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籟發而秋風生,纖歌凝而白雲遏。太祖曾道:秋色三分,兩分江山,落葉一分。葉落而歸根,秋色愈濃,天氣越涼。只是在京營之內,人心卻是火熱的。
因為有人要學狗叫了!狗叫常有,人學狗叫這種事不常有,何況要學狗叫的是星盟那個大名鼎鼎的機甲狂人。而這也就罷了,人民群眾最喜聞樂見的是,這機甲狂人不單要學狗叫,還要親姜麒麟的屁股。這種場面,人的一生有幾次得見?對於這種意外的娛樂活動,大漢人民表示喜聞樂見。看那個2b貨自己打臉打的啪啪響,還有什麼比這更能讓他們快樂的呢?
剛才,現場觀眾皆未看清姜麒麟的第二把刀,於是在他們的強烈要求下,重新看了剛才的慢鏡頭回放。姜麒麟駕駛的迅雷機甲雖然右胳膊也被撕扯下來,但是就在馬格納機甲再次發動攻勢的時候,姜維的第二把刀出現了。
不是用手,而是用腳。
畫面上,緩慢播放著姜麒麟那驚天一擊。在姜麒麟的精妙操縱之下,第二把刀出現在了迅雷機甲的腳部的位置,簡直令人匪夷所思。這不能不說姜麒麟應變能力之迅捷。高手過招,勝負只在一瞬,而那一瞬間,姜麒麟的第二把刀出現了。
在預判到了馬格納的攻擊部位後,借助失去胳膊向後仰倒的慣性,迅雷機甲一條腿出其不意的向馬格納機甲的腹部猛然一踹!而他的腿部,出現姜麒麟的第二把刀。那個關鍵的攻擊因為做的足夠隱蔽和快速,在場的觀眾都沒有看清楚。但是攝像頭卻忠實的記錄下了這一切。
那把刀,是一把光武,只是做成了砍刀的形狀,大小與迅雷機甲的腳部正好。誰也不會想到用一把長兵的姜麒麟,竟然將他的第二把刀藏在了這個位置。雖然非常陰險,但是非常對在場觀眾的口味。黃發約翰你不是牛麼,你不是願意用第四代機來虐我們的第三代機麼?那就讓你看看什麼叫逆襲!
神秘年輕人面色發白,因為太過用力,他的手指甲掐進了手心的肉裡而不自覺,他喃喃道:「這不可能,星盟怎麼可能會輸給漢國?星盟是不會輸的……」
「星盟會不會輸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你們已經輸了。」李巖說道。
「你們作弊,是的,你們作弊,不這樣的話,你們怎麼可能打的過約翰?」年輕人顯然不能接受眼前的這種事實。
而閔銳更是使勁點頭。「沒錯,這把應該算姜麒麟作弊,他怎麼能在那麼陰險的位置放光武呢?這把不算,應該重新來過!」
現場之人聽了閔銳此說,無不報以極大的噓聲。這種人,面皮竟然厚到這種程度了嗎?他難道沒有看到對方用第四代機甲馬格納戲弄大漢的迅雷機甲嗎?他難道沒有看到姜麒麟這一戰是多麼的辛苦嗎?他的心難道被狼吃了嗎?
劉曉璐更是氣的渾身發顫,剛才如若不是害怕閔銳認出自己躲了起來,豈容這個無恥之徒在這裡叫囂!夏雲松死後,不管別人是否承認,京營現在實際上正處在群龍無首的局面當中,無論是曹元讓、郎平,還是公孫小差、胡月,這四人能力皆是一時之選,難分高下。如今軍方高層都為這京營都統的位置搶破腦袋,否則哪裡容得一個跳樑小丑在京營猖狂!這閔銳不過是宰相門下的一隻走狗,若是真犯了眾怒,那丞相怎麼會因為一隻狗而平白樹敵?所以劉曉璐下定決心,一定要向父皇告這小人一狀!
