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馬技乞丐
兵器坊這一條街並不是很長，畢竟地處東海之畔，似乎離戰爭很遠，至少這裡並不是戰爭集地，所以富貴人家寧願多花錢買些品鑒貴重之物，增加風雅，而普通百姓願意多買幾張，為他們生活增加一些保障，真正購買兵器並不多，所以開著兵器坊鋪子也並不是很多。飛
燕國不像魏國，魏國人從小就接受軍事化訓練，被灌輸著魏人是優等民族思想，那裡人們對於兵器和駿馬狂熱愛好，是其他國家遠遠不能比擬。
這條街街頭，有一塊空地，平時都是閒漢們坐著吹牛聊天地兒，幾株參天大樹下，總會坐著一群人，也有一些小商販雇不起門面，就蹲這個地方擺個攤兒賣些東西，通常情況下，衙差們也並不會去管，從這些小攤販身上，他們明白擠不出什麼油水。
韓青帶著韓漠來到這裡時，只見一棵大樹下已經擠滿了人，三四人圍成一個大圈子，裡面傳來駿馬嘶叫聲，那駿馬聲音極響，氣十足，韓漠只聽馬聲音，就知道那是一匹好馬。
圍觀人群時不時地叫起好來，這些叫好聲，顯然也是情不自禁地發出來，這讓韓漠很疑-惑-，不知道裡面有什麼好節目等著自己。
韓青憑藉著十幾年鍛煉出來好身體，很輕鬆地為韓漠擠開了一條道，等韓漠鑽進去，這才發現，人群之，卻是有一人正表演馬技。
那駿馬鬃-毛-茂密，全身都是油亮烏黑順-毛-，健壯高大，而它身上輕盈地竄上竄下，卻是一個身材瘦弱小個子，不過二十三四歲年紀，皮膚黝黑粗糙，像是窮苦人家出身，至少他身上穿著衣裳東海城只有乞丐會去穿，邋遢不堪，殘破不成樣子。
不過這邋遢乞丐馬術倒真是讓人驚歎不已，駿馬前奔後退，乞丐控制下，表演著各種超難度動作，有些動作幾乎是難以想像出來，他甚至可以兩腿掛駿馬脖子上，與駿馬來個大眼瞪小眼，引得四周人們一片哄笑，但卻又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
韓漠內心佩服人並不多，能讓他欽佩，必定某一方面確實有著獨特造詣和能力，而這個表演馬技小個子乞丐，還真讓韓漠生出幾分欽佩之心，也跟著人們一起鼓起掌來。
就人們看得眼花繚-亂-，驚喜連連之時，那小個子忽地勒住馬，以一個漂亮翻身落地上，爾後對著四周眾人拱了拱手。
韓漠這時候才看清這個乞丐臉龐，一張稜角分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塊岩石，即使是那一對深黑眸子裡，也沒有半絲情緒，給人一種幾位冰冷感覺。
他本以為這乞丐拱手之後，必定來上一段討要賞錢說辭，但是和他想不同，這個乞丐似乎很拙於言辭，拱手之後，回身從地下舀起一頂斗笠托手，爾後走到人群邊，很木訥卻又帶著一絲期盼地看著面前客人，那是希望能夠得到幾賞錢。
這年頭，開熱鬧事兒人人都願意往前湊，可是掏錢事兒，那都是避之不及，乞丐剛剛舀起斗笠，便有不少人散開，等到乞丐伸出斗笠討要賞錢時候，所有人剛才那種興奮情緒立刻消沉下來，畢竟東海城百姓遠遠談不上富裕，自家都捨不得吃捨不得穿，哪裡還願意摟錢賞人。
乞丐轉了一圈，也不過得到十幾銅錢。
「馴馬，你這匹馬多少銀子賣？」一個看起來還有些闊氣公子道：「你開個價，我出銀子買下來。」
乞丐依舊是面無表情地搖搖頭，只是托著斗笠，所剩不多人群轉了一圈，終於來到韓漠面前，探出斗笠。
他臉-色-黝黑帶著枯黃，身體很單薄，看起來似乎營養不良，額頭微微凸起，長相很平凡，是那種丟人堆裡也不會吸引任何人注意那一種。
韓漠笑瞇瞇地問道：「你是一個堂堂男子，有是本事，這樣街頭賣藝討要賞錢，不覺有失顏面？」
乞丐抬起頭，瞥了韓漠一眼，聲音如冰一樣冷淡：「我自己做事賣力氣，得到銀錢不丟人！」
