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這錦袍漢子久鬥不下,岳靈風既要應付他眼前奇幻詭譎的攻擊,又要分神苦思反擊制勝的破局之法,分心二用的時間一長已感心力不濟。
岳靈風情知今日局勢實在凶險無比,在錦袍漢子這如雷震、如電閃的快招急攻之下,只要稍有疏虞,自己固然送了性命,更讓妻子劉菁也喪命於此。
錦袍漢子出招快,岳靈風內功高。誰能揚長避短,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極致,誰的勝算就更大。
是以岳靈風一見錦袍漢子這一招攻來破綻竟然有六處之多,可是看到歸看到,之前的幾次試探已經證明了,無論岳靈風攻向破綻的是長劍,還是彈指神通射出的石子,都無法快過對方的反應。
對方或是用右手的長劍,或是用左手的鋼針,都能後發先至,將自己刺出的長劍和射出的石子擋住。甚至直接變招,讓自己無法攻擊到他的破綻。
但是,這錦袍漢子出招再快,最終這招式還是要做出動作的,絕對快不過岳靈風修煉的一項武功,這種武功出手傷敵幾乎可以動念即至。
「嗤——!」
只見岳靈風左掌一豎,立於胸前,手腕微顫,從掌緣幾乎同時發出六道劈空掌力,隔空擊向錦袍漢子的六處破綻。
那正是獨孤九劍料敵機先、制敵之虛的劍意。但是此時攻敵破綻的卻不是用長劍,而是劈空掌凌空發出的掌力。右手的長劍則舞成一團青光護住週身。
錦袍漢子出招雖快,但總不及岳靈風手臂豎在胸前不動,只是手腕微微轉動極小的角度,真氣沿掌緣劈空而出這般動念既至。
他手中長劍尚未削到岳靈風,對方的劈空掌力已然臨體。那錦袍漢子心下大驚,突然之間身法由前衝改為後退。這彷彿是違反天地間規律的鬼魅身法,竟然由這人使了出來。
那錦袍漢子的身體彷彿是沒有質量的一縷青煙,在後退的同時還向左側身,想要避過岳靈風隔空劈出的掌力。
奈何身法再快,也無法快過真氣凝聚成的的隔空掌力。岳靈風劈出的六道劈空掌力瞬息既至。那錦袍漢子竟能急速側身避過了三道掌力,然後舞動長劍堪堪擋住了另外三道掌力。
雖然向後急退的速度抵消了一部分掌力,那錦袍漢子還是感到手臂酸麻,虎口劇痛,想來是自己虎口上的傷口裂的更大了。好霸道的內力!
岳靈風見自己苦思的方法奏效,心中一喜。立刻乘勝追擊,上前一步右手長劍向前刺出,手腕一抖,劍尖立刻爆出一團劍花。
這一招是華山劍法中的一招「無邊落木」。一劍刺出,分成十幾道虛招。每一個虛招又可以根據實戰中的具體情況立時轉換成實招。敵人原本認為這一道光影是虛招,反而這一道變成了實招。認為那一道是實招,反而又是虛招。
可是岳靈風這一次使出無邊落木,竟然十幾道劍影都是實招。若是用劍使出「無邊落木」,是無論如何不能做到的。雖然抖出這十幾道劍影,最終變成實招刺出傷敵的總歸是一劍。
可是岳靈風此時刺出傷敵的並不是實體的長劍。而是外放的劍氣,這抖出的十幾道劍影,每一道都射出了一股劍氣。
只見岳靈風臉上紫氣大盛,內力澎湃。長劍尖端「嗤!嗤!」之聲不絕於耳。左掌依然擋在胸前,準備隨時發出劈空掌力,與射出的劍氣夾擊眼前的錦袍漢子。
那錦袍漢子心中驚駭無比,想不到世上竟然有人會身具如此深厚的內功,陳賓只不過一個邊陲黑幫頭子,怎麼可能邀來如此厲害的幫手?
