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蕭瑟秋風,換了人間3
大漢剎馬鎮駐軍,也就是雁州府州軍第四師二團三營的整個營,現在都成為了一座監獄,整個營地不許進不許出,都戒嚴起來。
營長薛力此時正單獨的被一個青衣文士審問著,相比從其他房間中傳來的慘叫聲,那青衣文士的做法顯得更文雅一些,因為他只是提問。
「所以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是麼?你不知道那些雁人的屍體怎麼來的,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你們的營門前,更不知道他們是毒販,而僅僅因為你一時求功心切,就聯繫電視台將這件事當做新聞讓整個大漢都知道了,對吧?」青衣文士用指甲刀剪著指甲,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他來這裡壓根就是走走過場,根本不是審問營長薛力的。
「大人,是這樣,我都不知道。」
「那這個聲音你一定很熟悉吧?」那青衣文士拿出一隻錄音筆,放在薛力眼前,按下播放鍵,從錄音筆裡登時出現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們是誰,你們想做什麼?」然後是傢俱被稀里嘩啦砸碎的聲音。「不要啊,求求你們,不要啊。老公,老公救我啊!啊!!!」錄音到這裡就結束了。
「我知道你有一個很漂亮很賢惠的妻子呢,他們去的時候看見她,回來跟我說她年輕的時候一定很美吧……不過可惜,因為給你生過孩子,已經風華不再了呢。」青衣文士吹了吹自己的手上的指甲屑末,「你還不打算說嗎?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呢。」
「你們把她怎麼樣了?」那營長露出一副緊張的神色問道。
「別裝了,我知道你恨不得那八婆去死,所以,你的二夫人我們也請到了,你要不要聽聽她的聲音?」青衣文士繼續按下錄音筆播放下一段錄音。這次錄音筆裡出現的是另外一段聲音了「不要,放過我吧,你們想做什麼我都滿足你們!」
「你的二夫人真的很有姿色呢,甚至看到猛男甚至不惜脫光衣服色誘他們呢,這也可以理解麼,畢竟是風月場所出來的人,總是那麼看得開……我相信你的正妻不久就會看到她的。我到時候給你正妻一把刀,並且告訴她,另外一個人就是害你待在這裡出不去的二夫人,哦,不對,應該這麼說,叫做破壞你們夫妻感情的第三者,你猜猜,你的妻子會怎麼做呢?也許會拿刀將你的二夫人砍死吧?要不要跟我賭一下,她會上去砍幾刀呢,會不會只割開一個小口子,然後看她流盡血才一刀終結她的性命呢?猜不到呢,這還真的有些讓我期待呢……」
「你不能這麼做?你們不是院衛嗎?」營長終於色變了,他最是寵愛自己的那小老婆,如今聽說賈詡要這麼做,等於是要他的命!
「院衛辦案,也分對誰了!不過你還真是一個重情義的好漢子呢,只是用錯了地方……」青衣文士說道。「第一個問題,誰讓你這麼做的?」
「我招了,我全招了!你這個惡魔,你會下地獄的!」薛力雙目赤紅,他終於頂不住來自青衣文士的強大壓力,將自己知道的情況都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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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已經搞到手了。」賈詡笑著拿著整理好的情報來到營長辦公室內,齊曉魚正悠閒的坐在那裡看著電視。
「厲害!」齊曉魚沖賈詡豎起了大拇指。剛剛賈詡的表現絕對是影帝級別的,他哪裡是厲害就能形容得了的,只用一支錄音筆做的特效,一張嘴就撬開了那薛力的嘴。
「大人,據這薛力所說,他是一年前遇到一個叫做扎古力的雍揚人,那個雍揚人不斷的用錢賄賂他,使他越陷越深。而兩周前,那扎古力在網上給他發了一短消息,指使他在收到雁人屍體後,指鹿為馬說這些雍揚人是毒販,其他的那雍揚人就沒有再多交代。」
「看來這薛力也只是被利用的一環呢,典韋那邊怎麼樣了?」
「千戶,俺辦事你絕對放心,俺這邊也問出來了,那幾個雁人小子幾年前曾經溜出過邊境,接受過一個叫做德魯西友好公司的課程培訓,而培訓的主要內容是教他們如何煽動民眾。他們昨天收到德魯西公司的指令後,今天就立刻煽動起剎馬鎮雁人來。」典韋從屋外進門,也不打招呼,直接坐到了營長辦公室內的沙發上,拾起一個蘋果就啃了起來。