不過隨即劉曉璐又想了一想,放下了告狀的念頭。如今的大漢,即便自己向父皇告狀,也不過讓父皇為難罷了……各種勢力錯綜複雜,父皇自己,也未必做得了主。畢竟大漢跟其他的帝制國家還是有所不同的,別的國家都是皇帝獨裁,說一不二。雖設宰相之職,不過是皇帝的秘書職務罷了。
而在大漢,宰相卻真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實權之人。宰相跟大將軍一樣,都有開府之權,開府之後,相府中的六侍形同小六部,六部尚書所有事情都要向六侍中匯報,再由六侍中整理材料過後,再向宰相匯報。如果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麼丞相就是帝國的大管家。帝國事無鉅細,皆為宰相所掌,可以說,是相權極大程度上制約了君權,反過來,大將軍所代表的武官勢力,又極大的制約了宰相背後代表的文官勢力。這種兩頭夾板氣,並不是從當今聖上的時代才開始的。君權的被制約,正是大漢太祖所提倡的。大漢太祖所說:「在人類最不合理的年代,我們要想不被痛苦征服,就要面對現實,建立一個理想的國度。這個國度要有皇帝,否則政令不會從上而下實行。要有丞相,否則皇帝權利過大會使得帝國過早的走向滅亡。要有將軍,否則帝國就是在沙灘上建起來的房子,很快就會被時代的潮水所淹沒……」於是,在自然界中處於最穩定的權利三角第一次出現在世人眼中。
介於極權獨裁和民主分權的大漢帝國出現了。
雖然不是每個大漢人都喜歡這種不倫不類的生活方式,但是每個大漢人都知道,這是屬於自己的大漢。自己的祖先親手建立,一個穩定有序的大漢國土。不論愛他的人還是恨他的人,都對大漢的體制感歎不已,這種分權體制,讓大漢在百年的風雨飄搖中屹立不倒,更讓世界的史學家無比好奇,太祖在當時為何會有那種超越他所處時代的遠見卓識,能夠認清民主跟獨裁的局限性,選擇了第三條道路,並且走的如此之遠,影響如此之深。可以說太祖當初的一個決定,改變了整個大陸的格局。讓大漢的疆域成了僅次於星米聯邦、蘇斯帝國的大陸第三大的國家,更讓大漢在戰時有著比獨裁和分權國家更大的機動靈活性。在大漢帝國當中,皇帝,也就是君權的所有者同時擁有政權、軍權兩大職能,處於三角中的最頂端。而軍權和相權則是明爭暗鬥,不停的想要蠶食對方的領域。
但是皇帝也正因為如此,被限制了不能做許多事。比如說,弄掉劉曉璐眼前這個小人。
「真是……」李巖暗地鄙視閔銳,為了丞相的使命,竟然連國之尊嚴都要捨棄麼?這麼做,對大漢究竟有什麼好處?還是說,像閔銳這種人,是為了一己之私,出賣一國都不會眨眼的?
「啪!」暗地裡,不知道哪裡飛來了一塊板磚,一下子拍到了閔銳的腦門上,閔銳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塊板磚在他頭上斷裂成兩半,然後一頭的鮮血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是誰這麼膽大妄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難道那人不知道他是當朝紅人麼?
閔銳筆直的倒在地上,被板磚拍暈倒的他,恐怕怎麼也不會想明白,怎麼就有人敢向他出手?
「保護大人!」閔銳身邊的衛士立即警惕的將閔銳圍繞在中心,不讓人靠近。這種反應可說是衛士當中極慢的了。一是因為這些衛士大多也暗自鄙視自家大人的不知廉恥之心,是以反應略慢,二是那板磚的角度實在刁鑽,在他們忍不住叫好的同時,反應過來的時候也已經晚了。他們口中說保護,但是卻絲毫沒有去追兇手的打算,畢竟大人犯了眾怒,這時候再去抓兇手,費力不討好,只會被人罵成走狗,對於這些護衛來說,沒什麼比名聲更重要的事情了。大人不要的東西,他們可還要。
在場之人紛紛都對兇手的行為表示了贊同,每個人都對那板磚表示了極大的興趣,認為有必要時他們甚至可以人手一塊,趁亂拍下去,在這裡為閔銳搭起一個板磚建成的墓地。
劉曉璐看清楚了那人的背影,奇道:「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來人正是齊曉魚,因為前世早就見識過閔銳的無恥,所以他這次還沒等閔銳說完話,手中的板磚早就不聽使喚的甩出手去,一點猶豫都不帶有的。誰讓這貨實在是太招人嫌,自己一路跑出來竟然沒有人攔,甚至有人對他拍了拍肩膀,很是鼓勵道:「哥們,我挺你!」
這倒不是齊曉魚犯賤,非要去聽閔銳發表他那無恥的言論,而是他在扔板磚的同時,趁人不注意也將一張紙條扔到了那個星盟特使身前。
「有事相商,出來一聚。」齊曉魚不知道自己這簡陋而粗鄙的手段是否能打動那星盟特使,所以他特意在紙條上畫了一個符號,一個星盟特使才能看懂的符號。
「你敢用板磚拍暈兵部侍郎,好大的膽子啊。來人,給我拿下他!」一個清脆的聲音在齊曉魚身後響起,嚇了齊曉魚一跳。齊曉魚連忙回頭,卻見身後站的是劉曉璐。劉曉璐正為自己的惡作劇得逞得意的笑呢。
「你怎麼來了。」齊曉魚皺眉道。這種時候,她來不是壞自己事嘛……女人,真是麻煩。
「這地方是你家的啊,你來我不能來?」劉曉璐不滿道。毆打大漢官員,輕判一年,重判十年,對於平民齊曉魚來說,這可是重罪了,但是看這傢伙似乎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讓劉曉璐都有一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大漢律法了。不過他拍閔銳板磚的樣子,似乎真的有那麼一點帥氣,不過,也就那麼一點點。
正胡思亂想著,卻見齊曉魚再次抄起一塊板磚,向自己扔了過來!這是什麼情況?!「齊曉魚,你要作死啊!」話沒出口,劉曉璐就被板磚直接命中,暈了過去。可憐的齊曉魚,此時還對自己的拍板磚絕技洋洋得意:「為了大漢,劉曉璐同學你就先好好的睡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