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森林深處,野風呼嘯,秋意更深一層。殘陽似血,暮色如泣,所有植被都披上一片金黃。
一台黑色的迅雷機甲向東南急速而行,卻因樹杈的阻隔,視野之中全是枝蔓。原本只設計一人乘坐的駕駛艙,由於多了一個人在裡面,顯得格外擁擠。
「你又要去哪?」劉曉璐不舒服抬動了一下屁股,卻將胸口壓到了齊曉魚的臉上。這情形十分的尷尬,劉曉璐只有沒話找話道。
齊曉魚微側了一下頭部,躲開了那團溫熱,道:「救人。」
「救人?」劉曉璐不解,自己不都已經脫離危險了嗎?怎麼這傢伙還要上哪去救人?
「救星盟的那些人,他們被刺客發現了。」齊曉魚急道。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幫人走的明明是深林小路,天上的衛星是不可能發現他們的,他們怎麼會被刺客發現的,難道是還有一撥刺客?
就在幾分鐘前,原本以為事畢收工的齊曉魚,卻收到闡釋者發過來的一段視頻,短短的十秒視頻上面顯示瑪麗他們正在遭受迅雷/阿爾法機甲的進攻!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不跟自己聯繫?不再相信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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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怎麼也不會料到自己為何會這麼倒霉,跟齊曉魚分路走後,她的好運氣似乎一下子都用完了似的。腳踩到一塊凹進去的坑中一下子崴了,然後向東南趕路的時候又碰上一群覓食回來的野豬,追的他們走散了幾個人。一下子,他們隊伍中非常規戰鬥減員減到還剩下加上她在內的6個人。
她的保鏢之前忍住沒說,但是大小姐怎麼能這麼相信一個漢人?那可是漢人,自古漢人就說:「漢賊不兩立」,對待星盟之人一直秉持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心態,如今又怎麼會這麼好心的給他們指一條好路?在他們看來,大小姐如此金貴的身子,走這種深林小路簡直就是無法忍受的。特別是在遇到野豬之後,這些保鏢懷疑是齊曉魚故意告訴他們走這種有野獸出沒的路。
於是他們以「專業」的建議她走大路,畢竟危險已經過去,走大路的危險相對會少一點。瑪麗在仔細考慮過他們的建議之後,點頭同意了,畢竟危險來自他們身後,走大路的話確實能提高回去的速度。而他們也能及時注意身後,並躲避起來。況且,她的腳真的很痛,每一步下去都痛徹心扉,在這坑窪的地方走,她不確定自己還能走多久。
但是事情偏偏不如她意,就在進入大路剛走了不到十五分鐘,追兵就出現了。
那台紅黑機甲的頭部閃過一道猩紅的光芒,毫無阻礙的向他們衝來!
瑪麗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一個最為愚蠢的決定。保鏢們的建議也許是好心,但是對於她而言,這種失誤已經足夠致命了。
她的祖先雨果曾經說過:「應該相信,自己是生活的強者。」而這一次,瑪麗卻因向生活妥協,將自己置於險地。
於是她在保鏢的掩護下開始向原來的深林小路逃亡,但是已經晚了。已經被機甲鎖定的他們,又怎麼可能逃脫機甲的追捕?
每一秒,如一個世紀般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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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巍不知道今天是他的幸運日還是不幸日。
將任務目標盯失,就這麼灰溜溜的回組織,等待他們的,一定是最嚴厲的處罰,這種處罰不傷及生命,但卻是對他們的一種侮辱:在臉上刻字。臉上刻字的組織成員,一生都不會得到組織的重用。而就在他們已經失去希望的情況下,瑪麗竟然回到了他們監視的範圍之內!
這星盟雨果家族的大小姐如同上天賜予他們的禮物一般,他一定要親手將禮物拿到手中!
但是原本完美的計劃,卻因為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高手,竟然帶著瑪麗從雷神謝潘的眼皮底下溜走!要知道,雷神謝潘是追蹤高手,連謝潘都追丟了,那高手一定極為精於計算逃跑路線。而此後雷神謝潘則被京營機甲連的姜麒麟纏鬥住,折損在京營之內。
而京營之外的蘇巍仗著自己可以破解京營森林中攝像頭的監控畫面,在京營以西的地方找到了他們的身影,但是當自己撲過去的時候,再一次撲了一個空,他們竟然消失了!
蘇巍找出了監控視頻進行了回放,發現從第5分鐘開始,他看到那一行人的畫面都是同一組攝像頭從同一個角度拍攝到的畫面,只不過使用視頻嫁接技術轉移到了各個監視器視頻輸出端口上。讓蘇巍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他們逃跑的畫面。
看來那個高手不單精於計算,還是個紅客。
這種人,組織裡也是極為稀缺的。但是很遺憾,蘇巍卻必須將他除掉,確保現場沒有任何一個活口。
於是蘇巍找到視頻中出現的那個岔路口,向南一路搜尋過去。隨著搜尋的進行,他的心也一直降到了谷底。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那些人如同憑空消失一般,在這茫茫的原始森林中消失了。
他知道組織為了這次行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但是竟然失敗了?但是直到最後一刻,他都沒有放棄搜捕,一直追到了這大路上來。
上天再一次眷顧了他,他看到了她,那個屬於他的禮物。
蘇巍添了一下自己因為缺水而乾裂的嘴唇,只要幹掉了這個目標任務,他就可以在組織內升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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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邊倒的屠殺!瑪麗看著這場屠殺而無能為力,她能做的,只有靜靜的祈禱。
狂風歡舞,血色染天。
她的身前,是5名保鏢的屍體,每一具保鏢的屍體都被撕扯成兩半,景象駭人,讓她不忍心再看,她低下自己的頭顱,靜候自己的命運。自己的命運,終於要在異國畫上句點了麼?
