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老仙能夠在那等攻擊即將臨身的險境下,在十分之一秒不到的時間內,臨時改變所畫符菉,而所畫之符且擁有挪移,閃避,反擊之力,足以想見其施法之速,就算這種施法手段,以對方此時的修為,不能夠連續施展只能當做殺手鑭,但平常的施法速度也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
三秒能夠施展四次低中級符菉,若是如虛空挪移這種高級符菉,則需要一秒的施法時間,這是對方平時的正常施法速度。
而以陳凱的速度想要接近對方則正好需要三秒。
三秒,這在常人眼中一閃即過的短暫時間,此時在陳凱眼中卻宛如常人面對天淵時的不可跨越。
自從見識過破防的能力後,南華老仙一改平時戰法,完全發揮了無節操猥瑣流戰術,當然也有好聽的叫法,乃是被某蛋宣傳的差不多和神技有的一拼的——。
也無怪乎他如此,實乃這破防的效果嚇到了對方,這種完全無視對方防禦的能力,可謂之日世間最強之矛,唯有世間最強之盾才能抵擋。
南華老仙雖不知全貌,但窺的一斑,也已是讓其生生嚇了一跳,若不是天道提示,這種能力在眼前之人身上只是暫時,數吸之後即將終結,不然這場戰鬥他都不知道要如何繼續戰鬥下去。
這種情況下,面對追擊而來的陳凱,南華老仙自然做出了選擇,至於臉面之類在此等生死決戰下,早已完全丟棄。
先是施展虛空挪移之術,聚而不發,待得遠遠的施展兩次法術,無論有效無效,立即施展虛空挪移符菉之術轉移,出現於千米之外,而出現地點,前後左右上下皆有毫無規律可言。
倒不是說他不願意瞬移到的更遠的地方,而是非不想為,實不可為。
別看此時的南華老仙實力已提升至s級boss的初級仙人程度,其所施展的仙家法力更是被此方世界所認同,十分鐘內能夠百分百的發揮實力,而不會遭受壓制排擠。
但這一身實力,說到底不是自己苦修而來,而是被這方世界的位面之力,藉著來自上界位面的仙界之力硬生生催生成了仙人的修為。
雖說得到了位面之力認可,這種強力外掛的支持幫助,加之本人憑藉著往日的經驗和天賦,在短短時間內就差不多應用自如,但到底是和自身苦修而來的力量有所差別,哪怕是位面之力面對這種情況也是無有他法,一身實力頂多只能發揮八成。
最容易的能量上尚且如此,更勿論以玄奧神秘難學著稱的符菉之術,絕不是區區短時間內憑借外力能夠學會,哪怕是寂入傳說中有著天才外掛之稱的頓悟中也同樣如此。
何況南華老仙被天道也就是位面之力,強行提升實力召喚至戰場,根本沒有給他一點緩衝學習的時間,若是在這種動則生死兩分的戰鬥中施展那些,別說熟練了,連熟悉都談不上的法術,完全是扯淡的事情。
因而他到現在所施展的法術,依然是他以前學會掌握的法術。
而這虛空挪移的符菉,雖涉及到了時空挪移之力,卻依然不過是凡間之術,更主要的是此位面,說到底不過是e級位面,就算他南華老仙早已憑藉著自身天賦,硬生生修煉到了道家元嬰巔峰境界。
但受到外界環境影響所能發揮的實力有個十分之一就不錯了,在這種情況下各種符菉法術所能涉及的深度自然及其有限,一些威力巨大的符菉唯有推演,根本沒有施展過,處於紙上談兵的狀態。
在沒有晉級仙人時頂多只能在百米之內挪移,而想要繪製一張這種符菉,就算是依南華老仙以前的修為,也需要足足耗時一個時辰不說,還要諸多不可多得之材料。
此時雖說得到仙力之助,能夠虛空生符,發揮出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實力來,但所能發揮的實力卻依然有限,只能挪移千米,而其他一些法術也是同樣情形,威力被仙力提升,但這攻擊距離卻是硬傷。
不過饒是如此,也已是足以讓陳凱全無辦法。
皆因這破防之力卻有一大破綻,若是真夜加持於自身之上沒有,唯有加持於他人身上時才有的破綻,不能遠攻唯有近戰。
這是陳凱再用一發出其不意的氣功波被護罩抵擋住之後得出的結論。
破防的狀態,只能附著於他自己的**上,根本無法附著於氣功波等能量攻擊上。
