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車窗玻璃降下的瞬間，蘇羽與郭徽同時一怔，異口同聲的問道，隨即兩人相視一笑，郭徽道：「還是回秦城嗎？」記得上次就是晚上回秦城，郭徽還專門去尚餘鎮叫了車主陪同押車來著。
「是啊，你怎麼老是開夜班？」蘇羽暗自有些奇怪，女孩子當司機，極少願意開夜班的。
「跟人換班，」郭徽笑了笑，道：「上車吧，還是老地方？」
「嗯，還要去接押車的吧？」蘇羽拉開車門，低頭鑽了進去，隨口問道。
「不用了，都是老熟人，打個電話就行。」郭徽啟動車的同時，拿過手機，給車主撥了個電話。
上次坐車的時候，兩人曾經閒侃過一段，郭徽已經知道，蘇羽是圍堰坪的鄉長，所以說是熟人也不算錯，只要家裡人知道她載的是哪位客人出去的就行，倒也不必擔心出什麼意外。
「出租生意還不錯吧？」
車子上路之後，蘇羽隨口問道，縣城裡面跑出租的車子並不少，集中在還幾個路口，除了這些拉人的小車之外，還有專門的貨車出租，蘇羽雖然在縣城呆的時間不多，但對這些還是有些瞭解。
「還行吧，」郭徽笑著解釋道：「除去各種費用，每天總能賺個兩三百塊，差點兒的也有百八十的收入，沒看現在入行的越來越多了麼，以前街上跑的大多都是拉達，現在奧拓佔了主流。」
「咱們縣城的夏利車好像不多，似乎還不如昌河麵包。」蘇羽聽衛靖說過，那小子也琢磨過跑出租。
「奧拓和昌河比較省油，百公里耗油一般才五到八公升，昌河是客貨兩用，夏利自然不如了。」郭徽顯然對這些更加熟悉一些，「不過出租這一行，遲早是要納入統一管理的，以後應該沒有這麼大的利潤才對，就是不知道咱們縣什麼時候成立出租公司。」
「應該很快了，」蘇羽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組建公司統一管理之後，限制了入行的門檻以及規則後，利潤反而會比現在更高一些，起碼街上不會有這麼多的平板三輪了。」
「嗯，那樣的話，交通秩序也會好上很多，縣財政也多了一塊收入。」郭徽笑了起來。
「現在學本駕照大概得多少錢？」蘇羽有些好奇的問道，前段時間左文芳才去駕校報名學習了，不過交了多少錢，他還真不知道，蘇羽自己雖然也有駕照，但卻沒花錢，也沒有去駕校學習。
「小車駕照三千多塊吧，大車照稍微高點兒，你想學照？咱們縣就有駕校的。」郭徽道。
「呵呵，我自己有駕照，隨便問問。」蘇羽笑了笑，此時車子已經過了大十字，他方才有意從車窗望出去，發現那輛三菱吉普已經不見了，隨即調出腦海裡面的三維畫面，發現三菱車居然先一步駛往秦城方向，心裡不禁有些狐疑，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對方本來就是針對他的。
「你家在哪兒？尚餘鎮嗎？」蘇羽暫時放下心裡的疑惑，接著跟郭徽閒侃。
「縣北郭村，聽說過沒？」郭徽道。
「郭村啊，屬於沿陂鎮吧？聽過但沒去過，你咋這麼早就不唸書了？今年還沒有二十吧？」
「十九了，前年落榜後家裡人讓補習，我偷偷拿著錢去了駕校，等家裡人知道，我都開了半年出租車了，到現在還跟家裡鬧彆扭呢，」郭徽笑嘻嘻的說道，似乎甚為得意。
「你打算一直開出租麼？」蘇羽有些好奇的問，他覺得這樣一個女孩子，似乎挺有主見才對。
「暫時也幹不了別的，先這麼混吧，過兩年找個男人把自己嫁了，若是有錢的話，就自己買輛車。」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郭徽的語氣漸漸弱了下來，還暗自歎了口氣：「我有個朋友在縣政府當司機，說是讓我找找關係，也去政府車隊，可惜沒什麼門路。」
「政府車隊？除非給領導當司機，不然的話，還不如開出租呢，」蘇羽笑了笑。
「不一樣的，」郭徽吁了口氣，不過卻沒有多說什麼。
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零點，蘇羽並未直接去實驗室，這個時候過去了也看不到什麼，所以打算明天再去查看，實驗室中有藏有攝像裝置，倒是不愁會查不到細節。
晚上喝了不少啤酒，蘇羽也有些疲乏了，沖澡出來之後便上床休息，順便查看了一番輔助儀的監控畫面，發現那輛三菱吉普就停在附二院斜對過的停車場，心裡疑惑之心更重。
早上從附近的公園鍛煉回來，左文芳已經做好了早餐，對他道：「今天還出去嗎？」
蘇羽搖搖頭：「不了，你直接去駕校吧，等會兒我去醫院。」
左文芳道：「沒事兒，一塊兒去醫院吧，下午再去駕校練車。」
蘇羽道：「左叔最近怎麼樣？」
左文芳道：「好多了，醫生說已經可以聯繫安裝假肢，不過最好換更專業的醫院，附二院不擅長。」
蘇羽「嗯」了一聲，道：「那就先搬回來住好了，我訂的儀器都還沒運回來呢。」
左文芳道：「你真打算自己做假肢？」
蘇羽點頭道：「放心吧，到時候保證左叔跟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
左文芳搖了搖頭，卻沒有再說這件事，蘇羽其實早就跟她說過，要親手加工一副最先進的假肢，她權當是開玩笑，但見過蘇羽製作的光能採集器和絞股藍素、藥泉濃縮結晶之後，便漸漸有些相信了，蘇羽做這些東西倒是沒對她有任何隱瞞，而且那些人體清潔劑的濃縮結晶，也已經被家裡當調料在用了。
「大伯他們昨天來醫院了，」
兩人快到醫院的時候，左文芳忽然道，
「咱媽還送了一箱藥泉純淨水給他們，我晚上回來才知道。」
「送就送吧，反正縣裡很快就有賣的了，」
蘇羽暗自搖了搖頭，家裡的藥泉純淨水，自然是喬安娜特意送過來的，這事兒遲早大家都會知道，也不用掖著藏著的，倒是兩位老人處理親朋之間的關係，讓他頗有些不以為然。
他是從小在左家巖長大的，直到十五歲才離開，對於左家親朋鄰里之間的關係自然也是瞭若指掌，尤其是幾個叔伯，蘇羽的印象極差，上次左貴同意讓他們用自家的電，他就不舒服，但卻沒有說過什麼，沒想到現在仍然如此，只能說是心底實在太善良了一些，不過他不會在這些事情上發表什麼意見的。
左文芳見蘇羽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意思，這才解釋道：「主要是咱媽這段時間的變化忒大了一些，大媽和幾個嬸娘，都說咱媽年輕了不止十多歲，這才扯到了藥泉純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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