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整整進行了五個小時,手術門一開,慕妍伊立刻迎上去,眼裡滿滿的是焦慮。
凌北辰帶下口罩,溫和一笑,才道:「子彈雖然沒中心臟的位置,但那擦過的距離也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接下來的一個月內需要格外的小心,以免牽扯到心臟的位置。」
她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忙點了點頭,眼神不斷往他身後望,欲言又止。
凌北辰笑了笑,說:「她現在暫時還在昏迷中,應該幾個小時後就能醒,等一下就出來了。」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西絡組織在紐約專門設置的醫院,整個醫院上下都是組織內的成員,佐萱被推進了事先準備的病房,慕妍伊寸步不離,一直守著她醒來。
沐顏宇亦知道她的想法,雖然不願意她暫時在佐萱身上寄於太多感情,但看她執著的眼神,也就隨著她了。
安靜的病房裡突然傳來敲門,他轉頭望去,夏之琳推門進來,對他點了點頭,他才起身,走近床邊的慕妍伊,低聲對她說:「讓琳琳陪你。」
「嗯。」她點頭,對他笑了笑。
沐顏宇亦出了病房,夏之琳才邁步,在慕妍伊旁邊的椅子坐下。
「琳琳。」
「嗯?」
「我也有妹妹了。」她轉頭看她,臉色雖疲憊,但夏之琳看得出來,她是開心的。
「嗯,伊伊也有妹妹了。」
「你看,她跟我長得很像吧?」她看向床上沉睡的人,語氣裡有明顯的感歎。
夏之琳是第一次見佐萱,仔細地看了看,才回答她:「嗯,臉型,鼻子,嘴巴都很像。」
「亦給我看了爸爸的照片,我們都長得像他。」慕妍伊說:「除了眼睛,佐萱是藍色的,我是黑色的。」
夏之琳看著她的笑臉,想起之前的驚險,猶豫了很久,還是說出了口:「伊伊,她並不安全。」
聞言,慕妍伊的笑容頓了頓,低頭間似在思考,良久,才喃喃出聲:「可她並沒有傷害我……」
「你想留她?」
「她是我妹妹,我應該照顧她的。」
「她來紐約是想殺你的!」
「可她沒有那樣做。」她抬頭,執著於一個自己願意接受的理由:「琳琳,我想彌補她缺失的溫暖。」天台上,佐萱的一番話,已經讓她本就柔軟的心徹底溶化。
夏之琳早就料到是這樣的結果,歎了口氣,強調道:「伊伊,或許我這麼說自私了點,但是,她佐萱缺失的溫暖,並不是由你造成的,不是你的錯,同時也不需要你冒著隨時可能被傷害的危險去彌補!」
「琳琳,那種感覺你不會懂。」她說得很輕,很輕。
「什麼感覺?」
「被遺棄的感覺,被忽略的感覺。」慕妍伊吸了吸發酸的鼻子,目光回到病床上的人身上,輕輕說:「至少讓她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個我是在乎她的。」
夏之琳沉默了,她想,或許,她就是被慕妍伊的最後這一句話說服了。
話已至此,她也不再多說,擺了擺手,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啊,就是一個傻妞!」
慕妍伊笑了笑,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琳琳。」
「謝我沒用,亦哥同意了嗎?」
「嗯,亦啊……」有了夏之琳的同意,慕妍伊恢復了一些活力,想來想去,問道:「我撒撒嬌,你說他會同意嗎?。」
夏之琳頓時無語,送了她兩個白眼,然後轉身走人。
慕妍伊笑著看她離開,卻因此錯過了身後那雙顫抖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