「好！」韓漠嘻嘻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他正要-摸-銀子，忽地想到自己銀錢方才全都給了韓掌櫃，於是向韓青道：「你帶了多少銀子，都給他！」
韓青一愣，但很就-摸-出一兩碎銀，道：「少爺，就這麼多。」放進了乞丐斗笠。
乞丐沒有再說話，只是看了韓漠手陰陽棍一樣，眉角微微跳動，轉身走開。
「少爺，為何給他這麼多銀子？」韓青低聲問道。
韓漠托著下巴道：「他是一個有骨氣人，混到這個樣子，恐怕是落難了，一兩銀子或許能幫他一幫。」心卻盤算著，要不要將這乞丐領回府，畢竟擁有這種神乎其技馴馬高手並不多見，帶回去教習自己習練馬術，倒也是一個極好主意。
他正想上去請乞丐到酒樓坐一坐，卻聽身後有人叫道：「黃班頭來了！」
圍觀人迅即閃開，本來被擠得密不透風人群，此時早只剩下稀稀落落幾個人。
韓漠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這黃班頭是東海府衙護衛班頭，算得上是東海郡守蕭幕瓚親信，他本身是蕭幕瓚當初上任時從燕京帶過來。
韓漠扯了扯韓青衣裳，二人走到了大樹後面，往遠處望去，只見黃班頭一身皂衣，領著三四名手拎殺威棒衙差正悠悠然向這邊行來。
人群有好心對著乞丐輕聲叫道：「馴馬，些騎馬走吧，待會兒想走都走不了了。」
乞丐正收拾東西，聽到叫聲，竟是回過頭來，對著那提醒人微微一笑，他本來冰冷臉龐，卻因為這一笑而溫柔多。
乞丐收拾好東西，黃班頭已經領人到了，幾名衙差立刻將乞丐圍起來，嘿嘿地笑著。
黃班頭腰間挎著一把刀，走三步晃兩步，眼睛一直盯著那匹駿馬，滿是貪婪之-色。
他畢竟是見過世面人，一眼就看出這匹駿馬是地地道道魏馬，而且是魏國駿馬上品，腳力和度那是頂呱呱，拉到馬市上，就算賤賣，也能值兩三百兩銀子，那可是大大寶貝。
「打哪兒來啊？」黃班頭瞥了乞丐一眼，淡淡問道。
乞丐依舊如同一塊岩石，臉上沒有半絲表情，淡淡地道：「魏國！」
「就知道你是魏國人！」黃班頭嘿嘿冷笑：「你腳上破靴子，也只有魏人才穿習慣。」
乞丐腳上穿靴子已經很是殘破，但卻和燕國靴子大不相同，除了又高又深，顯眼就是靴後有一個弧形彎卷，就像月亮一樣，看起來還頗有些美觀。
黃班頭又打量了乞丐兩眼，才繼續問道：「來東海郡做什麼？」
「討生活！」
「討生活？」黃班頭冷笑道：「魏國活不下去了？」
乞丐抬起頭，眉角微微一緊，淡淡地道：「大人，我犯了什麼燕國律法嗎？」
黃班頭握著刀柄，冷聲道：「你一個魏國人，穿得破破爛爛，卻有這樣一匹上等好馬，我東海郡意欲何為？嘿嘿，該不會是魏國探子吧？我聽說魏國有一個衙門，叫什麼『黑旗』。那黑旗部眾遍及各國，打探他國情報，暗破壞他國秩序，我看你就是黑旗部眾。」
「我不是！」
「不是？」黃班頭便要上前去拉駿馬：「這可由不得你說了算，走吧，和咱們去衙門一趟，是不是，你和郡守大人說去。」
他還沒有碰上馬韁，那駿馬忽然打了一個響鼻，一聲長嘶，兩隻前蹄抬起，便要向黃班頭踩踏下來。
黃班頭吃了一驚，好他還有幾分本事，就地一滾，躲過駿馬這致命一踩，雖是如此，但是一場大雨剛過，地上早已泥濘不堪，這就地一滾，整個衣裳頓時泥污一片，好不狼狽。
「媽！」黃班頭惱羞成怒：「弟兄們，給我打這個魏國-奸-細！」
幾名衙差應了一聲，毫不猶豫地衝向乞丐，掄起殺威棒，對著乞丐劈頭蓋臉地打了下去，那乞丐卻似一塊岩石，也不還手，任由殺威棒雨點般打自己身上，只幾棒子打下去，乞丐額頭便被打破，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少爺！」韓青一攥拳頭，便要衝過去，卻被韓漠拉著，輕聲道：「等一下，我倒要看看，這個小子有多大忍-性-！」
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