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流浪漢的話,李浩百感交集。原來,他一直在默默的關心著林志琳。
自從那次自己給了他三萬塊之後,他便找到了林志琳,當時就想認她。可一想到自己的處境,當年所做的事,又放棄了。
之所以看到照片,就能確定林志琳就是他的女兒。那是因為,林志琳長的跟她媽媽一樣。
原本想拿著那三萬塊錢,去澳門碰碰運氣。賺個十萬八萬的,翻了身再來跟林志琳相認。
哪知道,在賭場一個小時的時間。身上的錢輸個精光,又開始過上了流浪的生活。
本來打算跳海一死了知,誰知道無意間聽見了屠興雄和張超的談話。好不容易討到了錢,回到了香港,來到花姐茶餐廳卻沒有找到林志琳。
恰巧彭麗花、口水全、陳小連三個人打完麻將,去餐廳吃飯碰到了他。結果,把大家都震驚了。
誰都沒有想到,林志琳竟然會有這麼一個爸爸。事關重大,一夥人便帶著他來到了醫院。
聽到外面的哭泣聲,正在睡覺的奶奶被吵醒了。打開病房的門走了出來,滿臉疑惑的看著林志琳。「琳琳,你怎麼哭了!」
「奶奶!」林志琳一把撲進了奶奶的懷裡,痛哭了起來。
「媽!」流浪漢喊道,眼眶濕潤了,晶瑩的淚花在裡面打轉。這一聲媽,讓人聽著撕心裂肺。恍惚一個叛逆的孩子,正在乞求原諒一般。
聽到這個聲音,奶奶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看,皺起了眉頭。心頭一驚,臉色頓時變的不太好看。「我不是你媽,你認錯人了!」
奶奶聲音有些哽咽,眼眶裡面有淚花在閃爍著。嘴唇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痛心。
「撲通」一聲,流浪漢跪了下來。眼淚瞬間流了出來,「媽,我知道您很生我的氣,我不乞求您的原諒。我只想跟您說聲對不起!」
聽到這話,眾人之前的疑慮瞬間打消了。很顯然,眼前的這個流浪漢,真的是林志琳的爸爸。
誰都沒有想到,這竟然是事實。更沒有想到的是,他是個賭徒。因為賭,弄的家不像家,拋妻棄女,連老媽都不顧了。
知道他曾經所做的事,大家都對他很痛恨。簡直就是恨的咬牙切齒,特想上去扇他兩個耳光,再問問他,「你還是不是人,琳琳那麼小,你盡然丟下他不管!」
奈何,看著他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樣子。別說打他了,看著都揪心。一身邋遢,狼狽不堪。不用說,這二十多年,他過的絕對是非人的生活。
彭麗花實在是氣不過,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還有臉回來,像你這樣的人,早就應該死在外面。賭博毀一生,攝影窮三代!」
「你不但把自己給毀了,還差點毀了琳琳的一生。害了大媽,更坑了你老婆。你真是坑媽、坑女兒、坑老婆!不死也沒用了!」
「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們!」他不停的抽打著自己的嘴巴,懺悔著。眼淚那是嘩啦啦的流,別提有多揪心。
看著老爸,在自己面前跪下,抽打著嘴巴。林志琳心裡很不是滋味,儘管心裡很痛恨他,可此刻心卻在隱隱作痛。
原本還不相信,現在他管奶奶叫媽,這就不得不相信了。更沒有想到的事,這麼一個喪心病狂的老爸,竟然會在自己有危險的時候,來通知自己。
「行了行了,別打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李浩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斷然呵斥他。
轉身看著奶奶,繼續說道:「奶奶、琳琳,這麼多年過去了。您就原諒他吧,就當再給他一個機會!」
「什麼?」林志琳滿臉詫異,瞪著眼睛看著李浩。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爸。
「李浩,你知道沒有遇到你之前。那20年,我跟奶奶是怎麼過來的嗎?」林志琳繼續說道,說出這話,全身都在顫抖。語氣中,又帶著幾分責備的意思。
聽到這種質問的話語,李浩驟然想起,第一次撞見林志琳跟奶奶住在「籠屋」的情景。
曾經的一暮暮,猶如剛剛發生的一樣,一一出現在眼前。許久,開口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很恨他。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只要他願意改,為什麼不再給他一個機會!」
「給他一個機會,可誰給我和奶奶機會?」林志琳痛心疾首,咆哮了起來。擦了把眼淚,哽咽道:「要我原諒他也行,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李浩一臉的認真,看見林志琳哭的那麼傷心,別說是一件事了。多少事都願意答應,更希望看到一家團圓。
「後天你不准去賭,永遠都不准再賭!」林志琳停止了哭泣,一臉的認真。隨即又補充了一句,「兩年前你也答應過我,可你騙了我。你現在能做到嗎?」
聽到這話,李浩心裡一驚。怎麼也沒有想到,林志琳竟然要自己永遠不再賭。
心裡又何嘗不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不想自己也變成她老爸這樣。更何況,因為賭可沒少惹麻煩。
