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葛曜的到來,舒眉很是意外。
那日,他請纓前往松溪營救舅父他們開始,她再也沒見過此人,就是得到的消息,也是時斷時續,語焉不詳。更有甚者,前不久方卓特別去尋他,帶來的消息竟是他被救帶走了。
舒眉心裡有許多迷團未解開,此時見他過來問安,於是出聲相邀:「外頭是葛將軍嗎?我正有事想討教,請稍等片刻。」
說完這話,她從榻上起身,整理身上的衣飾,又走到靠牆的案桌前,對著梳妝奩理了理雲鬢。待一些收拾妥當,舒眉突然記起,她的貼身丫鬟,一個都不在屋裡侍候。無論是端硯還是番蓮,她們都上哪兒去了?
帶著疑惑之意,舒眉從裡屋來到了外間。
她抬眸朝門口望去,齊峻站在進門入口處,而小葡萄的手則牽著站在門檻上葛曜。
見她走出來了,齊峻沒意思要側身讓過,葛曜似乎執意要進來,兩個大男人就這樣對峙而立,情場頗為詭異。
不知他們在較什麼勁兒,舒眉只得出聲解圍:「將軍請進來吧?!」
她一發話,齊峻只得後退兩步,側身讓到一旁。
舒眉的視線朝屋內掃了一圈,遂朝旁邊懵懵懂懂,似是看熱鬧的小葡萄問道:「你蓮姨和端姨呢?她們怎麼一個都不在,連個斟茶的人都沒?」
小傢伙被點名回答,神情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嚅嚅道:「小葡萄不知,兒子來的時候就沒見到她們,許在廚房幹活。娘親您不知道,咱們這兒來了不少人……」接著,竟然絮絮叨叨起來。
舒眉眉頭微皺,心裡十分納悶。暗忖,這孩子到底著什麼魔,竟然在這兒扯東扯西起來。
見她面露不愉之色,葛曜忙打圓場。道:「殿下不必客氣了,這兒條件簡陋,咱們也不是外人,虛禮就不必講了吧?!」
不是外人?!
此話讓齊峻眉頭微跳,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就在他剛想出聲對葛曜嗆兩句時,番蓮和端硯突然趕了過來,她倆一人手裡拎著著個藥罐,另一人捧著只瓷碗。
顯然,她們都是從廚房那邊過來的。
齊峻見狀,忙招呼番蓮過來。以主人之姿,吩咐番蓮和端硯侍候舒眉喝藥。
安排妥當之後,齊峻對葛曜下逐客令:「將軍有什麼事,還是稍後再說。念祖他娘此番被毒蛇咬到,身子還很虛弱。等她身子康復了。再請將軍過來敘話。」說完這些,他面上並無半點歉然之色。
葛曜朝舒眉望了一眼,見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心下頓時猶豫起來。
齊峻面無表情堵在那兒,眼睛死死地盯著對方,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毫不退讓的樣子。
葛曜瞧這駕式。心裡哪還有不明白的?
他心底長長歎了口氣,暗忖,看來對方打定主意,一門心思要阻他再見長公主了。想到這裡,他頓覺沮喪。
他回頭掃了小葡萄,只見對方此時正眼巴巴地望著父母。
於是。葛曜朝舒眉拱了拱手:「殿下,您先養好傷,外頭的事就先交給咱們爺們。」說完,也不待舒眉出聲挽留,轉身踏步就邁了出去。
望著對方離開的背影。齊峻唇角微彎,眸子閃出一抹譏誚之笑。隨後,他轉過身來,卻發現舒眉怔愣地望著自己。
齊峻立即斂去異色,面上恢復成波瀾不驚的常態,嘴裡卻提醒小葡萄:「你還不趕緊過去侍候湯藥。」
小傢伙「哦」了一聲,顛顛地跑到舒眉跟前,伸著白胖的手掌,作勢要替端湯碗。
舒眉怕他燙著,把湯碗挪開了幾句,輕聲道:「這裡不用你忙了。你要是想替娘做此事,不如把我把郎中開的方子找來。」
「方子?」小葡萄面露遲疑,然後以抬頭向齊峻求助地望去。
後者朝他輕輕頷首,提醒道:「鍾大夫在前廳給兄弟檢查傷勢,你去應該能打到他。」
小葡萄聞言一喜,跟父母告辭後,就走了出去,番蓮怕他出意外,也尾隨地跟了上去。此時,舒眉已經喝完湯藥,把碗交給一旁侍立的丫鬟,端硯接過來,識趣地也退了出去。
屋裡只剩下兩人時,齊峻倏地覺得,自己的心跳猛地加快了許多。
多久沒這樣與她單獨呆在一起了,上次見她是何時?
