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錄華想將韓非三人帶到離謝文東等人稍遠的一張空桌子上坐下,但韓非卻徑直走向謝文東等人的一桌,見狀張錄華嚇出一身冷汗,作為市長,怎麼會不知道此時兩個幫派打的水深火熱的?
張錄華快步走到韓非跟前,沉聲說道:「韓先生,這是我女兒的婚禮,請你放尊重些……」沒等其說完,韓非打斷道:「張書記放心,我不會給您惹麻煩的。」
張錄華聞言歎了口氣,看向謝文東,後者笑瞇瞇的並未說話,這才點點頭,對韓非沉聲道:「最好這樣。」
謝文東笑瞇瞇的看著韓非,後者好像沒事般的一提褲腿坐在謝文東對面,而身邊的兩人分別落座韓非兩邊,這下謝文東這桌正好十個人滿桌了。
「謝兄弟別來無恙。」韓非說道,謝文東喝了一口茶,淡淡說道:「托韓兄的福,日子過的還不錯。」
聞言韓非哈哈而笑,笑的有些張揚,引起臨近的兩桌人都投來不滿的目光,可韓非絲毫不介意,笑道:「謝兄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啊。」
謝文東笑了笑並未答話,根本無視韓非般的將目光看向別處;韓非見狀雖然臉上還是笑容,但已不那麼自然,變的有些冷,只是不明顯而已。
這時服務員開始往桌子上上飯菜,韓非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悠然自得的點了一支煙,吸了起來,也沒有再看謝文東。
袁天仲冷眼看著韓非身邊的冷面青年,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從冷面青年進來到坐下,袁天仲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他,總是感覺這個冷面青年不同尋常,不單單是因為冷面青年步伐輕盈,而是整個人的氣質,太冷了。
此時婚禮的主持人開始進行婚禮的程序,在場參加宴會的人都鼓起了掌,唯獨謝文東這一桌除外。
見飯菜都上齊,謝文東夾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根本沒有對面坐著死對頭的感覺,就好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
五行等人則是完全對滿滿一桌眼花繚亂的飯菜提不起任何興趣,都是一隻手在桌子上,另一隻手在桌子下面。
韓非歪著腦袋看了一眼吃的正香的謝文東,自顧自好笑的搖了搖頭,掐滅香煙側頭對身邊兩人說道:「動筷子,別讓謝掌門都吃光了。」
謝文東撲哧一聲差點將飯菜都噴了出來,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接著拿起筷子夾飯菜,邊說道:「韓兄,一年多沒見,你變的幽默了許多。」
韓非也夾了一口肉邊吃邊點頭說道:「哪裡哪裡,只是實話而已,我們倆都坐在這張桌子上,我可是不會讓你把這麼多好菜好肉都吃光的。」
這時任誰也聽出話裡有話,除了韓非和謝文東,都放下了筷子,目光都變得警惕。
謝文東也夾了一口肉嚼了起來,笑瞇瞇的說道:「可是,你是後來的,這張桌子原本就是給我坐的。」
聞言韓非點點頭,邊吃邊說道:「沒有誰規定這張桌子必須是你謝文東坐,對?而且,你也未必能坐到最後。」
謝文東聞言突然挺直了腰身,拿紙巾擦了擦手後手伸入懷中。見狀韓非也是一愣,其身邊的冷面青年則依然是一副面癱相,只不過身上的氣勢陡然間更冷了,別說這一桌,就連旁邊桌子的普通百姓都感覺到一絲不舒服。
袁天仲則是暗暗握住軟劍的劍柄,準備隨時出手,五行兄弟也是一各個摀住手槍,一旦動手可以立刻出手擊斃韓非等人。
這裡面只有韓非左側坐著的戴眼鏡的西裝青年跟個沒事人似的,自顧自的喝著茶,好像就算此時突然動手也不關他事似的。
謝文東對著韓非笑了笑,手慢慢伸了出來,眾人看清之後不由得暗中呼出一口氣;謝文東拿出來的不是槍,而是煙盒而已。
謝文東抽出一根眼,輕輕地敲了敲叼在嘴上卻並未點燃,轉目看向韓非左側的眼鏡青年,幽幽說道:「這位我從來沒有見過。」
聞言韓非沒有答話,而那名瘦弱的青年瞥了一眼謝文東,用比較生硬的中文說道:「謝先生根本沒必要見我,不是嗎?」
謝文東笑著點點頭,轉頭對韓非說道:「看來韓兄結交了不少外國朋友,韓兄的朋友一定不少?」
聞言韓非冷笑了一下,針鋒相對的說道:「當然,不會比謝兄弟的朋友少的。」
