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寒冷月,淡漠而嫵媚。銀華散漫一地,伴人一路前行。
齊曉魚操縱迅雷機甲將兩台貪狼機甲拖著前行,他完全將闡釋者當成了工程機甲在用。在剛剛他發下宏願之後,他身體裡有什麼東西一下子爆裂開來,正變得有些奇怪,他的腦袋有些暈,而身體開始發熱。
「這個時候怎麼會發燒呢?」他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覺得熱的滾燙。
從狙殺地到雁州城外,不過短短幾十公里路。但是在齊曉魚現在的感覺中,那路程卻變得十分的漫長。
「你變得有些奇怪。」闡釋者說道。
「因為我發燒了。」齊曉魚沒好氣的說道。
「不是,你的操作機甲的指令準確率提高了。準確的說,比往常提高了50%,而且這個數據還在上升。」闡釋者說道。
「這說明我其實是個天才嗎?」齊曉魚認為自己只要還能跟闡釋者鬥嘴,就說明自己還不至於馬上失去意識。他現在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
「所以我要告訴你的是個好消息,你剛剛達到了一流騎士的操控水平,甚至還更高一些。」闡釋者將齊曉魚現在的操控數據做成圖表展示了出來。
「如果我沒有在發燒的話,我想我現在一定會很高興,但是我頭很疼,也很暈,恨不得馬上睡去,但是理智告訴我這不可能。如果我在這裡睡去的話,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甚至可能成為新一**戰的導火索。」齊曉魚自嘲道。這發燒來的還真不是時候。
「我可以幫你自動操控一下的,你打算去哪?」闡釋者沉默一會,說道。
「如果你還記得那間廢棄的倉庫怎麼走的話,就去那裡吧。」齊曉魚聽到闡釋者的話,終於放了心,因為在齊曉魚心中,闡釋者駕駛機甲的水平比他高多了。但是他卻忘了,既然闡釋者能自己駕駛機甲的話,卻為何選擇跟他一起戰鬥?
看著在自己駕駛艙裡昏沉睡去的齊曉魚,闡釋者的電子脈衝信號似乎形成了一個微笑的圖案。「真是個有趣的小子呢,竟然開始了『變異』。不過也只有這樣才能配得上本大爺吧?」
…………………………
賈詡和典韋幾乎將整個雁州翻過來,但是他們不論怎麼找,都沒有找見齊曉魚的影子。齊曉魚就好像憑空消失一般。而跟他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台迅雷原型機。
他們根據屬下院衛提供的一絲線索,找到了離雁州城50公里遠的一處廢棄倉庫。這裡地處偏僻,極為難尋。他們倆懷著一絲僥倖,進了這處廢棄倉庫當中,但是令他們失望的是,這裡只剩下一地的紅色噴漆和一部他自己的通訊器。
上面有齊曉魚的留言:「老賈,典韋,如果你們看到我的這個留言我還沒有回來的話,說明我已經死了。」
典韋登時叫嚷起來:「這不可能,肯定又是這個小子在騙人!」
「賈詡,如你所說,去雍揚時我一直在想,我能給雁人公道到底是什麼呢?一開始,我認為澄清死去的那些雁人並不是毒販就可以了。但是我心結卻並沒有因為這個想法而解開,直到他們說要交換戰俘的時候,我覺得這不公平。」
「世界上沒有什麼真正的公平,所以我不奢求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會給雁人什麼公平。我不過出身一介平民而已,深知平民被欺負後那種無力伸張的難受勁,所以,為了他們不那麼難受,我去做了一件傻事。」
「現在那些殺害過雁人的雍揚官兵應該已經全部死在運兵車中了,這點你們不用懷疑,我沒有回來說明我被什麼事絆住,永遠回不來了。現在還不是悲傷的時候,我命令你們:1、立刻銷毀這個廢棄倉庫,消滅一切我曾在這裡的證據。2、立刻告訴陳平安,如果雍揚問起來,否認大漢帝國跟這次事件有關。3、這件事過後,將我死去的消息告訴我的父母還有林曦……看完我的這段留言後,請將這通訊器銷毀,雖然我已經設定了自毀程序……」
「老賈……你怎麼了老賈?」典韋看著賈詡陰沉的臉,登時覺得老賈要發飆了一般。誰知道賈詡卻生生忍住他身上的那股戾氣。
賈詡想發洩一下,於是罵道:「那個白癡,不知道對方有兩台貪狼機甲嗎?看到貪狼機甲竟然還不逃掉!妄想自己在兩台貪狼機甲的眼皮底下幹掉那些運兵車嗎?」