追不上,破不了防,面對這種情況繞是以陳凱此時的心境也為之微微蹙眉,明知道當自己的破防狀態消失時鐵定陷入被動挨打的狀態,此時卻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唯有在頭腦之中急速思考著對策。
經歷國術練體練心的他,絕不是輕易放棄之輩,哪怕身處逆境,而這正是國術帶給他的最寶貴財富——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陳凱在道德上遠遠算不上君子,他也做不成君子,但這種自強不息的精神卻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骨子裡。
不過心中的鬱悶卻是免不了的。
『這次戰鬥真他/娘的是,自從進入主神空間後最鬱悶的戰鬥,比上次在天上天下裡的戰鬥還要讓人鬱悶。』
起碼上次面對寵宗魄時還有著時時行走於死亡邊緣的刺激,而這次完全是貓捉老鼠的遊戲,偏偏這老鼠還說不出的滑溜。
能不讓人鬱悶噁心,沒有肝火大冒算是不錯了。
卻不知道對面的南華老仙此時心中的想法出奇的相似。頗有種狗咬刺蝟無處下口的感覺,而且這刺蝟還說不出的犀利,讓其不得不連連避其鋒芒。
面對著處於破防狀態的陳凱,精神幻境的法術vsss級天賦——免疫,製造障礙的法術v破防能力——突破,攻擊法術v賽亞人的護體氣勁——無效,防禦法術v破防能力——突破。
所有能夠迅速發動的符菉俱都被克制,而一些威力強大的複合型法陣型法術,則根本沒有時間發動,至於法寶之流,除非他真的是嫌法寶太多了,不然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會扔出去攻擊,君不見他連防禦法器也沒有祭起。
怕的就是一不小心直接被攻破防禦,以至於法寶報銷,反正在對方的天道之力加持下,任何防禦法寶都是笑話,比用一層薄紙做的盔甲面對絕世寶劍好不了多少。
若不是這任務來自天道,而且早已言明對方這種無堅不摧的可怕狀態即將結束,南華老仙早已經葛擱桃子不敢了,實在是這憋屈不是仙受的。
難受歸難受,各自的動作卻是沒有絲毫受到影響停頓之意,哪怕這已是徒勞。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著,眨眼之間兩者已是來回三次有餘。
往復著追-移-攻-無視的順序。
陳凱自然清楚知道,若是不加以改變,別看此時是他追著眼前的敵人跑,再這樣繼續下去,只要三十六秒一過身上的破防狀態消失,其局面將會完全翻轉,再無翻盤的可能。
甚至一切謀劃都將成空。
更主要的是他將失去已經放到口邊的貂蟬。
常人若是面對這樣的困局,早已心浮氣躁,但早已是晉入金丹心境的他,卻依然冷靜的觀察著敵人,不時發出一記氣功波,干擾對方,只待對方露出一個破障。
然而作為一名活了接近四百年的老怪物,南華老仙又豈是好相與的,不錯這方世界道家所謂的金丹和國術所謂的金丹截然不同,更主要的是對能量的聚集乃至於提純質變。
完全沒有國術金丹這種對於肉/體的掌控,以及心靈的絕對冷靜,但接近四百年的經驗卻足以彌補這一不足,哪怕這四百年的經驗中沒有多少是戰鬥經驗。
但在這種猥瑣流打發中卻也要不了多少戰鬥經驗,只要足夠小心謹慎就行了。
眼看又是三次已過,離破防狀態消失還有27秒,而眼看對手絲毫沒有露出破綻。
再一次一個轉折再次開始了追擊。
陳凱終於第一次開口,這可以說是兩人戰鬥至今的第一次對話:「老傢伙,想來你也不算無名無姓之輩,有種別跑和我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次,你這樣跑來跑去的算什麼本事,還要不要臉了。」
言詞普通,他本身就不是什麼言詞犀利之輩,只能通過語氣表情來刺激他人,所以其口中語氣,臉部表情,在絕對的**控制力下,盡顯鄙視不屑之色,絕對能把常人氣的暴跳如雷。
聲音在氣的強化下,完全超過了尋常的傳播速度,接近光速。