這一切的事情,全都是因為自己賭招惹來的。兩年前答應了林志琳不賭,卻因為賀新提出引薦自己去參加「世界賭神大賽」,失信與林志琳。
當時還惹的她很生氣,有段日子沒跟自己說話。如今,賭局迫在眉睫,又怎能退縮。
再說了,還答應了賀晴,一定要為賀新報仇。而且,張美麗也是因為屠興雄而死。這些仇不報,又怎麼對得起死去的人。
內心掙扎了一翻,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賀晴。她正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眼眶裡面有淚花在閃爍。
很顯然,賀晴不希望自己答應林志琳不賭。一但答應了,勢必負心與賀晴,這樣一來,她更會傷心。搞不好,會跟張美麗一樣,一時想不開。
大呼了一口氣,握住了林志琳的手。深情的說道:「琳琳,我可以答應你永遠都不再賭。但必須過了後天,等我賭完最後一局,我保證永遠不賭!」
「最後一局,你賭了多少次就惹了多少麻煩。你知不知道,這兩年我有多擔心你。每天晚上都在做惡夢,生怕一覺醒來,再也看不到你!」
林志琳聲嘶力竭,說出這翻話,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看著林志琳淚流滿面,李浩心裡隱隱作痛,很不是滋味。兩個人相處了這麼長時間,這也是第一次看見她對自己發脾氣。
此刻才明白,一直以來,她什麼也不說。其實,那是不想說。她清楚的知道,說出來也沒用,自己根本不會聽她的。
無奈,只能把所有的擔心、牽掛放在心裡。所有的痛,一個人默默的忍受著。
「李浩,別再賭了!」彭麗花凝視著李浩,一臉的平靜。話語中帶著幾分「哀求」,勸解的意思。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難道你還不懂琳琳的心嗎?」
「花姐!」李浩哽咽了一下,「我懂!可是可是我要是不為賀新、張美麗報仇我還是人嗎?我不殺了屠興雄,他會放過我嗎?」
「要麼我死,要麼他死。要不能,我身邊的人,隨時都會有危險!」李浩雙眼暗無神色,顯得很是無奈。
「好了,我不想再多說什麼。琳琳,你自己看著辦吧!」李浩大呼了一口氣,看著林志琳,繼續說道。
隨即又對李子坤說道:「二叔,讓黑豹那四個人來幫我保護琳琳。賀晴,我們走!」說完,不等眾人說話,便外外面走去。
賀晴愣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忙跟了上去。古九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也跟著離開了。
看著李浩三人離去的背影,眾人都傻眼了。林志琳呼喊了起來,「李浩,你要是不能活著回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聽到這話,李浩停住了腳步,愣了一下。有心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話,直接離開了。
正在護士站值班的韓雪,聽到林志琳呼喊李浩。忙跑了過來,看著眾人呆滯的目光,很是疑惑。「琳琳,你剛剛說什麼?李浩回來了?」
林志琳沒有說話,點點頭默認了。一頭鑽進奶奶的懷裡,痛哭了起來。
頃刻間,韓雪身體顫抖了一下。看看眾人的目光,頓時明白了什麼。
一直跪在地上的流浪漢,眼見奶奶、林志琳沒有原諒自己的意思。叩了個響頭,「媽,對不起。」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慕然,眾人總算反應過來。彭麗花忙追問李子坤,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林志琳說的那個賭局,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問李子坤,簡直就是問到「神仙」了。自從把李浩找回來之後,只知道他的復仇計劃,哪裡知道什麼賭局的事情。
結果,一問三不知。面對大家的質問,心裡也憋的慌。更何況,今晚還被人抓去。儘管沒死,可也挨了一頓打,別提有多憋屈了。
這會又被大家這麼一問,心裡也發起了鬧騷。突然,大手一揮。「行了,別問了。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們想知道,有本事問李浩去。要不就等過了明天,你們什麼都知道了!」
「黑仔坤,你行啊。問你幾句話,還沖老娘發起火來了。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不知道老娘的厲害!」彭麗花滿臉不屑,一把擰住了李子坤的耳朵。
「放手放手,疼疼!」李子坤窘著個臉,忙抓住了彭麗花的手。這會,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一臉的膽怯。
頃刻間,眾人都被這一幕,弄的笑了起來。看著大家在笑自己,李子坤覺的自己特沒面子。
這下,什麼臉面都沒有了,全他媽丟進太平洋去了。一個大男人,被個女人擰著耳朵,像什麼話。
看著彭麗花那環肥燕瘦,風韻猶存的樣貌。頓時在心裡嘀咕了起來。
「媽的,竟敢擰我的耳朵。老子要是不將你騎在跨下征服了,老子就不叫李子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