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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六十二章 來龍去脈 文 / 草木蔥

    被舒眉目光灼灼地這樣盯著,番蓮彷彿芒刺在背。

    只見她挪了挪膝蓋,十分煩躁不安的樣子。

    舒眉心裡有些明瞭,也不再逼她,回到軟榻,端起剛才丫鬟斟上來的茶水,自酌自飲了起來。

    番蓮心裡不由一頓發慌。

    她明白,此刻不是沉默的時候。

    要知道,自從她被四爺委以重任,回到南邊守在四夫人身邊開始,便不再只是擔負著保護他們母子的任務。

    四爺的苦衷是什麼,她現在沒法知道。可是國公爺當初如何囂重四夫人,別人不知曉,她跟妹妹優曇卻是親眼目睹過的。

    要不然,妹妹為何寧願捨掉性命,都要維護四夫人呢?

    此事,番蓮覺得不能讓四夫人誤會,以為自己是四爺派到她們母子身邊的細作。

    不然,以後連守在她們身邊的機會都要失去了。

    番蓮正在思忖該如何答話,突然,腦海裡靈光一閃,想到這幾日查探得來的情報。

    「夫人······」番蓮跪行數步,朝舒眉拜倒,「在小少爺跟前提及爺的,並不是奴婢,應該是另有其人……」

    「哦?!」舒眉停下啜飲的動作,扭頭朝她望了過來,「是誰?你倒是說說看。」一副好整以暇的態度。

    番蓮抬起頭,望著她的眼睛,解釋道:「前幾日,夫人您不是讓奴婢去查訪,那位嚴公子的來歷嗎?奴婢還真就查到了······」

    舒眉神情微僵,不知她為何突然調轉了話題。

    番蓮嚥了嚥口水,思忖了片刻,便將外面查的消息,跟文府後宅發生的事聯繫了起來。

    「夫人,您之前懷疑的沒錯,那位嚴公子來歷可不簡單,他是太后娘家的族侄。」

    舒眉抬起來頭來:「你能肯定?」

    番蓮點了點頭:「奴婢十分確定·之前夫人不是說,查他跟唐家的人關係嗎?原來,那位嚴公子,跟唐家出了嫁的三姑奶奶婆家妯娌·是遠房表兄妹關係。奴婢暗中打探了一番,從去正月裡唐嚴兩家走動,那位嚴公子好幾次出入唐府。」

    這話倒把舒眉驚住了。

    原先,她只是以為,溫氏跟那位嚴公子早就相識。

    她萬萬沒想到,唐嚴兩府來往甚是密切。

    「是一直有來往,還是今年年節才交往起來的?」雖然隱約間有感覺·舒眉不想草木皆兵。

    番蓮頓了頓,然後答道:「奴婢查探過了,好似宮宴過後,大內派使者賞賜過後,才出現的這種情況。」

    舒眉有些不解,望著番蓮:「還查到了些什麼?」

    「後來,嚴公子就進京了。不過,奴婢還打聽出·說是這嚴公子家境貧寒,自幼喪父,靠族人資助才進的學。是以年過二十三·還未說親……」

    原來,那人已經過了及冠年紀。

    舒眉眼前不由浮現,那次在霞光閣,初一見到他時的情景。

    見她走了神,番蓮心裡一喜,抓住時機又道:「奴婢懷疑,有人交小少爺要『爹爹,,恐怕不是為了四爺…···」

    拋出這個可能後,番蓮把目光盯著舒眉,眼睛一刻也不眨地留意著對方的表情。

    舒眉暗中吃了一驚。

    照番蓮的意思·難不成是太后那邊的人,怕齊峻趕來,到時她遞出去的「休夫」成白紙一張,自己跟齊峻又破鏡重圓?!

    到時,她的立場,爹爹的態度……

    若是以為她跟齊峻還有復合的可能·父親為了齊峻的安全,辭官回嶺南,從南楚朝廷抽身而出,南朝將損失一名能臣。

    只是,他們也太小瞧人了。

    覆水難收,齊峻即便再有苦衷,事先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另娶她人。她得多自甘墮落,才會原諒這背信毀諾的薄倖之人。

    若是兒子長大後,得到父母間的糾葛,怕是也很難原諒齊峻這種拋妻棄子的舉動吧?!

    舒眉臉色稍蹙,半信半疑地望著番蓮:「這些是你親耳所聞,還是憑空猜想的?」

    番蓮立時一怔,忙解釋道:「奴婢剛從外頭查訪回來,情況大致如此。怕小少爺怕了自己原來的姓氏和祖宗,奴婢不是沒想過暗中教教他,只不過,還沒來得及這樣做,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舒眉點了點頭,接受了她的說法。

    文府的僕婦,大多數都是唐林兩家介紹進來的。便是有那從人伢子裡頭裡買的,她們跟林唐二府也極為相熟。

    混進個把自己人,或者跟他們兩府的下人有聯繫,舒眉一點都不意外。

    只是,南朝這邊的行事作派,未免也太急切了些。

    他們想挽救爹爹,她表示理解。

    不過,也不用把主意打到自己頭ab′!

