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活命的食物。
老人,孩童,婦女,男子,個個淚流滿面,連連做緝道謝,不是不想跪,而是跪的人都讓陳凱阻止。他們只能通過這些有限的動作,來表達內心洶湧而出的感激之情。
然而被他們感激著的陳凱,心中卻絲毫沒有自滿驕傲之情,這不過是授人以魚罷了,只要這個亂世不結束,這些人遲早會在這場由天災開始的**中,死於非命。
而且也僅僅只有一個星期的食物。
再多,就不是救他們而是害他們了。
在這亂世中,面對天災之下的大漢子民們,豪族不僅不出手相助反而落井下石乘機兼併土地,而高高在上的大漢政府早已拋棄了他們,不或者說,無視了他們這些難民的存在。
沒有人看到他們,彷彿他們這些人是不存在。
所有的士大夫,清流的目光都在,被稱為反賊,激ān賊的董卓身上,彷彿只要鬥倒了他,大漢依然還是大漢,依然是歌舞昇平的大漢一般。
而他們這些豪族自然可以繼續高高在上,坐擁一切,就算是名義上的至高存在皇帝,也不能拿他們如何。
而董卓。
這名稱雄涼州的豪強軍閥,在入主中央,挾天子以令諸侯諸侯之前,可能也是個梟雄之輩,但,在洛陽,這個時代,世界上最大的花花世界裡。
夜宿龍床,睡這個龐大帝國的皇帝,至高無上的人才能睡的女人,喝他才能喝的御酒,吃他才能吃的御酒,玩他才能玩的物件。
董卓早已經滿足了,醉了,在這個龐大帝國的主人,小皇帝瑟瑟發抖的眼神中醉了。
往日的雄心壯志,早已不在,他覺得此時的他已經處於絕頂,也只有那些山東豪族,世家大族,名滿天下的士大夫,清流,暗地裡的動作,才能讓他看上一眼。
但也只是如此罷了,坐擁涼州十數萬鐵騎,在他眼裡,這些不自量力的傢伙,根本沒有什麼力量能夠反抗他,若不是這些老不死的在整個天下擁有很高聲望,而賦稅也要通過他們的關係才能徵收上來,以供他享樂。
早已經宰了他們,他們難道以為比那個被他毒死的前皇帝,那個可笑的劉辯更加高貴嗎?真是可笑。
這樣的董卓,又如何會把目光投向,在他眼中如螻蟻般渺小的難民
此時的洛陽中,稍有眼力的都能看出亂世來臨,就算是有錢,一下子也不可能買到足夠接濟這麼多難民,更何況還是每個人一個星期的食物。
但怪異的是,食物足足分發到下午才結束,正好食物全部發完。
難民自然不會管為什麼那一大堆食物,總是不見少,剛剛好就在他們所有人都領完之後,用盡,只道是陳凱有神仙手段,能掐會算,或者陳凱本身就是神仙。
這期間想要來渾水摸魚,多得到一點食物,卻一一被陳凱識破的手段,讓人們相信,讓後一種可能才是真相。
渾水摸魚,陳凱又豈會讓他們如願,若是真的讓他們如願,這一場由他開始的贈送大會,就算是連續發放一個月也不會結束。
人總是貪心的,不會因為他是難民還是豪強而改變。
方法很簡單,每一個接收了他食物的人,他都會在對方身上留下一絲氣,這絲氣足以保持一天,微微一感知就會知道對方有沒有領過食物。
如此便足夠了。
但難民們不會去想,不代表其他人沒有去想。
尤其是後來進城的幾名平民。
雖然一身破破爛爛打滿了補丁的貧民服飾,但不管是身高樣貌,還是那和這個時代完全不相容的特殊氣質,都出賣了幾人的身份。
根本不用上的前去,感受到契約者的特殊提示感覺,就已經能夠確認他們就是——契約者。
陳凱能夠認出他們,他們又如何沒有認出陳凱,雖然陳凱換了一身漢服,但他的漢服明顯有著一些現代的獨特改良,和漢朝的服飾雖然相像,卻又有著不同一般的華貴感,更加的瀟灑飄逸。
更加主要的還是那種氣質,現代人獨有的氣質。
只不過這九名契約者,也不是一個團隊,在遠處觀望一番後,最終還是無人上前搭訕。
遊戲初期,情報不明,敵我無定,確實不是接觸的良機。
讓陳凱好奇的是,他們不知道有沒有互相發現對方呢。
但除了契約者之外。
如此多的難民匯聚,若是大漢官府的人員還沒有注意到,那董卓早就已經被別人推翻了,也不用後來的十八路諸侯討董。
陳凱才剛剛分發食物,難民匯聚不過半刻,就已經有人向著董卓的軍隊稟報。