這劍氣和劈空掌力無色無形,最難防範。這下輪到錦袍漢子只能將長劍舞的密不透風,同時向後急退。
當岳靈風使完了一招「無邊落木」,已經將錦袍漢子逼出了一仗多遠,緊接著又是一招「有鳳來儀」。仍然是不論虛招實招全部有凌厲的劍氣從劍尖射出。
「華山劍法!」那錦袍漢子喝道!這兩招劍法雖然是遙遙發出劍氣,與尋常的華山派劍法使用方法不同。但是招式功架卻是一樣。被這錦袍漢子認了出來。同時他也注意到月色下岳靈風那張紫氣大盛的臉。
「紫霞神功!」那錦袍漢子不甘的吼道:「華山派枉稱名門正派,難道要為萬馬幫這種卑鄙強徒出頭嗎?」
岳靈風聽到他如此說,立時向後躍出一仗多遠。與那錦袍漢子拉開約三丈遠的距離。右手的長劍和左掌依然在身前戒備。
岳靈風道:「我們華山派和萬馬幫有什麼干係?我們只是碰巧路過此地,是閣下不由分說,一見面便對我們下殺手。我們不過是自衛]反擊罷了。」
那錦袍漢子將信將疑的問道:「你們難道不是萬馬幫邀來助拳的人?」
岳靈風道:「自然不是!」
錦袍漢子道:「敢問『君子劍』岳掌門是閣下何人?」
岳靈風道:「正是家父,閣下何人?為何要對我二人下殺手?」
那錦袍漢子說道:「原來是岳少俠,誤會!誤會!在下洛陽金刀門王伯奮。今夜之事純熟誤會。我以為二位是萬馬幫請來幫手。」
岳靈風道:「我只是恰好經過此地,聽到有刀劍相擊的打鬥之聲,一時好奇才進來查看。此地是萬馬幫?」
王伯奮說道:「不錯,此地正是萬馬幫總舵。這萬馬幫原本是晉北一帶的黑道幫會。做的是私販鹽鐵去韃靼換馬匹皮毛的生意。
可是自打陳賓接任幫主之後,竟然開始做起了販賣女人的勾當。上個月萬馬幫的幫眾在豫北下迷藥抓年輕女子。
正巧被中州的幾個好漢遇到,這等喪盡天良之事,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結果萬馬幫人多勢眾,一連殺了六位中州好漢。
其中無影雙劍林軒、林覺兒兩位兄弟更是被萬馬幫查到住處,去滅了滿門,老弱婦孺雞犬不留。實在是喪心病狂令人髮指。這口氣我們中州的爺們兒怎麼能嚥下去?
於是鄙人幾天前和萬馬幫定下了死約會。一切恩怨,今日做個了斷。他們殺了無影劍派滿門,這個仇今夜我可是要替林兄弟報了!
沒想到竟然碰到了岳少俠,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請岳少俠見諒。」說罷對岳靈風拱手作禮。
岳靈風連忙還禮,說道:「原來是這樣,王大俠此番作為卻是我們俠義道的本色。佩服!佩服!在下雖然少在江湖上行走,卻是久仰王大俠的威名。
今日得見本尊真是三生有幸。他日若經過洛陽,在下一定親登門拜訪!王大俠在下還有要事在身,那今日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王伯奮見對方要走,心中也是求之不得,拱手說道:「後會有期!」
岳靈風面向王伯奮向後縱躍到劉菁身邊,說道:「菁兒,跟我走。」
說罷,便拉著劉菁躍出院牆,向客棧的相反方向奔去。劉菁一見岳靈風帶她奔行的方向,便明白了岳靈風的心思。他並不完全相信王伯奮剛剛的話。心中仍然對王伯奮極度戒備。看來這件事並不是像剛表面上面那麼簡單。
岳靈風兜了一個大圈子,確定沒有被跟蹤之後,才和劉菁一同返回了客棧,翻]牆回到了他們的院子。
劉菁這才開口問道:「風哥哥,你不相信王伯奮說的?」
岳靈風說道:「不全信。他也許確實誤認為我們是萬馬幫請來的幫手。但是他和萬馬幫的梁子未必只是報無影雙劍的滅門之仇那麼簡單。
有些事情我也沒有想通,要理一理思路。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們洗漱休息吧。」
劉菁點頭答應,於是吩咐店小二打來熱水。她先服侍岳靈風洗漱完畢,然後自己也洗漱了一番。夫妻二人便就寢安歇了。
不一會,劉菁均勻的呼吸聲響起,岳靈風卻躺在床上無法入睡。今天和王伯奮一戰,對他的刺激太大了。
岳靈風在努力回想笑傲江湖原著中的記載,想要理出一個頭緒。
王伯奮,原著中金刀無敵王元霸的長子,林平之的舅舅。武功已經得到王元霸的真傳,在豫鄂一代武林之中頗有威名,可是絕對不應該有這麼高的武功。
岳靈風突然想起來,這王伯奮今日用的兵器可是長劍,不是金刀!
兵器是長劍,鬼魅奇幻迅疾無倫的劍法和身法,左手還用鋼針作為武器。岳靈風心中一凜,這王伯奮所用的武功已經呼之欲出了。
「辟邪劍法!」岳靈風肯定的想道。
林家早已遠走海外,這王伯奮又是如何得到辟邪劍法的?岳靈風突然想起了將近一年之前看過一份山下傳來的情報。
那個情報的內容是林震南一家,去了洛陽,在岳父金刀無敵王元霸的家中住了十餘日。然後一家人便乘船出海。
這個情報看到的時候大概是自己帶劉菁回華山不久的事情。那個時候自己還在教劉菁華山派的武功,還沒遇見風清揚。
也就是說,這個王伯奮很有可能是在這個時間前後得到了辟邪劍譜的線索。那麼他練辟邪劍法的時間應該和自己練獨孤九劍的時間相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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