    俗話說的得好,初嫁從親,再嫁從身。更何況,她沒打算再嫁呢!

    想到這裡,舒眉安慰對寧國府一片赤誠的番蓮:「此事你且先藏在心底,任誰問起都莫要聲張。等我從浙南回來後,咱們再做計較。」

    番蓮一愣,問道:「夫人要遠行嗎?去多久?」

    舒眉想到還沒跟她提過,遂順道將打算告訴了她。

    「你兩三個月吧!回來後,我帶小葡萄搬到山上去住,省得有人再惦記…···」

    番蓮聽了這話,忙又湊到她耳邊,將最近金陵城高門大戶裡聽到的,關於齊峻的風聲,告訴了主母。

    「他們暗裡在傳,說是那年燕京宮裡失火,玉璽也跟著丟失了。不知怎地,有人就懷疑到四爺身上。所以,爺不能及時趕到南邊,或是被人軟禁起來了……」

    「還是這事?!」舒眉不禁訝然。

    她的思緒,不由飄到四皇子出事的晚上。

    那天齊峻確實是從大內逃回來,身上還受了傷。後來又在外面躲了好久一段時間。

    不過,要說玉璽藏在他的身上,舒眉是萬般不肯相信的。

    要知道,這關係到國祚的大事,他哪有那個膽子,將東西藏起來。

    再說了,若是他手頭上有,之前也不會深陷囹圄,被高氏父女以母妹相挾,最後要靠竹述相救,才能平安解困。

    似有話還未說完,番蓮望了舒眉一眼:「夫人,您應當知道,那天晚上先帝突然間遇刺,既沒留下遺詔,生前也沒立儲君。先前之所以五皇子被拱上龍椅,不過是因著他乃先帝唯一的子嗣的緣故。

    後來他將皇位禪讓給高家,看著一切遵照周禮執行,卻難以讓天下人服氣,尤其是咱們南楚,立了帶項氏血統的君主······」

    說完這話,她停頓下來,別有深意地盯著舒眉。

    舒眉抿嘴沉思。

    番蓮這話說得頗有技巧。

    一半像是在試探,一半卻暗示著什麼。

    玉璽?!

    舒眉神情一凜,抬頭望向番蓮:「他們不會以為,那什麼的玉璽,你們爺交到我手裡了吧?!」

    番蓮忙點了點頭。

    「所以,他們更要將我跟小葡萄留下來?!」舒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我一個婦道人家,要那玩意作甚?又不是想當則天大帝……」

    番蓮搖了搖頭:「這也是奴婢想不通的地方。或許,他們以為,您那封送到北朝的『休書,,是故意做出來的姿態,就是怕人有朝您身邊下手······」

    「等等……」

    舒眉只見有道靈光在腦海裡一閃而過。

    葛五爺在文府後門遭人追殺,莫不是也是這原因吧?!

    隨即,她又否定了自己。

    不對,她聽父親提起過,那幫人是從燕京一路追過來的。根本不關文府什麼事,更與自己無涉。

    文家才是遭了池魚之災的一邊。

    瞭解此事的來龍去脈,舒眉心裡稍稍平靜下來,對番蓮歉然道:「是我錯怪你了。你今天報告的消息,對我很有幫助。這樣吧!明天上山做法事,回去你好生準備一下,跟著我一同去吧!隨便把優曇的也一道做了……」

    聞得此言,番蓮倏地抬起頭來,望向主母的眸子中,隱隱有水光閃動。

    舒眉拍了拍她的肩頭,聲音低沉地說道:「她為了救咱們母子,捨身為主,跟施嬤嬤是一樣的,我早把她當成自己親人了。往後,清明時節,少不得還要讓小葡萄給她們上香的······」

    聽了這話,番蓮激動得不能自已,忙將頭朝地板重重磕下,對舒眉謝道:「奴婢代妹妹謝過夫人恩典。優曇若地下有知,她該是多麼高興……」

    想那位機靈能幹的姑娘,舒眉不覺有些傷感。

    這幾年的變故,她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優曇、施嬤嬤,還有朱能……

    便是南楚的皇帝便是貪圖安逸,想偏安一隅,怕是跟隨他一起逃過來的,怕是也不會依他。

    畢竟不少人家的祖墳還在北邊。

    問清兒子異狀的緣由後,舒眉便將番蓮打發出去。

    又讓去給孫管事遞話,安排明天出門的事宜。

    她所不知道的是,番蓮回到自己的住所,剛把房門帶上,打算歇息一會,身後便閃出一道人影。

    番蓮迅速做出反應,反手一抓,想將來人撂倒,誰知那人身手甚是迅捷,反而讓她制住了。

    番蓮正要出聲呼救,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番蓮,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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