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年與楊羽一起吃年夜飯的人一共不過四個人,但對於從小在沒有什麼溫暖的姑媽家長大的楊羽來說,今年雖然與他之前的願望相背馳,但仍然是最為熱鬧的一年,而且在座的都是比較合得來的朋友,非常高興。
他坐下後,便將浮起的心思按了下去,隨即放開了胸懷,與苗姐、楊豪等人喝起酒來。
楊豪等人的酒量和拳法久經考驗,自然不用多說,最難得的是苗姐一直搭理服裝店,竟然也能和他們爭鋒相對。
不知不覺間,好好的一頓年夜飯就變了味,又變成拼酒了。
吃著飯喝著酒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晚上九點鐘,這時候楊羽正要和楊豪單獨較量,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他看了看手機來電顯示見是白露的電話號碼,想起白露說過今天晚上她陪家人吃完年夜飯之後就來找自己,當下跟楊豪等人說了一聲,轉身出了包間接聽電話。
「喂,白露,你什麼時候過來,我開車過來接你。」
「楊羽,我……我今晚來不了了,有親戚來我家,我走不開。」
「有親戚在你家?」
楊羽略微感到失望。
「對不起,我真的走不開,我明天出來陪你。」
「那好吧,明天電話聯繫。」
「嗯,拜拜!」
楊羽掛斷電話,便要推開房門進包間,忽然聽到裡面傳來苗姐的聲音:「楊豪,你們知不知道是誰打電話給楊羽?」
「還能有誰,羽哥的女朋友唄。」
「楊羽不是已經和何倩分手了,什麼時候找的女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呵呵,我們羽哥現在可是炙手可熱的搶手貨,一分手就有人趁虛而入了。苗姐,你要是想下手,晚了點,不如將就我吧。」
「去去去!小屁孩,莫在苗姐面前裝。」
「苗姐怎麼這麼說,我要是小屁孩,我們羽哥還不是一樣?」
「那不同,人家比你成熟,你在我眼裡就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孩。」
楊羽聽到這兒搖了搖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苗姐看楊羽走進來,笑瞇瞇地向楊羽招手,說道:「楊羽快過來坐,苗姐要和你劃幾拳。」
話音才落,楊豪大聲取笑道:「苗姐,你想幹什麼?是不是想灌我們羽哥酒啊,連我都看穿了,別想得逞了。」
氓哥和吳昆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苗姐白了楊豪一眼,又跺了楊豪一腳,說道:「苗姐的事情要你管?乖乖一邊涼快去。」
楊羽無語,走到苗姐身邊坐下。
楊豪又道:「苗姐,你要是求我,我可以考慮幫你忙,把我們羽哥灌翻哦。」
楊羽微微一笑,伸出手,說道:「土匪,看你今天話多得很,要不咱們現在就來?」
「來就來,誰怕誰?」楊豪衝口叫道,隨即斜眼看向苗姐,說道:「苗姐,今天你可得感謝我,我待會兒就把羽哥放翻,交給你處置。」
楊羽笑道:「你就那麼確定,我一定會輸給你?」
楊豪道:「確定,非常確定?」
楊羽失笑道:「你倒很有信心。」
楊豪一拉旁邊的吳昆,得意洋洋地說道:「因為我有一個堅實的後盾,二挑一,要是再挑不過你,我以後也別混了。」
氓哥忽然插話道:「還有我,應該是三挑一才對。」
楊羽笑道:「氓哥你也來湊什麼熱鬧?看來我已經成為公敵了,來吧,誰先?」
「我先來!」
楊豪又是第一個。
一場不公平的混戰就此展開,苗姐冷眼旁觀,看楊豪等人輪番和楊羽划拳喝酒,卻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暗暗盤算著,楊羽和何倩分了手,和那個白露好了沒多久,感情應該不深,自己也有機會啊,今晚楊豪們要真把他灌醉,倒是一個機會。
