蕭索。由於嚴顏原本的寶刀與寶馬均已經遺失,此時嚴顏手中所持的只是一把普通的長刀而已,而且由於嚴顏手臂受了傷的緣故,嚴顏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將長刀隨時拿在手中,而只能將它掛在馬上。至於嚴顏所騎的戰馬,是一個縣尉所贈,只是在這**匹稀缺的西川,一個縣尉又能夠有什麼好馬呢?只能夠勉強騎乘裝裝門面而已。
直到小心翼翼的走過通往江州的最後一個適合埋伏的地點的時候,嚴顏終於鬆了一口氣。一路上,雖然盡量加快行軍,以便能夠早一點出其不意的攻下江州,但是嚴顏卻始終不敢放鬆。巴郡多山,適合埋伏的地方實在太多了,憑著此時嚴顏手下的這幫子士兵,只要被一個埋伏,恐怕立馬就得崩盤,為此,嚴顏也不得不小心以對。
只是似乎張飛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會返回江州城一般,從中午走到晚上,嚴顏竟然沒有遇到過一次伏兵,如今眼看江州城就在眼前,嚴顏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次襲擊江州城還是有希望的啊!」嚴顏心中暗道,能不能攻下江州城,不僅意味著能夠截斷張飛的退路,從而減輕雒城的壓力,同時也意味著自己能否有一線生機,心有死志是一回事兒,但是如果在不易己志的情況下,還是活著好啊,而且說實話,嚴顏心中也是很擔心自己的老妻幼子的。
「不知道張飛那廝有沒有對他們動手啊!」嚴顏的神色頗為抑鬱。
「傳令各部加速行軍,一定要在天亮前趕到江州城!」嚴顏強迫自己收拾起了心情,繼續下令道。
江州城終於到了,此時天已經濛濛亮,本來嚴顏是想加速行軍的,只是他的這幫東拼西湊的手下體力實在差勁兒,就算用鞭子抽著,也走不快,在加上一路上時有逃兵,等到了江州城下的時候,竟然只剩下了不到四千人,而且還一副丟盔棄甲氣息奄奄的樣子!
「諸位,打起精神來,前面就是江州城,首先登上城牆者傷金白亮,攻下城後我會大賞三軍!」嚴顏滿懷激動的激勵道。
由不得嚴顏不激動,因為此時的江州城上竟然連個守軍都沒有,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嚴顏有足夠的信心憑著這幾架匆匆製作的雲梯便能夠攻下江州城。只是他的話音剛落,江州城的吊橋去突然放了下來,一名騎著黑色良駒的威武大將一馬當先地衝了出來。
「燕人張益德在此,嚴顏老兒你已中我兒之計,還不速速下馬就擒!」張飛大吼一聲,手持丈八蛇矛對著毫無防備的嚴顏刺了過去。
原來,在聽了張苞的計策之後,被嚴顏激怒了張飛當即決定親自回到江州城收拾嚴顏,對此張苞雖然不太同意,但總覺得沒有麼危險,也變不好阻攔了,而且歷史上,張飛就是因為義釋嚴顏,才被評為有國士之風的,因而張苞更沒有理由阻攔,因而在張飛同意帶走鄧艾後,張苞便由著張飛只帶了百餘騎便前往江州了。
「什麼!」張飛的出現讓嚴顏吃了一驚,也讓嚴顏手下殘存不多的士氣迅速瓦解,不甘坐以待斃的嚴顏還想娶刀來戰張飛,只可惜他本來就不是張飛的對手,更何況手臂還受了傷,結果手中的長刀被張飛一矛崩落,隨即他本人被張飛順勢用矛尾掃到了地上,吐了一口鮮血,然後被蜂擁而至的張飛親兵給捆了起來。
「爾等小卒,尚且顧念父母妻子,不願在此白白丟掉性命的,趕快丟掉武器跪地投降,否則爺爺的蛇矛可不會留情!」輕易的秒掉的嚴顏後,張飛用出在長板橋喝退百萬曹兵的氣勢大吼一聲。
「我等願降!」本來就沒有什麼戰意,有精疲力盡,同時還想要早點逃回家以免家人被殺的士兵們見到主將嚴顏被擒後,那裡還有別的選擇,紛紛丟掉武器跪地投降。於是乎,張飛兵不刃血的覆滅的嚴顏的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