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顏宇亦越過她,小心翼翼的把父親的骨灰盒放到水晶桌台上,沉默了一會,才轉過身看她。
沫蘭的視線一直在那骨灰盒上,知道覺察到沐顏宇亦的目光,才慌忙移開了。
沐顏宇亦看著她濕潤的眼眶裡充滿了深深的迷戀,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問:「值得嗎?」
「什麼……」沫蘭沒有想到他會主動和她說話,一時愣住了。
沐顏宇亦看了一眼城堡外的景色,寂靜的夜晚,只有呼呼地冷風不斷吹動著不遠處的樹枝,搖搖晃晃,他的聲音伴隨著冷風傳進沫蘭的耳朵。
「配合他演戲,毀掉自己的聲譽,只為了完成他對愛人的承諾,帶著世人對自己的輿論,默默地陪著他在這座囚籠裡呆了十年,這麼做,值得嗎?」
沫蘭心裡一驚,顫聲問道:「那年……你知道……」
「是。」沐顏宇亦看向她,自嘲的笑了笑,說:「在恨了你們十一年後,我外公告訴了我真相。」
沫蘭咬了咬唇,說:「自始至終,你的父親從未背叛過你的母親……」她頓了頓,眼裡閃爍著淚光,繼續說道:「我甚至卑微的想,我把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都用來等待他,他會不會因為感動或者愧疚而施捨一點點感情給我呢?可是我錯了,他把他全部愛情給了你的母親,已經沒有多餘的給我了。可是錯了又怎麼樣?應該恨他嗎?恨他的癡情嗎?我想,算了吧,如果不能做情人,那麼我願意當他傾訴的知己,至少我能夠陪在他的身邊,對我來說,就已經夠了。」
「在我面前,傾訴對我父親的愛戀,沫蘭小姐覺得合適嗎?」沐顏宇亦平靜的問,聲音裡沒有一絲的起伏。
「抱歉,是我疏忽了。」沫蘭抱歉地笑了笑。
「我父親不可能不知道你的心意,為什麼還要留你在身邊?」沐顏宇亦終於問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問題。
她搖了搖頭,看著那張酷似自己深愛之人的臉龐,有些感傷:「不是他留我在他身邊,而是在遠處,默默地看著他。當年我主動請求女王陛下,讓我留在他的身邊,女王陛下可能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兒子太孤獨,竟然答應我了,可是,你的父親不答應,於是,我用我的生命威脅他……」
沐顏宇亦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目光變得有些深沉。
「現在想起來,那時的我還真瘋狂啊,跑到他的面前,用刀片割下自己的靜脈。也許是你的父親覺得對不起我吧,終於答應了我的要求,可是我不能住在這個城堡裡,於是,我在那裡住下了。」她抬手指向城堡不遠處的一棟小建築,說:「每天,他會在城堡前的花園裡修剪花草,有時候莉迪亞過來時,她會陪他在陽光下聊天,那時候,我就能更接近他一點,可以跟他說說話。知道嗎?這座城堡,到他臨死前,我才進來過,那天,他看著我,跟我說對不起……」
「他太決絕了,他竟然問我,他死了,我是不是就可以離開了?」像是隱忍了多年的情緒終於得到了爆發,她淚流滿面,為她得不到結果的愛情,也為他說的話。
「哈瑞一直給他吃一種藥,那種藥有個解釋,叫慢性死亡,他知道了,卻接受了。」沐顏宇亦想起剛才再回來的路上,陌森的那通電話,他突然覺得無力:「他是個自私的人,選擇死亡來償還他虧欠的一切,包括你。」
「你說……哈瑞他……」沫蘭驚訝的看向他,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沒有聽錯,這些事情,是他親口對森叔說的。」
沐顏宇亦淡淡地陳述著這個讓他精疲力盡的事實。
沫蘭走後,沐顏宇亦一個人坐在黑暗的大廳裡,閉眼沉思著。
突然一雙微涼的小手撫上了他的眼睛,鼻尖傳來一股令熟悉的馨香,他睜開眼,看著慕妍伊一臉恬靜,坐在他的身旁,心中湧現出一股柔軟。
伸手攬她入懷,柔聲道:「天還沒亮,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想你了。」她把頭埋進他的懷裡,輕聲說。
他露出了這幾天來的第一個微笑,說:「等天亮,我們就離開這裡。「
她在他懷裡點了點頭。
「亦……」她突然叫他:「沫蘭阿姨她……」
「你都聽到了?」
「嗯。」
「……」
「你怪她嗎?」她問。
他苦笑了一下,說:「我沒有資格怪她。」
她滿意笑了。
那樣的女子,那樣偉大的愛情,誰有資格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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