典韋說道:「你是說大人真跑去幹那些雍揚人的運兵車了?」
賈詡拿起地上的一個噴漆罐,沉吟道:「恐怕大人之前一直在這廢棄倉庫裡,用這些噴漆改變迅雷機甲的塗裝……」
典韋奇道:「不管機甲的塗裝是什麼樣的,只要對方看到我們的迅雷機甲,不都等於說是我們大漢所為嗎?」
賈詡搖頭,拍了典韋的肩膀一下,說道:「這就是大人高明的地方了啊,他臨死也不忘算計別人一把,將禍水東引,將疑點都引向襲擊京營的那幫神秘刺客身上去了。你忘記了嗎,那幫神秘刺客用的機甲,不都是紅色的嗎?」
典韋頓悟過來:「這狗日的大人,平白無故的怎麼會這麼想不開啊!」
「將天下道義一肩挑,咱們這個大人,年輕而熱血,是個不錯的人啊。可惜……」賈詡手指關節卡嚓卡嚓的響,他現在的內心激烈非常。「如果大人當時叫上我們,或者通知我們一聲,我們也會幫他的,不是嗎典韋?」
「你覺得會那樣做的,還會是咱家那個臭屁大人嗎?他就是怕咱倆牽連太深啊。」典韋堂堂九尺大漢,現在卻也是沮喪非常。
「你還記得我們進監察院時發下的宏願嗎,典韋……」賈詡思緒很亂。
「習慣用地位強求他人屈從,踐踏別人的人,有什麼了不起?我們即使被欺壓也不屈服,即使遭遇災難也不氣餒,遇到不公平時能毫不畏懼地糾正,身為院衛,希望每個大漢子民抬頭挺胸站著做事,不被強權所壓,不為強權所屈。」典韋自然清楚記得。
「是的啊,似乎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終於又找到一個同伴了呢,典韋。」賈詡不知怎麼的,眼眶突然有一些濕潤。
「轟!」倉庫的大門被轟開一個大洞,一台紅色的機甲露出了頭。而紅色機甲的身邊,卻有兩台貪狼機甲!
「這是……」倆人瞳孔都是一縮,看到那眼熟的迅雷機甲,兩人似乎明白過來什麼,興奮的衝到那紅色機甲跟前。
駕駛艙門緩緩打開,卻見那個青年臉色發白,已經暈倒在裡面。
倆人皆是大喊一聲:「大人!」
……………………
十二月,大漢其實已經進入了冬天。只不過秋意的尾巴剛剛散去,而冬就迫不及待的降臨了。
一場鵝毛大雪在雁州城飄了起來,似乎在特意隱藏什麼人的蹤跡。而天京,也紛紛揚揚飄起了雪花……
雍揚國內已經是一片大亂,而大漢國內也是一片大亂。
不過同樣是亂,但亂的意義卻不相同。
雍揚皇帝聽聞自己雍揚四百多子弟死於一場機甲狙殺,兩台貪狼機甲不知所蹤,登時大怒,嚴令帝**方、情報部門徹查此事,責令雍揚外交部對大漢提出交涉。
而大漢大亂,卻是因為:
「那個臭小子!又給朕添亂,這已經是第幾次了?」皇帝看著院衛最新報來的折子罵道,現在是凌晨,但是他卻因這個急報睡不下去了。
「喂,你別光嘴上罵啊,你看你現在笑的都合不攏嘴了。」卻見天策府大帥靖遠侯趙如龍坐在皇帝下手,對這種口是心非的大漢皇帝吐槽了一把。他被皇帝叫到宮裡,也是一臉不爽。
「廢話,兩台貪狼機甲的實體機啊,要你不心動啊,蘇斯那群大鬍子聯合星米聯邦一直對我們進行技術封鎖,這取得實機,能學會多少關鍵技術啊,最重要的是這下我們生產自己的五代機可算有希望了。」大漢皇帝拍了拍手上的折子,怎麼也掩飾不住臉上的興奮之情。
「如果你知道我下面說的這個消息,你會不會高興死?」大漢裡面,也只有趙如龍敢跟皇上如此說話。不過趙如龍也是瞅今個皇上高興,所以才如此大逆不道一會。
「趕緊說來聽聽。」皇帝心想哪裡還有比自己製造第五代機甲更讓他高興的事啊。
「咳,那我可說了啊,你千萬別激動啊。那小子是三天共生者,剛剛宮裡的太醫們去雁州看過那小子,給他做了全身檢查,已經確認了。那小子之所以到現在一直還沒有醒,就是因為他的機甲騎士天賦覺醒了……而距離我所知道他天生軍師天賦覺醒還不到半個月,兩個天賦相隔覺醒的時間太近,造成了他大腦的暫時休眠……」
「什麼?」皇帝從寶座上站了起來。「那小子?」
趙如龍無奈說道:「是的,所以說大漢又多了一名可列入世界一流機甲騎士,甚至是超一流,你聽說過三代機甲可以幹掉兩台五代機甲而自己毫髮無損嗎?反正我是沒聽說過,我覺得你們家劉曉璐可以考慮冊封他了。」
皇帝眼神呆滯的坐到椅子上,說道:「這小子……這小子!」但到底要說這小子幹什麼,卻說不出來。
天京風雪驟停,第一縷陽光露了出來。今天,太陽照常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