齊峻一時有些恍惚,雖然他在西北呆了段不短的日子,可只要閒下來,他都會想起她母子倆,更重要的是,怕有人趁虛而入,讓他永遠失去機會。
好在此次去邊關這段日子,他不算一無所獲。立了軍功不說,還解決了個大麻煩。
不知現在京城如何了?先生是不是喜出望外呢?!
不知他心中所想,舒眉正要思忖,該怎麼向他開口。
各懷心思兩人相對而立,屋裡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不知過了多久,最後還是舒眉先開了口:「你怎麼跑到南邊來了?邊關不要緊了嗎?」
見她面上恬淡如水,跟以前對著自己時,總是一腔怒氣迥然不同,齊峻心底不由一喜,思忖著妻子是不是原諒他了?!再一聯想到行先前在外間,聽了母子倆的對話,他更是難奈心中的激動。
他理了理思路,開口時已恢復了平靜:「韃靼退兵了!我趕回來不久,聽探子說他們
有意跟大楚議和。如果成夠實現,大楚的北邊起碼有十多年安穩日子好過了。」
「真的嗎?」舒眉倏地站起身來,激動地在屋裡轉來轉去。
「你身子……」想到她前不久才中毒,齊峻擔憂地望向她。
舒眉抬起頭來,詫異望向他:「怎麼啦?」
齊峻摸了摸鼻子,勸說道:「大夫說,你身上蛇毒雖清理出去了,得多作休息。這地方物產匱乏,恢復起來只怕也慢得多,要不,你還是躺回榻上去?」
舒眉沒有吱聲。只是朝他望了一眼,轉身坐回榻上,繼續問道:「這是在哪兒?建寧城內的形勢怎樣了?」
見她這副樣子,齊峻知道她不把擔心的事弄明白。是不會安心休息的。
於是,他把舒眉昏睡這兩天的事,跟她簡單地講了一遍。
「你早就潛進城了?」聽說他在建寧城呆了有五六天,舒眉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扯了扯,訕訕道:「你躲在暗處,是為了暗中佈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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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屹一時語塞。
父親臨終前交待,不到大局已定時,不得將府裡秘事。還有幾家恩怨告訴四弟。說他為人單純,這些年只在詩詞歌賦中浸染。朝爭政斗等鬼蜮伎倆,先不要告訴他,省得一時衝動把性命給丟了。
就是因為這個,明知舒眉那丫頭跟四弟之間誤會重重。也沒法替他們解開。他也擔心以四弟的性子,知曉這一切時捲了進去,將來會一發不可收拾。
還不如讓他什麼都不知,正好可以迷惑高家那幫人。
大哥答不上來,讓齊峻更加確信,大嫂告訴他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見四弟目光灼灼。齊屹面上微沉——這小子又想歪了。不過,這位年輕的寧國公,對付小自己十歲的弟弟有的是招兒。
「納她可以!早跟你說了,達到兩個條件就成。一是你跟弟妹必須先圓房生子;二是得等呂家洗脫罪名。不然,就是公然跟陛下過不去。咱們齊家百年基業,還要不要的?爹爹臨終前你是怎麼答應他的?」
從聽風閣樓頂下來。齊峻怏怏不樂。回到竹韻苑院子裡,他倒頭就睡。直到掌燈時分,舒眉叫他起來吃飯時,這才起身用膳。
用完晚膳,齊峻黑著臉對妻子交待:「明天早點起來。大哥安排咱們回滄州祭祖。」
舒眉吃驚地抬起頭,好半天才消化這訊息。末了,她一臉鄭重問道:「要帶些什麼東西?去幾天?」
「加上路途中耽擱的時間,大約十來天吧!送的禮物和祭品你不用管,到時我會交待給顧管家。」
「知道了,夫君還有什麼吩咐?」舒眉波瀾不驚地問道。
「天氣寒冷,到外面趕路多穿點。馬車裡雖然有炭盆暖爐,還是很冷。到時別生病拖慢了行程,累人累己。」說到後面,齊峻鼻子微皺,恢復了一慣嫌棄的表情。
目光平靜地望著他,舒眉連眼角都沒跳一下,欣然接受了這一安排,順便連他滿臉戾氣的神情,一併也收納下來。
望著妻子比他還冷漠的表情,齊峻心中訝異,三年前那個嬌俏可愛,倔強不屈的小姑娘哪兒去了?