謝文東淡淡的看了一眼韓非,點燃香煙身子往後一靠,向著韓非的方向突出淡淡的一口香煙,仰著腦袋,彷彿是在跟天花板說話一樣幽幽問道:「韓兄,你接二連三與我為敵,早已經勾起了我謝文東的殺心,但你知道為什麼我一直沒有殺你嗎?」
說這話的時候謝文東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眾捨我其誰的王者霸氣,只不過這種氣勢有一些陰柔,讓人捉摸不透,又不敢靠近。
韓非拿起酒杯,在手中搖了搖,看著酒杯淡淡的說道:「我要是你想殺就能殺掉的,那我也不是韓非了。」
聞言謝文東眼睛一亮,突然俯身直視韓非的眼睛,後者毫無畏懼迎上了謝文東駭人的目光。
謝文東悠悠笑道:「就是因為你是一個合格的對手,就是因為只有你,才能在我面前說出剛才的話,所以,我一直沒有殺你。」
韓非嘴角挑起,眼眸中有一道寒光閃過,冷聲道:「我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強大的對手,不過,我從未覺得自己哪方面不如你。」
謝文東淡笑著點點頭,彈了彈煙灰,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突然目光變得更加明亮,直視韓非眼睛,冷聲道:「這一次,我不會手下留情。」
韓非昂起腦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儘管桌子下面拳頭緊握,指甲都陷入皮肉內泛白,但臉上卻是笑容滿面的說道:「這一次,我會親手打敗你。」
說完韓非緩緩站起身,身邊兩人也是隨之站起身形,韓非挺直腰身俯視著謝文東,冷聲道:「謝兄弟多吃一點,我家裡還有事,就先告辭一步。」
謝文東笑的更開心了,說道:「就因為你的到來,我都沒胃口吃飯了,慢走,不送。」
韓非暗中握拳,但很快又放開,向謝文東點點頭,便大步流星的走開,跟張錄華打過招呼之後便離開了,身後兩人也跟在起身後若無其事的走了。
「東哥,現在是個大好機會,我和木子、土山三個跟出去殺掉他們。」金眼冷聲問道,謝文東擺擺手,說道:「我們回去的時候還是小心點埋伏更為實際一點,既然他敢過來,暗中一定有很多保鏢甚至殺手保護,你們現在出去,只會遇到危險。」
聞言金眼心中一驚,自己怎麼沒想到這個?謝文東拿出手機,快速的發出去一個短信,便舉起酒杯,笑瞇瞇的說道:「壞人心情的傢伙走了,我們幾個喝一杯。」
金眼等人:「……」
謝文東等人在韓非走了之後又過了半個小時才起身離開,走的時候也跟張錄華打過招呼,後者親自將其送了出來,在門口兩人又寒暄一會謝文東這才離去。
在路上,謝文東坐在車內閉目養神,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劉波發來的短信,短信只有個字:確有尾巴,是否清除。
謝文東笑了笑回復了幾個字,便對開車的金眼說道:「加快速,回分部。」金眼應了一聲加了油門,轎車飛快的行駛在夜色的街道上。
一行七人兩輛車安全的回到分部,車剛剛停下後面又有數輛黑色霸氣的越野車停了下來,劉波和姜森各自帶人走了下來,劉波說道:「東哥,對方發現我們後就放棄了跟蹤逃跑了,我們沒追上。」
謝文東拍了拍劉波和姜森的肩膀,看著自己文東會中兩把尖刀的老大,笑瞇瞇的說道:「沒關係,都是一些韓非手下的蝦兵蟹將而已,不足為慮。」
和韓非吃的這一頓飯,讓謝文東心裡很不是滋味,一年半沒見,韓非成熟的速讓謝文東都暗暗心驚。
以前的韓非,向來都是喜怒形於色的,高興就哈哈大笑,不高興就板著個臉;而如今的韓非,卻沉穩了太多太多,甚至在氣勢上都有咄咄*人之勢,這讓謝文東開始更為忌憚韓非。
次日下午,杭州,洪門堂口。
「張兄弟,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攻打青龍會的總部啊。」李爽翹著二郎腿叼著煙卷不耐煩的說道。
張一笑道:「爽哥,你急什麼?現在貿然打過去就算我們人多也根本討不到任何好處的,萬事還是計劃行事的好。」
李爽煩躁的擺擺手,扯大嗓門叫道:「一天到晚就是計劃計劃的,都計劃好幾天了,也沒見你們計劃出什麼來啊。」
張一搖頭而笑,歎道:「秋雲會在東哥手裡吃虧,可未必會在我們手裡落下風,這都打了多長時間了,還是互相討不到便宜,所以啊,爽哥你別心急,到時候攻入敵人總部的時候,別畏手畏腳的就行了。」
「靠,老子什麼時候怕過打架啊……」聞言李爽大聲叫道,坐在身邊玩手機遊戲的三眼踢腿就往其屁股上就是一腳,罵道:「媽的老肥你想嚇死人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