又玩了一會兒,苗姐看楊羽喝了不少,若是以往一定會幫楊羽喝酒,今天不但不幫楊羽,反而也向楊羽發起了挑戰。
楊羽看苗姐也向自己挑戰,忍不住笑道:「苗姐,連你也要找我?好,我今晚就豁出去了。」便要與苗姐划拳。
就在這時候,吳昆忽然說道:「羽哥,你待會兒還要開車,我看就到這兒吧。」
這話一說出來,登時就像一盆冰水一樣將在場的人高昂的興澆熄。苗姐非常失望,但也知越是逢年過節,越是安全事故的多發時間段,原因就是酒的問題,當下惋惜道:「今天還是就到這兒吧,楊羽和楊豪都要開車,小心點好。」
楊羽嗯了一聲,說道:「剛才你們不是說要去山上放煙花?還去不去了?」
楊豪等人立時又高興起來,紛紛叫道:「去啊,怎麼不去?」
楊羽笑道:「好,那咱們這就出發!」
一幫人當即出了包間去結了帳,跟著開車轉了幾條街道,找到一個正在兜售煙花爆竹的小攤位,買了三十多箱煙花丟到車裡,隨即開車往鞍山而去。
鞍山的地形他們早就已經熟悉無比,到了鞍山山腳後,順著一條相對來說有些狹窄的水泥路爬到了山頂。
一到山頂,車子才一停下,楊豪等三人就七手八腳地將先前買來的煙花,一箱一箱地抱下車來,並笑說這兒這麼高,差不多是整個市區的至高點,全市的人一定都能看到這些煙花。
這些話本來是楊豪們吹牛的話兒,但楊羽聽到,卻又觸動了心事,全市的人都能看到,那她呢?也許吧!
楊豪將煙花放好後,掏出一支煙點著,大聲叫道:「大家注意了,我要開始點了!」
楊羽看楊豪要點煙花,忽然心中一動,叫道:「等等!先別慌!」
楊豪詫異地看向楊羽,問道:「羽哥,你又有什麼主意?」
楊羽笑著說道:「咱們兄弟要放煙花,當然不能和其他人一樣,一定要轟動才行。這樣吧,大家把所有煙花放成一排,然後一齊點著,來個煙花齊放怎麼樣?」
「煙花齊放?」楊豪等人都有些傻眼,他們的家庭條件都不是很好,所以小時候逢年過節燃放煙花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要向楊羽說的,一次性將所有煙花點燃,卻是一時間轉變不過來。
楊羽點頭道:「沒錯,就要煙花齊放。要不能絢爛奪目,讓人驚歎,就算放再多也沒有意思。」
其實,他真正的想法確是希望何倩也能看到這些煙花,這些話自然不會說出來。甚至隱隱有些後悔,要是自己早點想到的話,可以去訂製特殊煙花啊。
楊豪等人聽楊羽這麼一說,均覺得有意思,紛紛表示贊同,當下又忙碌起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三十多箱煙花便被楊豪們擺成了整整齊齊的一排。楊豪叉著腰桿,看著這些煙花,頗有成就感,趾高氣揚地說道:「來了,咱們一起來點,看誰點的最多。」
楊羽等人欣然同意,各自點著一支煙,抽了起來。
苗姐說道:「我來幫你們當裁判,我數一二三就開始。」
楊羽等人又答應一聲好。
苗姐數數道:「一……二……三!開始!」
苗姐說完手往下一揮,楊羽等人就一齊用煙頭點起煙花來,三人都想贏,因此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速度飛快,不過片刻間的功夫,就將三十多箱煙花全部點燃了。
「嗤嗤嗤!」
三十多道煙花引信燃放的聲音響起,但因為三人的速度太快,並沒有一箱煙花的引信燃盡沖射向天際。
楊羽點完後,聽著這些聲音像是聽到讓人陶醉的音樂,看最先點燃的煙花引信快要燃到盡頭了,忍不住滿是期待,快了,三十多箱煙花一齊燃放一定十分壯觀。
「嗖嗖嗖!」
三枚煙花幾乎一起衝向夜空,隨即在夜空爆炸開來,灑下美麗的光芒,美輪美奐。
「嗖嗖嗖……」
此起彼伏的破空聲響起,絢爛奪目的煙火不斷在夜空中綻放,不斷予人一種驚艷、炫目的感覺,在今夜的夜空中顯得那麼與眾不同。
「好美,好漂亮!」
苗姐抬頭看著這些煙花,忍不住讚道,那樣子像極了花癡少女。
楊羽也是仰頭看著夜空,眼神中卻多了一些迷惘。