眼睜睜看著對方把對他最後一點情思埋葬,齊峻突然感到,心裡某個地方好像空落了一塊。這天晚上,睡在冷寂的東廂房,他想了很久,差點失了眠。
而舒眉在另一間屋裡,也徹夜難眠。
得到同齊峻一道外出祭祖的消息,她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她被老狐狸齊屹算計了。
第二日,舒眉跟齊峻出發時,天還只有濛濛亮,寧國府大部分人尚未起來。包括國公夫人高氏。
直到青卉晡時來報告這一消息,她想做出什麼應對法子,為時已晚。
等她人離開後,高氏狠狠捶打著羅漢床,她的心腹程嬤嬤望著主子,想勸解又不敢出聲。
「好啊!竟學會玩虛晃一招了?!」起身站到窗邊,盯著竹韻苑的方向,高氏喃喃自語。
「夫人,他們既成夫妻,出雙入對終究難免的,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程嬤嬤侍候在側,終是忍不住出聲了。
其實她心裡不以為然。當嫂子的整天盯著小叔院子,這是哪門子事啊?!不過,大家知道表小姐的事,所以特能理解夫人。可如今木已成舟,難道還能阻止人家夫妻倆在一起?!
高氏心裡的恨,卻是有口難言。
只她自己知道,若表妹不能從齊府正門抬進,坐這正室的位置,高家遲早會玩完。齊府三爺如今在邊關人望很高,那人恰巧又是家黑丫頭的親姨父。爹爹之所還穩在太尉位置上。只不過靠的高家原先在軍中勢力。自三年前一役後,高家實力大不如前,餘威還能勉強撐多久?!不然,呂家翻案之事也不會如此棘手了。
表妹重新嫁進齊府。雖然像征意義大過實際作用。高家所需的,也只不過是時機而已。
養在坤寧宮的五皇子,如今已有兩歲了。等過兩年一舉成事,還哪用得著看別家臉色?!大姐也太沒用了,連關在永巷的女人也除不掉。
高氏後悔起當初的決定,若不是她那時一門心思,盼著嫁與齊大郎,向爹爹獻了那一計。何至於讓家族走到這一步。到如今她是人、權兩空!
「夫人,表姑娘到訪!」她正在愣神,屋外丫鬟菊兒的聲音響起。
「快快讓她進來!」高氏起身坐回到羅漢床。
高氏惦記著的兩人。此次正在京城前往滄州的路上。
齊峻騎在馬背上跑在前頭,讓親隨尚武隨車保護夫人,也不管後面的馬車跟不跟得上,一門心思朝前趕。
坐在車廂內,舒眉感覺骨頭都快散架了。心裡早將那渾小子咒罵了無數遍。被顛得實在忍不住了,她撩開窗簾向外嘔吐。雨潤一邊扶著主子,一邊直著嗓子朝外面喊:「紀叔,停一停,夫人顛得都吐了!」
拉住韁繩,安頓好牲口,齊府老奴紀猷將車停下來。和尚武一同過來。候到車廂邊。望著自家夫人那副慘狀,他雙手交握,連聲道歉。
「夫人,不是老奴不顧惜您的身子,實在是爺的吩咐。」紀猷這樣說著,眼睛向天上望了一眼。接著解釋道,「這天氣眼看著就要落雪了。若不在天黑前找到客棧住宿,怕是夫人吃的苦頭更大。」
幾人在這兒說著,前頭齊峻一回頭,看見後面的車沒影了。又急匆匆地趕回來。看到妻子吐了一地,齊峻眉頭緊擰,心裡嘀咕了一句:女人真是麻煩。
此時,一陣寒風刮來,捲起地上的枯葉和殘枝,在半空中打著旋兒,漫天飛舞起來。舒眉和雨潤趕躲進車內,齊峻抬起手臂,將披風罩住頭部,尚武和紀猷則轉過身,背著風行的方向。
等狂風停下來的時候,果然如車伕所言,細米大小的雪粒從天而降。
「爺,外面風大,小的看您還是到車上去吧?!」尚武忙將小主子勸進去。
望了一眼天際,齊峻眉頭擰得更緊。以他這些年在北方生活的經歷,知道再趕也來不及了,遂從善如流地擠進了車廂裡。
車廂本身不大,只能容納兩三個人。
這幾年在老家,齊峻練拳腳騎射,被大哥派的師傅操得嚴格,練就一副壯實碩大的骨骼,身材越發魁梧起來。是以,他一進到裡面,空間就顯得特別逼仄。舒眉主動起身,坐到了雨潤那邊去,騰出本來的位置給齊峻。眾人安頓好後,馬車重新出發。
跟齊峻對面坐著,四目相望,舒眉覺得不大自在,遂將視線挪到一邊,望著窗簾下面晃動的流蘇發呆。
車內氣氛頓時凝滯起來,誰也沒再出聲說話。可各自的心裡,並不平靜。
齊峻盯了那邊主僕看了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腦海裡立刻浮現出,兩月之前在這條道上,他救起呂若蘭的情形。那時她身上衣服破爛不堪,面色憔悴,跟一群流民混在一起,起初他都沒認出來。
當時她的樣子狠狠擊中他的內心,再也沒法扔下人不管了。後來被他接到京城安置在外面,本打算悄悄照顧就成了。誰曾料到,她不知怎地摔了下來,徒惹出一場風波。
想到這裡,齊峻記起今早起床,紫莞侍候他穿衣時,無意間提到的情況。
昨天妻子說不記得進京的事,可半月之前她為何又能和三妹,親熱之極地同宿一晚?!
