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書房外等待的馨薇思等人,見哈里和陌森一起出來,忙迎了上去。
「阿森,叔叔怎麼說?」馨薇思拉過丈夫的手臂問道。
陌森歎了一口氣,看向眾人,問道:「曉冉呢?」
「哦,跟陌子軒在下面送客人。」宮樞洋接過話。
說話間,張曉冉已經送完最後的客人,上了樓,看了看圍在書房門口的眾人,微笑的上前,視線觸及中間那個男子後,腳步一頓,瞪大了雙眼。
那是……
「王子殿下?」她不可置信的喊了聲。
哈里看過來,看著那個陪伴了自己兒子這麼多年的女子,眸中的感激不言而喻。
「孩子,辛苦你了。」他勉強的笑了笑。
「您……您怎麼會……」
陌森等人都不說話,就連跟著張曉冉上來的陌子軒都選擇沉默。
氣氛陡然下降。
卡嚓一聲,書房的門開了,沐顏雄看著門外的人,不以為然,看向不遠處滿臉震驚的孫媳,輕輕的說:「曉冉,帶你爸爸去看看小楓吧。」
說完,不顧眾人驚訝的表情,轉身離開。
『爸爸』這兩個字在張曉冉的腦海裡炸開了鍋,忍不住看向哈里王子,發現他也是一臉的驚喜,轉而看向沐顏雄離開的方向,那充滿悲傷的背影讓她心裡一酸,外公,你一定很傷心吧。
有多少次,半夜起床,她看到外公在書房裡抱著媽媽的相片獨自悲傷。這也是讓小亦搬出去的原因吧,不願讓那個早已傷痕纍纍的孫子看到他的悲傷。
「曉冉嫂子。」陌子軒在她旁邊輕輕喊了一聲。
她回過神來,整理了自己的情緒,走上前,向那個滿臉驚喜的男子笑了笑,「爸,我帶你去看宇楓吧。」
男人眼眶早已蓄滿了淚水,忍著不讓它掉落,點了點頭。
沐顏宇楓的房間
沐顏宇楓安靜的『睡著』了,一個小小的聲影趴在他的床邊,嘟著小嘴說著:「爹地,我跟你說哦,今天二嬸好漂亮啊,媽咪說今天是二叔和二嬸訂婚的日子,家裡今天好熱鬧啊,所有人都來了,有陌爺爺,馨薇思奶奶,尉遲叔叔,樞洋叔叔,陌雅姨姨,還有子軒叔叔和琳琳阿姨,他們都來了,不過好可惜哦,爹地你一直在睡覺,見不到這些漂亮的叔叔阿姨了。」
說完見自家爹地沒有理她,又自顧自的說著:「爹地,二叔今天好壞啊,子軒叔叔說二叔把客人都丟給他自己帶著二嬸跑了,害的子軒叔叔和媽咪都沒時間跟星涵玩了,所以我只好來找你了,可是爹地好像一直睡覺,都不跟星涵玩了。」
胖嘟嘟的小臉有些失落,隨後又綻開笑容,說道:「沒關係的,媽咪說過爹地一定會醒來的,所以我們說好咯,等爹地醒來後一定要跟星涵玩哦。我們打勾勾,這樣爹地就不會反悔了。」
小手拉著沐顏宇楓的大手,打了勾勾後,開心的笑了。
張曉冉推開房門時,看到這樣一幅畫面,也開心的笑了。
「爸,進去吧。」她側身。
哈里一進房間,就看見大床上一大一小身影,腳步不覺頓住。
張曉冉看他的背影,朝著裡面的小人兒喊道:「星涵,過來。」
「媽咪。」小星涵聽見媽咪的聲音,開心的跳下床,朝門口奔去。
張曉冉抱過她,走到哈里的面前,輕聲說道:「來,這是爺爺,喊爺爺。」
「爺爺。」小星涵甜甜的叫了一聲。
哈里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小星涵柔軟的頭髮,語氣微啞:「我可以抱抱她嗎?」
「當然可以。」張曉冉笑著說。
哈里小心翼翼接過小星涵,不言而喻的喜悅充滿了心頭。
「爸,您先跟宇楓說說話吧,星涵等一下再陪您。」說完向他伸出雙手:「星涵,跟媽咪出去,讓爺爺跟爹地說說話。」
張曉冉抱著女兒走到門口,體貼的幫他們關上房門。
哈里看著床上沉睡的大兒子,緩緩靠近,伸手想摸一摸兒子的臉,卻又縮回,眼淚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
「小楓,爸爸對不起你和你弟弟。」
那一夜,他就那樣,直直的站在沐顏宇楓床前,對著那個被自己毀了一生的兒子,深深的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