當時正是李傕在營中當值,聞聽有人來報難民聚集鬧事,自然被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再吃酒了,一把扔掉口中雞腿,點起人馬,率領董卓軍中的最精銳之軍,飛熊軍,火速趕往現場。
然後,就看到,特麼的什麼難民聚集鬧事,不過是有個肥羊錢多的沒地方燒,在給那些個賤民送食物,完全是虛驚一場。
當即大怒,心道:竟然打擾本大人吃酒。
不過一看洶湧而至,並且還在不斷增加的難民,李傕也不是魯莽之輩,雖然惱怒卻知道這時候是萬萬不能驅趕難民。
雖然他也貪婪那一大堆堆徹的食物。
不然沒事也要變有事。
謊報的軍情,就變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陰狠的看了眼鶴立雞群般高大的陳凱,冷冷哼了一聲,一絲陰寒之色從眼中閃過,準備要等人群散去後,找個機會好好收拾收拾這小子。
心中自然也隨之湧起一絲貪婪,心道:『這傢伙可面生的緊,肯定是從外地來來。』
卻是看到陳凱接濟難民,認定其家財豐富,就算是此時因為接濟身上的財貨已經不多,但他家裡的錢可不會少,肯定多的是。
只要找個機會綁了他,勒索一番,肯定能夠得到不少財貨。
這一下,卻是讓李傕下定了綁架陳凱的決定。
如此想法,足以見到,此時的涼州軍是如何的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和軍紀敗壞。
不過,現在收拾不了陳凱,但對於那個謊報軍情的混蛋,卻是可以收拾的,冷冷的轉頭看向謊報軍情的手下。
此時那傢伙早已經嚇得,大冬天的還汗如雨下,腦子裡一片慌亂。
他可沒有想過這個情況,原以為是個大功勞,沒想到一會兒不到就變成大災禍了,這是滅頂之災。
這李傕的陰冷眼神一掃過來,直接噗通一聲掉到了馬下,卻是嚇的。這李傕的脾氣可不好,這在飛熊軍中也是出了名的。事實上是整個董卓部下中,沒幾個脾氣好的。
這謊報軍情,其實可大可小,但謊報軍情時,正好打擾了李傕李大將軍的吃酒,卻是萬萬不該了。
不過這李傕,脾氣不好是不好,這善罰分明卻是做的不錯,不然也掌握不了這一幫子,飛熊軍的驕兵悍將。
冷冷道:「抽十鞭子。」
剛剛掉下馬的手下,聞言頓時大喜,連忙手腳並用的爬起來,誠惶誠恐道:「多謝將軍,多謝將軍。」十鞭子雖然重,抽了後還不得躺個十天半個月才能好利索,但在這種情況下,卻是最輕的了。
自然是李傕看他找了個肥羊的情況下,輕輕抬了抬手。
「哼!」冷冷一哼,李傕一揮手,就有兩名如狼似虎的將士,下的馬來,架起那名手下,走到一旁,粗暴的脫去他的皮甲外衣,露出裡面精瘦的一身肌肉腱子。
而一名臉上有著一條疤痕的兇惡大漢,持著一條行刑用的專用皮鞭,一臉獰笑的走了上去。
不一會兒,啪啪啪的皮肉鞭打聲。
隨之而起的自然還有慘叫。
這傢伙可不是飛熊軍的,謊報軍情害的兄弟們大冬天放下手中酒肉,來這麼個地方吹寒風,不狠狠的打上幾下,讓他一個月下不了床,實在難消心頭之恨。
這邊如此動靜,自然吸引眾人注意,但難民一看那如狼似虎的軍將鐵騎,卻是不敢上來觀看,就連遠遠的指指點點也不敢,只敢小心的偷偷看上一眼。
西涼軍之殘暴足可見一斑。
李傕井井有味的看完行刑後,原本不爽的心情這才好了點。
再次陰冷的盯了眼陳凱。
拔馬回頭,一揮手,大喝一聲。
「走!!」
踢踏踢踏,馬蹄聲中,一千來名飛熊軍,風一樣的消失在了街道中,這人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但不過一會兒,除了陳凱外,誰也沒有留意的是。
李傕這位董卓手下的心腹愛將,脫去鎧甲,穿著一聲華服,帶著二十名心腹手下親軍,進入了另一家店舖中,蠻橫的趕走臨窗的一名客人後,霸佔了位置,這裡,居高臨下,正好可以斜斜的看著陳凱這邊的動靜。
一目瞭然。
而就是在這種一邊吃酒,一邊監視的情況下,李傕終於發現了陳凱的不對勁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