齊曉魚十指交叉,笑說道:「越來越有意思了呢,看來今日的這個行動是早就有預謀了,但是既然雍揚那邊那麼早就伏線,為何到今日才發動呢?」
賈詡問道:「大人可是在懷疑什麼?」
齊曉魚反問道:「你能猜到我懷疑什麼嗎?」
賈詡搖搖頭,說道:「大人的心,神鬼莫測,屬下猜不出。」
典韋說道:「你們文人就是墨跡,猜什麼猜,千戶,你想什麼,跟我們倆說說唄?」
齊曉魚道:「我覺得這伏線的手法跟薩摩很像,你們不覺得嗎?」薩摩,隸屬於蘇約的情報組織,實力方面比監察院只強不弱,最擅長的事情,就是策反敵國重要人物,以及煽動內亂。
「大人,但這些人明明是從……哦,我明白了!」經過齊曉魚點醒,賈詡頓時明白了齊曉魚所說何意。
「老賈,你們真煩人啊,說話能不能別說一半留一半啊,聽得我難受!」典韋怒道。
「典韋,你知道佛祖拈花一笑的故事嗎?」賈詡卻不說破,只問典韋是否知道那佛祖典故。
「你要不告訴我我就能把花給吃了!」典韋氣哼哼道。
「有一次釋迦佛在靈山會上,和眾多弟子在一起。當時大梵天王以金色波羅花獻佛,並以身為床坐,請佛為眾生說法。時釋迦佛登座,拈花示眾。與會大眾皆惘然不知所措,唯大迦葉破顏微笑,於是他得佛心印,傳涅盤妙心,實相無相之正法眼藏,這就是拈花微笑的故事。」賈詡笑說道。
「我還是沒聽明白你們倆說的是什麼意思啊!!!」典韋有些怒了。
「賈詡的意思是,你跟他沒默契,可以去吃花了!」齊曉魚白了大莽漢典韋一眼,心想自己屬下要都是賈詡這種聰明才智之士,事情辦起來就好多了。
「有時候跟你們說話真沒勁!」典韋也不去吃花,恨恨的咬了一口蘋果,方才解氣。
齊曉魚和賈詡兩人則笑了起來,他們兩人現在有一種「我想什麼對方會猜到」的默契感。
「大人,若是這事蘇約所為,我們應該怎麼做?」賈詡問道。
「下面屬於外交糾紛了,就是鴻臚寺該做的事了,我們只管將材料交給他們就是了,哪裡還用咱們管?你還真打算讓我們去跟那些小辮子們談判?」齊曉魚說道。
「但是大人這樣有些不負責任呢,那些雁人還等著大人給一個公道呢……」賈詡說道。
「賈詡,你覺得我們現在做的難道不是給他們一個公道嗎?在我們的能力所及的範圍內,給他們澄清了他們的丈夫並不是毒販。」齊曉魚也十分無奈,再往後的事情,不隸屬於監察院職能範圍,可以說,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若是他能將真正犯人繩之於法,他絕對會去繼續往下做。
「但是大人,真正的殺人兇手還沒有伏法,怎麼能說給了他們公道。」賈詡據理力爭道。
「好吧,我明白了。」齊曉魚站起身來說道,「我再去見一次皇長子,催促他將此事盡快上報皇上吧。我們的院報也要寫好,將內容經過都寫清楚一些,時間麼……比皇長子的報告稍慢一點即可,這度你來把握就行了。」
「屬下已經開始寫了,今天就能上報。」賈詡聽到齊曉魚不顧面子,再去見一次皇長子,心中喜悅,於是連忙說道。
「我走了,這裡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誰也不許出!天王老子也不行,典韋,知道嗎?」齊曉魚給典韋安排了任務,生怕他閒下來就惹事。
「俺理會得,大人你就快走吧!」典韋反給了齊曉魚一個白眼,這些天他可沒少吃齊曉魚白眼,正好反補一個。
齊曉魚氣的踹了坐在沙發上的典韋一腳,反震的自己腳疼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出了營門。
等齊曉魚走了,典韋才哈哈大笑起來。「這小娃娃,委實有趣得很,我有些喜歡跟他一起做事了呢……」
賈詡歎道:「將天下道義一肩挑,這種負責任的大人,不多見了啊。我們不是一直希望跟隨這種大人嗎?我只希望,咱們家大人不被污濁的官場蒙蔽了心,污濁了眼,忘記了他曾經要走的路……」
典韋搖頭道:「他不會的。」
賈詡奇怪道:「你為何如此肯定?」
典韋說道:「你還自詡智謀過人,但是老賈,你想過沒有,大人為何肯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
賈詡道:「我說了,是天下道義麼。」
典韋又搖了搖頭,將蘋果核扔到垃圾桶裡,看著賈詡說道:「他一心為了大漢,為了這個帝國,我從他的眼睛中能看得出來。」
賈詡笑道:「這麼說,你才是最瞭解大人的人了?」
典韋哼哼道:「我雖然笨,但不傻,誰是真心對人好,誰是裝出來的我難道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