果然,滿肚子都是算計!
想到這裡,他倏地睜開眼睛,抬眸望向舒眉。
「從什麼事開始,你不記得了的?」齊峻突然發問。
被他的聲音打亂思緒,舒眉眼裡閃過一絲慌亂,片刻間她就鎮定下來。
「在瓜洲落水之後。」她平靜地答道。
「那你前不久怎地跟三妹一見如故?」齊峻語氣充滿質疑。
「人的緣份就是這樣,有些人見面就喜歡,有的再怎麼綁到一起。都覺得彆扭。」
「哦,你對我是哪種呢?」齊峻用滿不在乎的語氣問起。
她眉頭微蹙,這人的傲嬌風格又發作了,怎能問得這般直白?!
「以前怎麼樣妾身不記得了。自醒來後,希望盡量少碰到爺。爺你該也是如此吧?!」她反將了對方一軍,從自己醒來,這位爺常不著家的情形看,十之**會是這樣。
想到前兩次見她,情形確實如此。齊峻一時噎住了。正打算刺她兩句,可轉念一想,自己嫌棄她在先,反正也沒指望她欣賞自己。不過,他心裡還是十分沮喪。
罷了。罷了,忙完這趟差事,兩人盡量少些見面吧?!
齊峻內心鬱結之餘,索性閉上了眼瞼,閉目養神起來。
舒眉暗地裡鬆了口氣。心裡安定不少——離她理想的生活又進了一步。經這樣一刺激,以後他該會少來招惹自己了吧?!
兩人間只要誰都不動情,這趟外出就是安全的,她可不想跟眼前這位,在兩年時間裡,有什麼感情上的糾葛。到時想走都走不成了!
該怎麼讓對方一如繼往地討厭她呢?嗯,這是新的題課。挑戰難度蠻高的。兩人共處一室,人們往往因寂寞走到一起,幸虧還有個呂若蘭,經常出來晃一晃。
此時此刻,她無比慶幸呂家姑娘的存在。
舒眉正在得意中,車身突然一震。她跟雨潤朝對面撲了過去。
齊峻的懷裡,猝不及防撞進個香軟的身子。等他還未反應過來,舒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眨眼間就爬了起來。她坐回原位後,還拍了拍凌亂的衣服。
見了她的動作。齊峻心裡更加不爽,朝外面怒吼一聲:「紀叔,怎麼駕車的?是不是不想幹這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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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車輪掉進坑裡了。」紀猷的聲音裡,透著幾分沮喪。
「什麼?」齊峻下一刻就撩開簾子,從車上跳了下去。
「都怪老奴,前面一個坑,老奴沒留神,加上地上雪粒打滑,車身拉都拉不住。」
聽到聲音,舒眉探出頭來朝外張望——果然,他們車子的一邊木輪陷在泥坑裡。
她忙囑咐雨潤,兩人朝另一邊跳下去。
見舒眉也跟著跳了下來,齊峻氣不打一處來,衝著她喊道:「下來幹啥,趕緊回到車上去,沒見過你這樣愛拋頭露面的。」
舒眉懶得理他,問車伕道:「紀叔,只是陷到泥裡了,趕緊推吧!」
「好勒!」紀猷回到車駕上,用鞭子狠抽前面馬的屁股。
卡喀一聲響,馬車是拉上來了,可車上不知什麼東西斷裂了。舒眉暗叫一聲糟糕,屋漏偏逢連陰雨。
果然,紀猷跑到跟前查看,沒一會就跑過來報告,說車輪部分斷裂開了,若是再往前走,可能隨時會出危險。
「臨出門前,你沒檢查車駕嗎?」齊峻擰著眉頭問道。
紀猷哭喪著臉,向他稟報:「老奴怎麼沒檢查?剛才那鞭抽得太用力,沖得太快,車輪就裂開了。」
齊峻抬頭望了望天色,又看了現下的境況,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決定。
此時,尚武在旁邊建議道:「爺,天越來越冷了,這兒正好有幾匹馬,咱們騎著馬往前邊鎮子上趕,天黑前想來可以趕到。」
齊峻望了舒眉主僕一眼,言外之意是,你們覺得如何?
舒眉立即心領神會,望著她丫鬟問道:「你我以前會騎馬?」
雨潤不知是凍的,還是咋的,哆哆嗦嗦答道:「小姐以前會騎的,可是您上次從馬上摔下來……」
齊峻眸光一黯,當即想起了那事。他把自己的坐騎,牽到舒眉跟前,想她上馬試試。
舒眉茫然不知所措,左手剛揪住馬韁,腳還沒伸進馬蹬裡,此時馬一聲長嘶,嚇得她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