聲音入耳,鄙夷之態入目,面對陳凱激將,南華老仙卻無半點不好意思的神色,四百年的老臉皮那不是吹出來的,那是實打實的積累起來的厚度,淡淡開口道:「小兒莫要激將,那對老朽無用,須知老兒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要多,誰叫你這小兒偏偏要逆天行事,老朽雖佩服你,但天命不可違,老朽卻不會留手。」
「況且你那臨時加諸於身上的天道之力,就算此時的老朽也不敢面對,待得天道之力消失之時,老朽必然和你做過一場,此時卻莫要怪老朽出此無賴之策,須知沙場無仁義。」
說著一個虛空挪移再次消失於陳凱拳下,出現於其上方千米處。
不過其心中所思卻絕不似口中那麼淡然和無臉皮,有微微赫然,也有鬆了口氣之意,因為在他看來,此時的陳凱已經是無計可施之態,連這小小的激將法都用出來了。
而陳凱臉顯懊惱之色,然而心中卻無半點懊惱之色,本就是欺敵示弱之策,成功固然驚喜,不成功卻也無礙,毫不停留向上急衝。
但口中卻是頗有點施計不成,面對如此無賴打發又無可奈何的氣急敗壞語氣:「老傢伙好不要臉,等到那時再和我做過一場算的什麼真本事,帶種的就和現在的我打上一場。」
如此作為更是讓南華老仙,確認了他的推斷,只不過以往的經驗讓他依然保持著足夠的警戒,也不答話依然如故的準備虛空挪移之符,凝而不發,然後向著陳凱施展著絕對沒有重複的法術。
而陳凱說完此話之後,彷彿是無計可施之下的困獸猶鬥,速度陡然提升了一線,直衝而來,理所當然的再次撲了一個空。
陳凱更是氣的玩哇大叫,口中污言穢語跌出,後世尋常的罵人之語放在這時可就是說不出的難聽了,而其意無非就是讓對方和他硬碰硬的打上一場。
南華老仙自然不會這麼傻。
不過心中卻是慶幸無比,沒有讓對方知曉自己的道號不然這臉兒絕對要丟到姥姥家了,要知道等到後來,陳凱的聲音可謂是聲傳十里,這洛陽城裡的居民可是全都聽見了。
無數的達官顯貴和庶黎之輩,可都是抬頭看著天上,南華老仙自然是看不到,但金光四射的陳凱卻是顯眼無比。
同時心中卻對於對方是在困獸猶斗更是確認了,正如無能為力的野獸最後的無力悲鳴。
如此來回多次,眼看陳凱疲於奔命,卻毫無對策,而三秒之後對方身上的天道之力即將消散。
南華老仙那一直凝神以待的心神,不由的微微一鬆,手中所繪的符菉不可避免的慢了一線。
這本是人之常情,不錯他確實是有著四百年的經驗,但你要知道在這位面能夠修煉有成之輩本就是稀少無比,而且各個都可以說是宅男,鮮少有四處走動之輩,多的是閉關修煉渴望成仙得道之人,他和左慈於吉三人算是修煉之士中的另類了,偶爾會走動走動,不然也不會有著這樣大的名聲。
但再如何另類,也不能夠免除他和勢均力敵之敵,交手經驗缺少的事實,或者說根本沒有經歷過一次和勢均力敵的生死相搏經歷。
其先得仙法傳承,閉關修煉,待得功法小成入世,在神奇的道術之下,卻又大都無一合之敵,偶爾可以抵擋幾合之人,也在其層出不窮的道術下落敗。
尤其是這道家符菉之術可都是遠程施法的職業,可不是肉搏流,缺的就是這種生死相搏的經驗。
首次面對這種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戰鬥,時刻防備著陳凱可能施展的『絕招』,自然是把心神繃的緊緊的,哪怕陳凱頻頻故意示弱,裝出一副毫無辦法的困獸之態,也依然警惕著對方,又不知戰時勞逸結合的放鬆之法。
眼看對方讓他忌憚的能力即將消失,這點不足之處自然而然的顯現了出來。
哪怕他所繪的符菉只慢了一線。
心神一送的剎那,剛剛還氣急敗壞的陳凱,登時眼眸精光一閃:『機會。』
他示敵以弱等的不就是這個時刻嗎。
雙手一揚,一個剎那間已是連連急顫數次,十道一尺多寬的氣功波,從雙手掌心洶湧而出,一道接著一道疊加增幅,最終形成一道六尺餘寬的巨大氣功波,已超越十倍的音速,疾馳而去,千米之距眨眼即到,藍色的光芒照的天空一片藍白之色刺人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