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南等人提著刀隨後跟了上來,在楊羽身旁看著前方地面上的林哥,說道:「羽哥,他怎麼樣?會不會死了?」
話音未落,那輛轎車車門打開,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跳下車來,隨即慌裡慌張地跑到車前,彎腰去查看林哥的傷勢,一邊問道:「你……你怎麼樣?」
楊羽看到這一幕,說道:「你們在這兒看著,我上去看看。」說完就要往林哥走去。
忽然,那開車的眼鏡男子慘叫一聲,仰面就倒,眼鏡滾落在地面上,林哥一個翻身爬起來,一腳將眼鏡踏碎,就往車子跑去。
楊羽沒料到林哥突然爬起來,登時一慌,隨即反應過來,急忙刀指林哥喊道:「別跑!」喊著的時候拔腿往車子衝去。
林哥對楊羽的喊聲絲毫不予理睬,一個箭步衝到車門旁,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
楊羽緊跟著衝到車前,刀指車中的林哥,厲喝道:「下車,給老子下車!」
任南等人隨後從側面衝向車子,打算從側面打開車門,將林哥拖下車來。
林哥眼中爆射厲芒,腳下猛踩油門,霎時之間,只聽得轟油門的聲音瘋狂響起,車輪飛轉,逕直往楊羽衝去。
任南等人眼見林哥的車子速度非常快,不敢上前,紛紛往邊上退開。
楊羽眼見車子往自己撞來,也慌忙往邊上跳開。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林哥開的那輛車子幾下顛簸,從那眼鏡男子的大腿上碾壓過去,眼見那眼鏡男子的兩條腿是不保了。
「吱!」
楊羽只覺車子從身邊衝過去之後,又是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傳來,當即側頭看向林哥的車子,只見林哥的頭探出車窗外,往自己看了一眼,跟著排氣管直冒青煙,車子又往自己飛撞而來。
那車子速度來勢極快,只眨眼間就到了近前,楊羽驚覺過來,再往邊上跳開。
「砰!」
那轎車的尾部撞在邊上橋的石墩上,只差沒把石墩撞斷,衝下河去。
楊羽眼見林哥的車子在自己側面,當機立斷,急忙搶上前,跳上車頭,一刀就對著駕駛位的林哥插下去,口中厲喝道:「給老子下車……」
「唔……」
嗡鳴聲響起,汽車夢往前衝,楊羽一個立足不穩,失去重心栽倒。
「砰!」
楊羽栽倒在車頭上,只感到眼前景象翻滾,已是順著車子的擋風玻璃,滾上車頂,又滾落下車去。
「撲通!」
楊羽只感到背心傳來一陣劇痛,跟著眼前景象又是幾個翻滾,已是往後滾了出去。
楊羽落地之後,林哥駕駛車子沒有再往後撞,而是往前衝了出去。
任南等人趕上前來,喘著粗氣伸手拉起楊羽,說道:「羽哥,他跑了,咱們要不要再追上去?」
楊羽看了看林哥車子的逃逸的方向,只見他的車子正飛快地消失在前方街道彎道處,眼見是追不上了,便拍了拍身上灰塵,說道:「他走遠了,咱們追不上了,算了。」說完又掃視了四周,林哥帶來的幾個小弟的情形,卻見周圍空空蕩蕩的,哪裡還有林哥小弟的影子?
