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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七十一章 得寸進尺 文 / 草木蔥

    聽到小兒子回來了,鄭氏激動地從暖炕下來,趿著地上鞋子,就要往門邊迎去。舒眉見狀,忙上前扶著她。

    「上哪兒去了?你這會兒才回來?」鄭氏一把抓住他,把他拽到炕床的另一邊坐下。

    齊峻掃了屋內一眼,看見眾人都在,唯獨缺了高氏,心裡也清楚或許是發生什麼大事。跟長輩行完禮,他坐回炕上,望著舒眉問道:「娘子,發生了什麼事?母親怎地急成這樣?」

    舒眉三言兩語將事情簡單介紹了一遍。

    齊峻聽後,蹙起眉頭,陷入了沉思。

    見他沒有表態,柯太太忍不住又垂起淚來,柯姨娘跟著安慰她母親。在旁邊的鄭氏見狀,忙催促她兒子:「不如讓咱府裡的莫管家到邯鄲一趟,拿著大哥的帖子,或許當地官員,會買寧國府幾分薄面。」

    齊峻聽聞後,點了點頭,安慰母親道:「娘親不必著急,峻兒知道分寸的,廣平府府台大人的大公子跟我有舊。我這就修書一封,看能不能打探一點內幕消息出來。」

    鄭氏聽到兒子這番話,心裡稍稍安定。

    柯太太心頭的石頭便如落了地。

    柯氏忙站起身來,走到齊峻身前,朝他盈盈下拜:「有勞四叔了,妾身這廂有禮。」

    齊峻虛扶一把:「小嫂這說的是哪裡話?作為齊家的男人,這本就是份內之事。」

    鄭氏見到事有轉機,滿意地點了點,對柯太太和柯氏道:「芳兒既然進了齊家大門。柯家就是寧國府的親戚。咱們不會袖手旁觀的。」

    柯太太自是感激不盡,連連朝鄭氏道謝。末了,她見自己女人面露疲憊之色,忙向屋裡的眾人告了辭。

    柯氏母女離開後。鄭氏將侍候的丫鬟遣下去後,把齊峻兩口子留了下來。

    「峻兒,你到底有幾分把握?」她一臉嚴肅地質問兒子。

    齊峻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笑著說道:「兒子怕小嫂子過於憂心,想先拿話穩一穩她。畢竟人命關天的事,兒子也不敢打包票。」

    鄭氏微微頷首:「你所慮的極是,芳兒剛坐穩胎,這時可能不讓娘家的事,讓她亂了心神。若有她有什麼三長兩短,咱們怎麼跟齊府的列祖列祖。」

    面對母親的訓斥。齊峻連連稱是。

    鄭氏掃了兒子一眼,又望了望旁邊的兒媳,問道:「大冷天的,還到處遊蕩。聽馬房的紀師傅說,你騎馬游出城了?」

    齊峻想也沒想。應道:「受朋友之邀,到京郊山上……」突然,他彷彿想起了什麼,倏地住了嘴,面露尷尬地朝舒眉望了一眼。

    他怕舒眉憂心,還沒想妥是該將四皇子在宮中的處境,如今告訴她。還是尋一個合適機會,讓她放下心來。

    誰知這番遮掩的動作,讓面婆媳倆都發生了誤會。

    鄭氏思忖的是。這小子怕不是老毛病又發了,跟他們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去了?

    舒眉想到卻是,難不成他跑到妙峰山,去憐香惜玉去了?那天在亭子裡他對呂若蘭所說的,難不成故意在人前做戲給別人看的?

    自從中秋夜晚那件事發生後,她至今沒找到機會。跟齊峻坦誠布公地談起過他那位「紅顏知已」。不知,他如今到底是怎樣看待呂若蘭的,以及他們之前感情發展哪一步。

    她心裡雖有猶疑,面上卻沒露半分。

    齊峻見她沒有異狀,雖然鬆了口氣,而還是感到淡淡的失落之感。

    晚上兩人回到屋裡,舒眉特意跟齊峻提起,她拜入竹述先生門下學畫的事。

    「我把父親的信,讓秦姑娘交給了先生,三日就舉辦拜師禮。」她想到這事能辦成,最大的功勞就是齊峻,她思慮再三,決定跟他告之一聲。

    「岳父大人來信了?」齊峻詫異地抬起頭。

    舒眉點了點頭:「前幾日蔣榮月娘兩口子來府裡時,把信帶了過來。」

    齊峻聽得一頭霧水:「什麼蔣榮月娘?他們是哪裡來的?」

    這話一經問出,舒眉倏地清醒過來,這幾日忙著出門做客,忘了把這事跟齊峻報備。

    接著,她就將蔣榮兩口子的身份,還有父親信中的意思,跟齊峻從頭到尾交待了一遍。

    舒眉的話音落下後,屋裡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之中。

    屋外兀地刮起一陣大風,帶得院子裡的竹枝辟叭作響。屋簷下的燈籠隨著狂風,一搖一晃的,讓人聽了忍不住心裡一顫。

    有幾股寒風,透過窗稜縫隙漏了進來,帶得案桌上的燈罩裡的燭焰,跟著起伏跳躍,應景地舞蹈起來。昏黃的光和著牆壁上的影,搖搖曳曳,飄忽不定!