雨果說過:「我寧願靠自己的力量,打開我的前途,而不願求有力者垂青。」但是她沒有別的力量,她的「智者」才能,在絕對性的力量面前,沒有一絲作用。
她試圖反抗過,但失敗了。
每名保鏢都配發了的穿甲彈,打在阿爾法機甲身上卻如瘙癢一般,讓它毫無感覺。阿爾法機甲如戲耍一般,拽住他們的頭和腳,將他們生生的拽成兩半。他們的慘叫聲,深深的刺激著瑪麗的心靈。
她信仰的神啊,你為何不解救你的子民?讓她在這裡蒙受苦難,這就是她要忍受的罪嗎?
瑪麗也跟所有星盟的女孩子一樣看過騎士小說,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有那麼一位騎士駕駛著機甲,在自己危難的時候過來解救自己,半跪在自己跟前,接受自己的冊封,成為自己的愛人。她有些羨慕那位大漢的長公主,她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她是誰了,但是她並沒有說破,因為在她來看,這種缺根弦的女人,在大漢活著當然是比死了有用的。齊曉魚最終會成為她的騎士吧?那麼自己呢,誰又能來這裡解救自己,成為自己的騎士?
「輪到你了。」如同經文中的末日審判一般,機甲裡傳來的聲音,像是個惡魔。阿爾法機甲抬起了腳,瑪麗能感受到一抹陰影將自己的身形籠罩。她閉上了眼睛,等待自己的結局。
金黃色的髮絲如同憂愁一般隨風擺動,她的眼角終於忍不住淚水:「有些事還是沒能來得及做就這麼去死,好不甘心呢。」
「哈哈哈,我會將你最後的身姿拍成錄像的,你祈禱的姿勢像件藝術品一般,真的有些讓人不忍心就這麼一腳踩下去呢。」
但是抬起的那隻腳卻久久沒有踩下。
察覺到不對勁的瑪麗鼓足勇氣猛然抬頭一看,發現一台黑色的迅雷機甲幫她按住了頭上的那隻腳,
「發什麼呆啊,怎麼還不閃開啊?」熟悉的聲音,讓瑪麗完全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確認不是自己在做夢!忍受巨大的疼痛,向旁邊就地一滾,躲在了一顆粗壯的樹幹後。
「是他!」瑪麗的心頭小鹿亂撞,「上天聽到了我的呼喚,派他來救我了嗎?」
黑色的機甲以腳別了一下紅黑機甲著地的那跟腳,但是紅黑機甲反應極快,僅存的一隻腳猛然起跳,蹬了黑色機甲一下,借力逃開黑色機甲的近戰攻擊範圍。
「你是誰?」蘇巍心中又驚又怒,他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這台迅雷機甲塗裝的是rh-00,這種塗裝只有在編製序列的機甲才會有。但是奇怪的是,這台機甲身上卻沒有代表著擊毀敵人機甲的金星,一顆都沒有,難道眼前的這人是一個新手?
「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請放下你手中的武器,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齊曉魚使出了見到敵人的第一個戰術動作:「忽悠**」
紅黑色的阿爾法機甲疑惑的看了看周圍,並沒有發現自己被包圍的跡象,難道是對方在晃點他?但是在京營機甲的群體戰術中搜索一向是兩台機甲一起出動,互相掩護,即便是對方晃點他,在自己的附近也應該還有一台機甲才是。為何遲遲不見另外一台機甲的身影?難道另外一台機甲是狙擊機?
阿爾法機甲展開了自己的光武,道:「還請閣下不吝一戰。」在近戰領域,蘇巍還真沒爬過誰。
在機甲當中,劉曉璐啐了一口齊曉魚:「這裡就我們倆人,還在同一個機甲裡坐著,就這你還好意思說對方被我們包圍了?你真大言不慚。」原本她說什麼都不想來的,但是當坐進了機甲並且能夠在機甲裡面看到實況的對戰情形,這種刺激感一下子讓她興奮了起來。她摟著齊曉魚的頭仔細的盯著機甲的屏幕,生恐一眨眼就錯過什麼好戲。
「不過還是很緊張呢。」劉曉璐總結道。
「你是d杯吧?」齊曉魚問道。
「你說什麼?」劉曉璐問道。
「我說的是你的胸圍。」齊曉魚被劉曉璐的兩團溫暖頂著行了一路,差不多對劉曉璐的尺寸有了大概的估計,想在氣氛緊張的時候拿出來做暖場用。
「啪。」他的臉上登時多了一個紅掌印。
「你這個不懂少女心情一心只有齷齪思想的白癡去死去死!」劉曉璐憤怒道。「我是e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