當下指了指藏車的那個胡同,說道:「咱們回去吧。」往藏車子的那個胡同走去。
「哎喲,哎喲!」
走不了幾步,就聽幾聲慘哼聲傳來,楊羽循聲望去,只見那眼鏡男子揉著自己的大腿在那慘哼,表情十分痛苦,當下又吩咐任南幫那個眼鏡男子打電話叫救護車。
任南一邊跟楊羽往那個胡同走,一邊幫那眼鏡男子打電話叫救護車,到胡同外面的時候,電話已打完了。他掛斷電話,想起剛才差點就抓到林哥,恨恨地道:「羽哥,剛才只差一點就抓到林哥了,真是可惜。」
楊羽走進胡同,摘下口罩,哼了一聲,說道:「這次算他走遠,下次他就沒那麼好運了。」
任南道:「其實我們剛才應該多叫幾個人來,從四面堵截他,保證他插翅難飛。」
楊羽搖了搖頭,眉頭隨即皺了起來,似乎有什麼很棘手的事情。跟著又點著一支煙,慢慢地抽著,愁眉不展。
任南看楊羽的表情很奇怪,忙問道:「羽哥,怎麼了?」
楊羽抬眼看了一眼任南,正要說話,滴滴滴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當下掏出手機查看來電顯示,在見到來電顯示之後,眼中立時閃現驚詫的光芒,原來打電話來的竟然是張大炳。
任南見到楊羽看到來電顯示的表情更是好奇,急聲問道:「羽哥,誰打來的的電話?」
楊羽當即說道:「張大炳打來的,可能他脫險了。」說完之後按下接聽鍵,將電話放到耳邊。
「喂,大炳啊,我是楊羽,你剛才電話怎麼打不通?」
「別提了,我今天被人賣了!」
張大炳氣憤的聲音就傳來,楊羽聽他的話沒頭沒腦,當即說道:「你先別生氣,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剛剛在林哥的夜總會對面監視林哥,藏得很隱秘,在二樓的一套房間裡,並安排了人在樓梯口放風,哪知道突然來了一幫人,將我那放風的小弟放倒,然後直接衝到我們在的房間裡來抓人。羽哥,你說奇怪不奇怪?剛才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帶人往外突圍。」
楊羽聽到張大炳的話,登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原來剛才只是自己太過於敏感,一打不通張大炳的電話,聯想到林哥的吩咐,就以為林哥發現了張大炳的身份,派了大腦殼去砍張大炳,張大炳這枚棋子要棄掉了。
但據現在看來,張大炳能在林哥的地盤,還是在大腦殼親自帶隊包圍的情況下逃掉,顯然是林哥的人放了水,這也只是為了使這一場戲演得更加逼真一點,而製造的煙霧彈。
現在張大炳是沒事,但楊羽自己就慘了。
剛才林哥逃走後,楊羽就已經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任南在剛才的行動中曾經叫了自己的名字,現在林哥逃走了,等待自己的要麼是林哥的瘋狂報復,要麼就是社團的處罰,這兩種無論哪一種都非常糟糕。
「羽哥,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
張大炳的聲音又傳來,楊羽從思慮中回過神來,說道:「我在聽你說,你是說你今晚過來搞林哥根本就是他們故意安排的一個幌子?」
「應該是這樣,否則那些人怎麼一上來直衝我們的房間?而且,今天晚上的突圍很詭異,他們明明人數多過我們好幾倍,可是偏偏又讓我們成功突圍。」
楊羽道:「嗯,我知道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好的,羽哥再見!」
楊羽掛斷電話,只感到形勢前所未有的嚴峻,現在砍林哥的事情穿幫了,就算能幹得過林哥,社團也絕不可能再容得下自己,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本來還想著收集林哥的證據,將他趕下堂主的位置由自己坐上去,豈知一個判斷失誤,竟然陷入了絕境。
他抽了一口手中快要燃盡的香煙,隨手指了指前方車子,說道:「都別打擾我,讓我安靜一下。」
任南等人均覺得詫異無比,楊羽今天太反常了,到底有什麼事情?很想問楊羽,但楊羽吩咐過也不好問出口,只走到楊羽身邊,安靜地等待楊羽下命令。
這個時候,在楊羽面前的是另外一個岔路口,要麼脫離鷂子社,和林哥明刀明槍的硬幹,同時也要與整個鷂子社為敵,要麼乖乖接受社團的制裁,這結果也非常殘酷,這次砍林哥的罪名實在太大,最少也得廢掉一隻手,再驅逐出幫派。
「到死胡同了?我到底該怎麼辦?」
楊羽看著這陰森的胡同,忍不住升起這樣的疑惑,同時又想大聲嘶吼,這兩條路我都不想選,有沒有第三條可以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