    也不知過了多久,齊峻嚥了嚥口水,強忍住心裡失落,自嘲地笑了笑,朝舒眉望過去:「之前也沒聽你提過,他們兩人如今的住所和差事,都安排好了沒有?!」

    見他終於出聲了,舒眉稍稍安心,說道:「蔣榮我托莫總管安排在回事處,先跟著府裡管事們,學學人情來往。到機會我再讓他到鋪子歷練歷練。畢竟他們已經十多年沒回京了。」

    說完,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對面的男人。

    齊峻輕聲「嗯」了一聲,自己打了台階下:「前幾日為夫總是外出,也沒功夫聽你提起此事。既然娘子都安排好了,就這樣吧!」過了一會兒,他好似又想起了什麼,補足道,「當年親事定的急,岳父大人原也該多給你配幾個陪房和丫鬟的。現在能補齊,甚好……」

    聽了他這話,舒眉心裡咯登一響,立即從他的話語中嗅出一絲不對勁來。

    是啊,娘家安排人過來,本該是陪嫁之時,跟著嫁妝一起過來。雖說那時情況特殊,現在中途塞人,確實有些不合禮法。雖然那時月娘他們進府時,她跟婆母提過,可眼前這位是她的夫君,是該也跟他說說。

    舒眉直到此時,才發現自己又犯了一個大錯。

    那次登塔回來的道上,她早已洞悉到對十分在意面子。對暗衛沒交到自己手中,就耿耿於懷。這一次她沒有及時跟他報備,會不會……

    想到這裡,舒眉頓時感到如坐針氈起來,不知該不該舊事重提,順便跟他道歉。

    可轉念一想,又有些小事大作。

    齊峻站起身來,掃了妻子一眼,說道:「你今天出門做客,也忙了一天,早些歇著去吧!」

    說完,沒等舒眉反應過來,就自顧自地往床榻上走去。

    見他淡淡的語氣,一副的雲淡風清的表情,舒眉心裡頓時警鈴大作。她隨即想起京中如今的情勢,覺得不能讓兩人之間此時心裡有疙瘩,她也顧不得矜持和顏面,兩步跨到齊峻跟前,扯住他的衣袖,輕聲問道:「相公,你心裡頭是不是壓著什麼話,想對妾身說的?」

    齊峻腳步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回望著妻子。

    「你覺得我心裡會壓著什麼話?」齊峻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反問了一句,聲音較之平日裡,要清冷上幾分。

    舒眉心道:果然被自己猜中了,這男人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舒服。

    念及畢竟是自己理虧,她決定先作小伏低,解來這個心結。

    舒眉放開他的袖臂,挪了幾步來到齊峻正前向,朝他鄭重地福了一禮,致謙道:「他倆來府裡的事,先前沒有跟相公報備一聲,是妾身做得不妥,請相公大人有大量,別跟妾身計較這個……」

    這番舉動,倒是出乎齊峻意料之外。他怔怔望妻子的半屈膝的動作,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不知怎的,他臉海裡想到好友甘昀的提醒,覺得有些事不能再拖。此時難得她肯低頭認錯,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想到這裡,齊峻扳起面孔,涼涼地說道:「你還想得起自己做錯了?」

    齊峻的反應,讓舒眉心頭一緊,她錯愕地抬起頭,解釋道:「自然是妾身做錯了。雖然之前我跟母親提過,可是如今相公管著外院,妾身自當還要跟你說一聲的,之前太忙,給忘了……」

    聽了她的解釋,誰知,齊峻不僅沒有接受她的道歉,反而還變本加利,冷哼一聲,厲聲質問道:「何止只有這一點做錯了?你嫁到快齊府四年,你可曾把我當你的相公對待?」

    一頂大帽子壓過來,讓舒眉頓時有些懵了。

    他又是在唱哪一出?

    聽了這話,舒眉越發確信,今天他悄悄溜出門出城,定是跑到妙峰山去跟呂若蘭私會了,受了一些蠱惑,回來就要故意找她的碴兒。

    她想到這裡,覺得之前的想法錯得離譜,遂直起身子,也板著臉回擊道:「相公希望妾身該如何待你?」

    見到不肯伏低,齊峻決心再上一劑猛藥:「有事也總喜歡自做主張,從來不知提前稟報商量。平日我出門遠行,也是這副不聞不問的樣子,你眼裡哪有我這個夫主在?」

    聽了給她定的罪名,舒眉只覺得好笑,心想,這人今天吃錯什麼藥?連「夫主」都出來了?

    為了將來兩人攜手合作,示弱跟他道個歉,沒想到齊峻還學會得寸進尺了。

    想到他今天的行蹤,舒眉覺是不能讓步,遂反唇相譏道:「相公這話說差了,妾身倒是想過問來著。可是,整日都是些不體面的污糟事,妾身怕人說我善妒不賢。既然相公指責妾身不關心你的行蹤,那請問,今日相公悄悄溜出去,是去哪裡辦正經事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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